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一手拿著餐板,一手拿著油紙傘,走進泥濘的院落裡,看著案板上的雞蛋羹還有蒜蓉香魚,對於自己的廚藝不減,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廚藝刀工並不是一蹴而就的,講究的是日積月累熟能生巧。
而唐宇當初會有學習的廚藝念頭,最為重要的目的便是為了——生存!
俗話說“賤年餓不死廚子”,雖然這句諺語隱含“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隱喻,但選擇更佳貼切的話去理解的話,便是不管時代如何,收成如何,是否災荒,當廚子都是要做飯的,而人都是要吃飯的。
若是學會廚藝之後,他生存的機率可能會提高一些。
唐宇走到二樓蘇瑾的門外,聞著餐板上蒜蓉香魚的香味,心裡考慮自己的廚藝還算精湛,以後或許可以試著開一家名為四海的酒樓,推出各式各樣的搞怪新穎的菜單,弄個會員制度綁定消費,選擇輿論造勢吸引人流,若是酒樓不小心火了,可以考慮再開幾家連鎖店面,讓連鎖店面遍布大乾各個地方,順勢向著房地產進階突擊,等到銀兩足夠充足,繼續向百貨超市進軍,與蘇家合作布坊,開始進軍海外市場,向著世界首富邁進……當然,這一切一切的都只是唐宇聞到魚肉的香味,所產生的奇思妙想。
事實上,
唐宇覺得自己逍遙灑脫慣,他到底隻適合當一名包子販。
最為的主要的原因是,包子便宜、製作簡單、能吃管飽,還能夠讓他在這個時代,不僅餓不死順便可以好好的看看沿途的秀麗風景。
畢竟人生難得能夠穿越,這輩子估計也就這一次,那就珍惜天老爺跟自己開的玩笑,順便告誡自己即便是為了生存,也別讓自己變成一部麻木的機器。
哐!
唐宇沒有敲門便直接走進房間,小婉見姑爺進來,連忙上前接過他手裡的餐板。
坐在書桌旁的蘇瑾帶著複雜的目光看著唐宇,此時她的臉上遲疑不定,這時候,唐宇看向蘇瑾,關心問道:“你現在身體舒服點了嗎?還在發燒嗎?若是燒退了的話,這碗雞蛋羹你先吃下去墊墊肚子。畢竟人發燒之後會四肢無力,吃點東西的話會稍微恢復一些。”
小婉臉色微紅,蘇瑾目光顫顫。
唐宇神情愣了愣,笑道:“你們兩個這樣看著我幹嘛?哦,對了!你放心這碗雞蛋羹還有蒜蓉香魚,我都是站在旁邊親自把關,廚房的廚子不敢亂來的,你放心大膽的吃吧。”
小婉走到唐宇身旁,扯了扯衣角,幾滴眼淚快要掉落,說道:“姑爺…你別怪罪小婉,方才姑爺去廚房的時候,小婉不放心也跟在後邊……小婉都看到了。小婉實在是太笨了!沒能好好的照顧小姐,小姐生病小婉竟然沒法煮些好吃的,還得姑爺你親自到廚房去。”
唐宇尷尬笑了笑,揉了揉小婉的頭髮,笑道:“哎,原來已經被我們家小丫鬟給發現這個秘密啦!既然這樣的話,那姑爺就只能實話實說了,其實姑爺特別喜歡吃小婉你炒的青菜,但青菜太少又怕你們家小姐等會會跟我搶,所以,我就去煮了兩個菜分給你們小姐吃,這樣我就能獨佔享受小婉炒的美味青菜了!”
