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千笑和眉千慮皆心神一震,沒想到在這裡炸出飛鷹堡的情報來!
如果此事是飛鷹堡在暗中操作,那就說得通了飛鷹堡偷了他們日月神教的乾坤大挪移,彼此不死不休已注定,有這麽個機會能坑日月神教一把,豈會錯過。只要成功,日月神教就會疲於對付名門正道的追究,無暇找飛鷹堡的麻煩。
但是把柳家莊和九淬坊害得如此慘無人道,也太過分了一些。
婦人的信息還停留在數天前,此時哪還可能有飛鷹堡的人在這恭候他們上門,眉千笑和眉千慮壓根懶得去找書房。
“沒事,你一定能熬過來!除了柳家莊和日月神教,還有那該死的私生女,以後我們一定能一一報仇”
石宏義的母親用她所知的急救知識,狠狠掐住屍體的人中,哭哭啼啼但人死不能複生,一具屍體急救又有何用。
可是那屍體在婦人的狠掐下,忽然脖子下垂,下顎松弛,嘴巴打開從裡頭跌出一團黑霧。
眉千慮多年來刀尖上舔血練就的反應,讓他還沒斷定此物是什麽便張開雙手,滾滾的熱浪在雙手間回蕩,雙手飛快一推。
九陽神功的氣勁呼嘯飛去,將那團黑霧帶著衝破了屋頂,發出轟鳴。九陽神功正是陰邪之物的克星,灼炎的真氣將黑霧漸漸融化,消失在空中。
有毒!而且是故意設置的陷阱!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
這毒藏在屍首之中,雖不知能否破他們百毒不侵的內功護體,但還是設置得異常巧妙,讓人防不勝防。
眉千慮破除毒霧是下意識的反應,但至少能救石宏義的母親。
可回頭再看,石宏義的母親也已油盡燈枯,七孔流血趴倒在床上。
“由此看來,恐怕這裡發生的事情和毒藥有關。”眉千笑嫌棄地扇了扇手,毒霧倒沒什麽,他擔心的是師兄出手沒分寸砸爛天花板跌下的塵埃弄髒他的衣服,“論武功來路死磕硬打,你專業論英俊瀟灑騙吃騙喝,我在行。所以我們兄弟齊心,本當戰無不勝可偏偏搞的是奇毒怪屍,那我們可沒方向。”
眉千慮無視眉千笑會讓人笑破肚皮的所謂英俊瀟灑,徑直道:“雖然已得知或與飛鷹堡有關系,但細節不查明還是讓人難安。不如讓仵作過來看?”
“這場面連我們都沒見過,普通仵作恐怕搞不定。”眉千笑想了想,拍了拍眉千慮厚實的肩膀,露出燦爛賣乖的笑容,“我有一人,專業人士中的專業人士,可請來協助調查。”
“那你還不去?”無事獻笑臉非奸即不要臉,眉千慮當下冷冷道。
“我這不還想留在這瞧瞧有沒線索主要是還挺遠的,要是師兄出馬,肯定不會覺得累”。
這讓眉千慮想起以前小時後眉千笑肚子餓求他去打獵弄吃時的回憶,那張死皮賴臉和如今還是一模一樣諂媚。
瞧個屁的線索,這裡還有幾個活人?不就是嫌懶,要他當苦力!
盡管明知師弟在耍賴,眉千慮隻當沒看破,問清人在哪裡後從破了的天花板直接蹦了出去,一如既往不聲不吭悶頭乾掉粗活累活
有些師弟,打小被寵壞後就回不來了。那時他總是被軟磨硬泡之下就忍不住給張羅衣食,誰讓師弟小時候總是在走火入魔中煎熬,讓人不忍心疼。
也是後來擔心自己過度庇護會讓師弟變成一個廢物,他才索性早早打了師傅一頓得到下山的同意出去闖蕩,好讓師弟學會獨立當然,他是絕對不會讓眉千笑知道他那麽早下山是這麽個原因。
畢竟是當年自己寵壞的師弟,咬著牙也得無奈繼續畢竟都已經養廢了,
還能刪號重來嗎?第二天胡來就被眉千慮用輕功帶過來。
要不是過來看到了眉千笑,胡來差點就捂著菊花嚇哭了哪有人過來請人黑著臉一聲不吭扛著人就跑的?搞得好像山大王搶親似的,他一個庸醫能不嚇著嗎!
