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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飽飯後,薑譲和眉千笑找個借口就退下了,二皇子讓劉總管安排他們住下。
二皇子喝退正在表演的舞姬,大廳內只剩他和翁公兩人,癱身而坐,撕下威儀孔時的假面具。
“離泉先生果然神機妙算,這盜帥在吳王府留香,原來真是奔著這九彩琉璃珠而來!”二皇子一杯飲盡杯中酒,松了口氣的樣子說道。
翁公,也就是離泉,朝二皇子做了一個莫說話的眼色,走到大廳之外,閉目而立。過了一小會才走進來。
“怎麽?擔心盜帥還要來?”二皇子被翁公這般認真的舉動嚇了一跳,立刻又坐直身子,左右掃視,好似盜帥就藏在他身旁。
“不,盜帥明白此物已易主,想再盜取,需另外再對薑譲他們進行一次盜帥留香才會行竊。否則,他累積下來的幾十年的聲譽必將毀於一旦。”
翁公走回位置上,儒雅地坐下。
“難怪你不讓我把九彩琉璃珠扣下來,原來防的是盜帥。那你剛才擔心的是什麽?”
“薑譲武功高強,內功修為不錯。內功修為到一定地步,六感皆有提升,我擔心他耳力過人,所以確定他走遠才放心。”翁公舉杯淺飲,那雙指節粗大的手一舉一動半絲不抖,杯裡的酒半分波瀾都不起。
“你怎麽確定他走遠?”
“聽腳步聲。”
“相隔老遠你還能聽得見他腳步聲?”二皇子驚訝道。
“呵呵,當然。薑譲主練的是‘力’,也就是常說的硬功,走路時雙足沉穩有力,腳步聲很好辨認。”
“厲害!”二皇子頓時又癱軟身子,更加坐姿不雅地掛在椅子上,顯然這一驚一乍讓他感覺精神疲憊。
“剛才殿下說我能猜中盜帥為九彩琉璃珠而來,其實很簡單。你還記得我讓你說你府上有哪件寶物見不得光,然後你告訴我這九彩琉璃珠你如何得來?”
“記得。見不得光的東西,哼,老子府上就沒有東西見不得光!老子要的東西,那便是我的!唯獨這九彩琉璃珠讓我有些忌憚,畢竟這是皇祖母的心愛之物。那年她上蓮花山上祈福,又帶了這顆珠子放到那裡的佛堂供奉,我看著喜歡多碰一下都被她訓斥。我為此生氣了,到了晚上悄悄走入那佛堂,打算瞞著她把珠子玩個夠。眉千笑她留下了一個宮女看管著,被她發現了我,還說要去告狀。”
回憶起這事,二皇子俊帥的五官忽然變得猙獰:“區區宮女,竟然敢告我的狀?我當下捂著她的嘴巴把她衣服脫了,用她的衣服把她勒死,帶到蓮花山旁的峭壁扔下去毀屍滅跡。既然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一不做二不休,回去把九彩琉璃珠偷走。到現在皇祖母還以為她的珠子是那宮女和盜賊裡應外合給盜的,哈哈……”
離泉微微皺眉,皇后母儀天下,不知怎的她的兒子從小就暴戾狂桀。那時二皇子不過十歲左右,為了一顆珠子竟然能在佛堂冷血地殺掉宮女,把珠子盜走……可見此子本性如何。
“在當時這成為一件大案子,至今懸而未破。而盜帥每次盜竊之後都會扯出一件驚天大案,吳王府上只有這一件瑰寶能算得上大案,故而我確定盜帥就是為此而來。”
“你說的簡單,反正讓我去研究,肯定猜不到盜帥要偷我什麽,這就是你的本事!還有,那時你管我借走九彩琉璃珠原來是安排譚前洲這一遭,我真是想不到啊!譚前洲這幾人本以為你只是用來把薑譲引來!”
“如此安排,正好驅狼趕虎,
讓薑譲去幫我們應付這盜帥。這盜帥真不簡單,九彩琉璃珠的轉移我連你都沒有透露,卻還是被他察覺,能安排這麽一出妙計。要是沒有薑譲眉千笑這兩人,九彩琉璃珠必定落入盜帥之手。其實我也沒猜到他們能勝盜帥,只不過想讓他們和盜帥起矛盾,好轉移盜帥的注意力,別老想無風起浪折騰不休。”“哼!沒把盜帥拿下,他們這也算勝嗎?”二皇子提及盜帥就咬牙切齒,“這家夥就像蚊子,被他叼點血去不過九牛一毛,但是嗡嗡嗡的煩心!”
