“啊哈哈……齊鏢頭真愛說笑。”譚前洲深怕齊德勝說話太粗魯得罪了眉千笑,連忙插話道,“這位是我的……妹夫,他叫眉千笑。說想去江東看看,便讓他一起來了。”
眉千笑這名字不響亮,譚前洲直接用了。
“原來是譚老板的妹夫,不愧大戶之家的人,難怪一見面就有種……有種新春喜慶的年味撲面而來,幸會幸會。”譚前洲這邊可是大客戶,齊德勝自然不會多得罪,也是客客氣氣想方設法恭維幾句,“令妹幾歲了,竟然已經結婚了啊?好福氣啊,能結如此良、良緣……為何令妹這次不一起同行,和妹婿一起遊山玩水,觀賞江東江景?”
“承你貴言,她有事在身,不出遠門了。家妹今年28……”“我老婆今年18。”
譚前洲和眉千笑各答各的,事先沒串通得那麽細致,導致完全對不上。
“到底是28還是18?”齊德勝眨巴幾下眼睛,越來越看不透這一家子了,自家妹妹和老婆的年紀還能誤差出個10歲來?嫁的和娶的不是一個人吧!
“18!”“28!”
譚前洲和眉千笑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對彼此的不默契感到心累。
還是眉千笑反應快,伸手捂住譚前洲的嘴巴自己說:“我妻子今年28歲。結婚那時18歲,我對她一見傾心,至今仍覺得她芳華未有半點消逝,青春如18少女,香甜可愛,故而舍不得為她多喚半歲。”
厲害……譚前洲忍不住一臉崇拜地拍了兩下手,終於有點搞明白眉千笑之前說的隊內分工,薑譲負責打他負責帥。如此口甜舌滑,哪能不帥!哪家夫婿這麽和老婆說話,不帥得老婆春心蕩漾啊!
“那另外一位呢?也穿那麽喜慶,難道是姐夫?”齊德勝客套話說完連忙把話題轉開,連一秒都不想繼續停留在這多看一眼都會眼睛疼的人身上。
但另外那人也穿一身鮮紅,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家人挺喜歡大紅大紫的嘛!
“不,那位是我們家的護衛長,隨我同行。”譚前洲笑道,並且朝薑譲招了招手。
另外一位的薑譲站得十分遠,不注意看還以為他也是一名站在角落的鏢師。
之前說一起走就不丟臉的薑譲,簡直伸手打了自己的臉。
和眉千笑這款非主流裝束走在一塊能不丟臉嗎!
不能啊!
他一個鐵錚錚的糙漢子都扛不住眉千笑那一身光怪迷離!現在隻想能離他多遠就站多遠,完全不想被認為和他是一夥的!
如今被點名,薑譲內心千百個不願意也得走上前,朝齊德勝拱了拱手。
“在下薑……”
“薑大牛!他叫薑大牛!”眉千笑一下子想起剛才自己一身亮眼衣裝閃著譚前洲的眼,忘了和薑譲通氣,連忙插話幫薑譲換個名字,他的名氣那麽大一亮名字不就破功了啊!
“薑大牛?我怎麽看他有點眼熟啊?”齊德勝撓著自己的腦袋上下打量薑譲,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
“不可能,我們是發小,他是咱們村的,從小沒出過村,後來有幸被招入譚家當保鏢後也極少外出露面,齊鏢頭你一定是認錯人了。你瞧他這一身肌肉,瞧這胸肌、肱二頭肌、背闊肌、胸肌……就是因為力壯如牛,才起的名字叫大牛!你要不要摸摸看,手感賊棒,包你愛不釋手!”