“真…真的嗎?”小婉擦了擦紅彤彤的臉蛋,問道。
唐宇捏了捏小姑娘的臉蛋,笑道:“姑爺什麽時候騙過你了,我們家小丫鬟炒的青菜那可是人家美味,這樣的美食當然只能是姑爺我自己獨享了。”
唐宇簡單解釋,小姑娘也沒多想,
畢竟她心思單純,沒有想得太過複雜。 但被唐宇這樣又揉腦袋又捏臉蛋,小姑娘頓時臉色羞澀,耳根發燙,這時,她想是想起什麽重要的事情,說道:“姑爺,方才你待在小姐房裡的時候,還有其他人進過小姐的房間嗎?”
唐宇看了看蘇瑾的臉色,問道:“怎麽了?”
小婉臉色疑惑,說道:“小姐過段時間準備參加詩會,所以昨天熬夜畫了一副畫作,可是小姐的畫作卻突然被人寫了詩詞。”
唐宇看向書桌上的墨梅圖,說道:“詩會?什麽詩會?”
小婉想了想,說道:“是溫陵書院和浩然書院,兩家書院共同舉辦的“小城詩會”。”
溫陵書院和浩然書院這兩家書院舉辦的詩會,唐宇自然也是略有耳聞,每年中秋過後,會在晉河岸邊的船坊之上舉半,只是每年詩會的主題不一樣,詩會的名字也就不一樣了。
每年中秋過後,秋闈之前,兩家書院都會邀請已經通過童子試的生員,同城裡的秀才學子還有鄉紳子弟參加詩會。
至於詩會目的,可就琳琅滿目,兩家書院都是為了來年招收高質量的生員,秀才學子自然是為了能夠大展文采受到學院重視,至於過了童子試的生員大多希望在秋闈之前,能夠得到某些鄉紳富商的垂青看重,運氣好的能有個好後台,運氣更好的還能夠得到某些富貴人家的小姐青睞。
總之詩會上邊,大家各憑本事各取所需,只是,令唐宇不解的是,蘇瑾乃是做布坊生意,為何要參加詩會?但他稍微一想,也就明白過來,這詩會雖是文人大展才華的聖地,但也是商家名流的交往場所,大家醉翁之意不在酒,都是希望在詩會上能夠多認識一些關系,最好彼此還能夠談談生意。
小婉給蘇瑾盛了碗淡粥,小心地遞到小姐的面前,給唐宇也盛了一碗,小姑娘臉色羞紅的將青菜遞到姑爺面前,尋著幾個蹩腳的小借口逃跑似的離開房間。
唐宇喝了幾口粥,發現從自己進來到現在,蘇瑾臉色蒼白不言不語。
唐宇問道:“身體不舒服嗎?”
蘇瑾搖了搖頭。
“那…喝點粥?”
蘇瑾接過碗筷,又放下碗筷,美眸盯著唐宇,遲疑問道:“那幾句詩是你寫的嗎?”
唐宇擺了擺手,說道:“當然不是我寫的。”
蘇瑾繡眉微蹙,唐宇解釋說道:“那首詩是我家鄉一位姓陸的大才子寫的,我與他關系還算不錯,每次向我買包子,總會念叨幾句詩詞我耳讀目染,有時候就會記在腦海裡。
方才照看你的時候,偶然發現書桌上畫的墨梅圖,發覺那幾句詩詞與你的畫梅花圖,多多少少還有些應景,便不由自主的寫了上去,未經你的允許,的確有些唐突,勿怪勿怪。”
若不是唐宇已經知道,這個世界的某些軌跡某已經發生變化,不然他也不會堂而皇之的說出如此拗口的謊話。
不過,根據唐宇所知道的,在這個詩書盛行的年代,沒有李白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沒有杜甫“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沒有陸遊“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但卻有名為溫庭易的酒鬼詩人寫的“一飲盡江河,再飲吞日月!”;也有名為齊成的邊塞詩人寫的“腳跟戲躡群星鬥,長嘯一聲天地紅!”;更有遊園詩人許俗寫的“三生陰晴圓缺,一朝悲歡離合!”
同樣是人才輩出,百家齊放的年代,
只是,歷史的節點已經悄然發生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