“二皇子此言差矣,盜帥東西偷了倒無所謂,但九彩琉璃珠找回,這案子等於又有了線索。如果在吳王府被盜走此物,肯定會惹來拱衛司或東廠的調查,甚至太后也會懷疑當初珠子被盜與你有關,到時就麻煩了。”
“你說的有道理。現在東西在譚前洲身上被發現,那就和我們撇清關系了。”二皇子大徹大悟道。
“還沒完全撇清。如果譚前洲幾人被薑譲帶回拱衛司,就算譚前洲是殿下的心腹,也難保嘴巴上不漏任何秘密……”
“只有死人能保證守得住秘密。”二皇子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無論如何,總之,人是不可能讓他們帶回去的。這幾天搪塞過去,等茶商會之後這兩位錦衣衛能活著再說。”翁公冷笑道。
“沒錯。後續如何將錦衣衛扯如茶商會,就交給你了。”二皇子走過去拍了拍翁公的肩膀,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翁公沒多久也離開了大廳,回到自己獨住的一處院落,徑直走到了小湖旁。
湖面冷清,不時刮起的寒風讓湖面蕩漾。那湖邊定著兩塊不起眼的大石塊,待翁公來到附近,那兩大石塊竟然微微動了一下。
仔細一看,那哪是什麽大石塊,而是兩個坐在小板凳上釣魚的人。只是都披著灰色的禦寒大袍子,裹得密不透風,還一動不動,遠遠看去就是兩塊大頑石。
他們的腳邊各放著一支竹吊杆,似乎正在等魚上鉤。
“塵飛,薄祜不說‘月’為情所困應該不會來嗎?”翁公冷冷地說,仿佛在自言自語。
“但薄祜也說了,如果他來了,就按第二套計劃。”左邊那位重新擺回頭,猶如入定的僧人,眼睛半眯看著湖面,就等著自己的釣鉤處產生一點點漣漪,“人,總是離不開感情,而感情,捉摸不定。說不定‘月’這邊傷舊情不願來,那邊為新歡又勉強自己要來呢?”
“這算他的預測出偏差了吧?在冥塵那頭,他如何交代?”翁公見塵飛沒有半分著急,冷哼道。
“兩套計劃……都是冥塵大人同意的,你說呢?”塵飛笑道。
翁公聞言,甩了甩手,似乎對此十分不滿:“多了‘月’,事情便複雜了許多,要是出了任何差錯,就算在薄祜頭上!”
“算在誰頭上, 冥塵大人自有判斷,不必離泉大人擔心。”
另一個人一直裹在大袍子裡的人突然伸出頭來,定睛一看,竟然是二皇子!
但要是光線充足,仔細觀察,能看出這位二皇子的皮膚稍微黝黑了一些。
他咧開嘴笑得比二皇子還要桀驁地說:“來的是眉千笑,還是‘月’?”
“有區別?”翁公扭頭看向這個二皇子,“刹利帝,不要在吳王府內胡攪,萬一被那個心胸窄小的吳王看到你裝他的樣子,不找我們麻煩才怪。”
“我這樣子不夠像是吧?你們中原貴族的人大多皮膚偏白,我這膚色差了點。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躲著太陽,看能不能白上一些,免得以後還得上點白粉。月光不知道會不會曬黑,也躲躲。要不是你不同意,我還真想和盜帥比比,看他的易容術厲害,還是我的縮骨功厲害。”刹利帝又把腦袋塞入袍子內,“眉千笑和‘月’區別非常大。”
“怎麽說?”翁公有些感興趣地問。
“‘月’是魔教教主,霸道行事作風詭異;而眉千笑,不過是一個以為自己掌控一切喜歡玩裝傻子遊戲的真傻子而已。”
“那麽,來的是眉千笑。至少,他沒戴那個醜不拉幾的面具。”翁公冷嘲道。
“那麽二號計劃就讓我來陪他玩,我知道‘眉千笑’這號遊戲的規則,玩起來非常有意思。至少,比和塵飛打賭誰先用不帶魚餌的魚竿釣上魚這個遊戲有意思。”刹利帝嘿嘿一笑,似乎突然很有精神。
“好,留給你玩。”翁公回頭走向自己的屋子,沒再多搭理在湖邊繼續發呆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