眉千笑怕齊德勝要認出薑譲,上去就是一頓亂摸加講解,搞得好像在賣豬肉講解各部位肥瘦。
一眾鏢師看著眉千笑神情興奮指法熟練地一頓貼身亂摸,心中都是一陣發寒,心中告誡自己一定要離這貨遠一些。
“這……我忽然有點明白為何令妹不跟著來了。”齊德勝下意識坐遠了眉千笑一些,小聲朝譚前洲說,“我只是一個鏢頭不便多管別人家事,但還是奉勸譚先生一句,讓妹婿少跟你的護衛長湊一塊,搞得令妹綠雲蓋頂多難堪……哎喲我的天,那手都開始往下面去了,你們家這位春聯先生真是絕了,我艸,那個陶醉的神情,家門不幸啊……”
總而言之,薑譲和眉千笑在譚前洲的帶領下算是和震威鏢局的人聚頭了。
六勤王那邊的資訊眉千笑了解較少,聽薑譲介紹才知道。
鏢局內的地位等級有區別,頂頭老大叫總鏢頭,震威鏢局的人口基數比較龐大,所以有四個副總鏢頭。總鏢頭和副總鏢頭地位相仿,就好比武當真絕七子峨眉“滅”字輩師太,輕易不出手的級別了。
往下是鏢頭、鏢師、趟子手。趟子手的水平類似拱衛司裡的力統,鏢師的水平大約普通錦衣衛。如果是非常普通的護送,由鏢師帶著趟子手便可以出鏢了。當然,稍微有些檔次的運鏢,肯定要鏢頭帶隊。
這位齊德勝算是震威鏢局內十分厲害的狠角色,在地位上有些類似薑譲的八十二煞之首,在震威鏢局所有鏢頭裡頭實力至少前五。
譚前洲這種級別的富商在富人圈裡頭可是大佬級別,別看運的只是茶葉,但那都是比金子還貴重幾倍的茶葉,能請到齊德勝這種頂級水平的鏢頭很正常。
幾人相識之後,眉千笑帶頭互相聊了好一會,以後一起出行的夥伴,當然要弄個熟悉。
相聊之下他們知道了震威鏢局算是挺重視這單買賣,派出齊德勝這位高級鏢頭以外,帶來的全是鏢師,一個趟子手都沒有。
運鏢的工作不說低俗,但總歸是件力氣活,眉千笑本以為齊德勝會是個粗人,腦子直來直往,大約就是另一個薑譲。
一番談吐下來發現自己有點小看人了。
齊德勝說話透著一針見血的鋒利見解,對這趟行程的安排井井有條,並且有些關鍵地方相當保密,連譚前洲都不透露,職業素養相當扎實。顯然能當上一個鏢頭,不只是能打,還得有一定的統籌能力。畢竟他們做的不是佔地為王打家劫舍的行當,而是保護雇主的性命和財產,兩者區別還是頗大的,沒點統籌能力辦不好事。
和齊德勝聊了一會天,眉千笑感覺受益良多。難怪震威鏢局能稱霸保鏢界,當上六勤王,果然有點水平。
“怎麽,春聯……啊呸,眉老弟你似乎對鏢師的工作很有興趣啊。我看你身材高大手掌寬厚,天賦不錯,現在開始練,只要夠刻苦,練個幾年也能當個鏢師。”齊德勝見眉千笑雖然奇裝異服而且和薑大牛似乎有糾葛不清的關系,但是聊起天來談吐還算得體,便多關心幾句。
“哎呀,我都二十多啷當歲了,又娶到了一個好老婆,下半輩子打斷腿都不愁吃喝,好好當我的小白臉得了,做什麽鏢師啊?我這個人就喜歡活得簡單點,明明可以靠顏值,為何還要當苦力?”
嘶……
大家都聊得很愉快的氣氛忽然響起一聲整齊之中透露著淡淡蛋疼的吸氣聲。
你說這人嘛,怎麽能有那麽不要臉的?
“但是我對你們鏢師的工作很有興趣,想多聽一些見聞。”眉千笑又道,“不知道齊鏢頭見多識廣武功高強,有沒有遇過什麽不怕死的江洋大盜劫你的鏢呢?”
通常這些走南闖北的漢子,最樂意和別人炫耀自己過去的輝煌歲月。這一下打開了話匣子,齊德勝滔滔不絕地說起當年勇,和許多鼎鼎大名的大盜的交手也足夠精彩,連薑譲和譚前洲都聽得津津有味。
有意思的時光過得特別快,震威鏢局鏢師出鏢時絕不碰酒,譚前洲喚掌櫃拿來茶水和茶點,在室內聽齊德勝的故事,晃眼就聊了兩個多時辰。
待他說得差不多了,眉千笑拍了怕手,忽然道:“不愧是齊鏢頭,勇猛過人,三十六路山賊都被你打趴下!不過我想問問,不知齊鏢頭你們搞護衛工作的,有沒有聽說過‘盜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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