眉千笑和胡來那麽久的交情,那會給胡來賠不是當然直來直往,打包票回去之後安排吃飯洗頭浴足馬殺雞一條龍,立馬就讓胡來的怨氣煙消雲散,小胡子亂顫。
聽眉千笑簡單介紹過九淬坊的情況後,胡來先讓眉千笑把他帶去石宏義的房間對於普通人來說,聽到這裡惡心吧唧的情況沒幾個不嚇得一身雞皮疙瘩,可對於他這種醫學研究者來說,他對這裡最感興趣。
開小診所他是黑心的,洗頭浴足他是要點雙飛的盡管為人亂七八糟,但涉及醫學,他是專業的。
只見胡來遠遠的就掏出隨身的包袱,整了一些藥粉在蒙巾上給自己蒙上口鼻,這才小心翼翼靠近房間。
“這裡果然毒氣濃鬱,虧你們還能來去自如。”胡來才剛走近房間,立馬掏出一瓶藥水給自己的眼睛也滴了兩滴,“你們說的那個開門的小弟好像被嚇瘋了,其實未然,可能是被毒氣影響了心智。”
眉千笑和眉千慮連連點頭。他們內力高深,不是奇毒都難受影響,對於他們來說輕微的毒氣,可能對於唐壯來說就有很大影響了。
胡來也只是自言自語沒要求別人搭話,看到床上兩具屍體眼睛立馬綻放光芒,又掏出一雙破手套戴上,翻開包袱展開一個裝滿各種小刀的皮夾,上去一通細致檢查。
驗屍過程兩人就沒興趣觀賞了,背過身來,聽著身後胡來不時發出感歎聲知道他沒暴斃就得了。
幾個時辰之後,胡來把九淬坊內搜索來的屍體都檢查了個遍,兩人便如約帶他到一處飯館邊吃邊聊。
此時已是半夜,飯館沒幾個客人,看著眉千笑穿著飛魚袍,上菜那是又快又大份。
眉千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了起來畢竟花的是他的錢,雖然是能公費報銷,可吃慢了還是會覺得虧。
“怎樣?是中毒吧?”眉千笑口齒不清地道。
“那婦人確實是中毒。”胡來興致勃勃地解開自己的研究之謎,“幕後之人相當損先給屍體藏入原料以卡瓦根、烏羽玉仙人掌、苦艾草、迷幻蘑菇、曼陀羅、小韶子、迷幻鼠尾草”
“說人話。”眉千慮也在埋頭苦吃,終究還是忍不住插話。
讓你來是給大家解惑的,不是增加謎團的。
“實際就是在迷幻藥的基礎上進行了十分巧妙的改良,毒性更強,但不會讓人馬上致命。把毒藏在屍體中,一直不間斷地揮發出來,而密閉的房間又讓毒濃鬱不散。活人一直在房間中吸著毒氣,時間短時只是產生幻覺時間長了,皮肉潰爛、五髒六腑衰竭,無藥可救。”胡來被掃了興,說話也就快了起來,直奔結果。
眉千笑皺了皺眉頭他想的不是這毒為什麽有這樣其妙的效果,那是專業人士去想的不該他去想。他想的是,飛鷹堡的人為什麽要設置這個毒?
答案顯而易見,就是讓九淬坊的人以為石宏義還活著!
對方交代除了石宏義的母親誰都不能去見石宏義,為的就是不讓人發現石宏義已經不行了。而石宏義的母親在這個房間內中了迷幻藥的毒產生了幻覺,一直覺得自己的兒子是個活人。這就讓外面的人通過石宏義的母親一直認為石宏義還活著。
畢竟石宏義的母親是最希望救活石宏義的人, 沒有必要騙他們。
若讓眉千笑來思考飛鷹堡為什麽這麽做他會認為,這是個交易。用石宏義的命,來換九淬坊給他們賣命。
此計極其狠毒明知道石宏義已命不久矣,還拿他的命給九淬坊希望。而九淬坊原意朝柳家莊以卵擊石,還滅了柳家莊,肯定飛鷹堡還有後手。
“所以石宏義一早就被毒死了?”眉千笑繼續問道。
這貨反正都要死,不過如果最後還不是死在師傅手中,他們日月神教可就把這事撇得一乾二淨了畢竟被師傅踹了腳,但人卻不是死在這一腳,那日月神教多清白,比白蓮花還白!真快樂!
“那倒是要看這個。”胡來掏出一個瓶子,在桌上鋪上一塊小白布,把裡頭的東西倒出來。
那是灰褐色加黑色的玩意,眉千笑和眉千慮認真看了一會都沒看出是啥。
“什麽東西?”眉千笑疑惑問。
“這是屍體的該怎麽說呢宿便?”胡來用小夾子弄起一塊放在燭光下展示,好似展示著什麽價值連城的寶物,“這玩意是在屍體的大腸裡發現的,但已經和腸子黏在一塊了,所以一起弄了下來這些黑乎乎的是腸子,你們可以不用管,關鍵是宿便。”
眉千慮聞言默默放下來準備伸往脆皮豬大腸菜碟的筷子,為自己剛才那麽認真盯著腐爛了幾天並且藏了讓人身體潰爛的惡心毒的屍體的宿便而感到胃部不適。
眉千笑則食欲全無翻盡了白眼,險些想將眼前屍體的宿便變成對面那混球的宿便
你個庸醫,吃飯的時候用說的就行了,瑪德硬給大家展示就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