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父女眉頭緊鎖,仔細想了想唐宇提到過的話語,孫百通搖了搖頭,說道:“唐兄弟,這琉璃項鏈如此珍貴,可是價值五十多兩嘢,你說我剛才提到過賣家,你莫不是尋我開心不是,我何曾提到過如此有錢的賣家。”
唐宇笑道:“孫大哥,你方才不是提到過錦園閣的姑娘們。”
孫百通臉色微愣,似乎想到了什麽,驚訝說道:“唐兄弟,難不成你這琉璃項鏈,準備賣給晉安河對岸錦園閣的姑娘!”
唐宇點了點頭,說道:“沒錯。”
孫百通擺手搖頭,說道:“不可,不可。”
“為何?”
孫百通臉色猶豫,嘴上支支吾吾半天,卻是給不出一個理由出來。只是覺得,這琉璃項鏈如此貴重,錦園閣的姑娘賺的酒色生意,她們有足夠的銀兩買琉璃項鏈嗎。
唐宇臉上微微一笑,說道:“孫大哥,若是擔心賣出的話,這一點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隻從小城詩會舉辦完成以後,唐宇一改往日家裡蹲的習慣,經常傍晚時在晉河沿岸散步,每次經過那裡,總能夠看到晉河的河岸旁邊有著船舫漂流,或是見到裡邊的姑娘們傳來鶯鶯燕燕的笑聲在船頭嬉鬧喝酒。
唐宇對於燈火璀璨夜夜笙歌的錦園閣還是有些了解,錦園閣裡邊的姑娘們,多是因為早年為了逃離災荒,隨著父母流離失所,最後淪落到溫陵城裡,有的被父母買進錦園閣裡,而有的則是自願讓錦園閣收留自己,都是為了能夠在錦園閣停靠歇息。
溫陵地處沿海位置,乃是港口通商重要港口,經常一些來自南洋商客為了消除旅途的勞累,他們最喜歡的便是跑到錦園閣裡邊休息遊玩,或是聽一曲歌姬唱的繞梁小曲,或者在姑娘們的溫柔鄉裡盡情的斯磨纏綿。總之,若是有姑娘討得這些商客開心,這些商客便會給她們打賞銀錢,再加上這些商人出手闊綽,姑娘們自然也是最為開心。
她們這些淪落紅塵的姑娘為了能夠討得商客歡心,可謂是用盡心思使盡渾身解數,她們經常學習歌姬舞姬跳舞歌賦,有甚者更是尋來書生秀才學習詩詞唱曲,幻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有幸躋身名妓之流,以此討得商客歡心的唯一目,就是為了能夠有著一日討得某位商客的憐,將自己取做偏房小妾,這樣她們的後半生的隻管伺候一個男人就好,也不用再去伺候其他的男人,從此能夠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坐在床上的孫百通見唐宇臉色認真,似乎不像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他微微動容,說道:“錦園閣的姑娘…不是,我們這琉璃項鏈價格如此之貴,錦園閣的姑娘真的會願意買嗎?”
唐宇想了想,笑道:“孫大哥,會不會賣,不如先試試看,若是項鏈的價格真的太過昂貴,那到時候再試著降一下價格也是可以的。不過,孫大哥你也是生意人,自然知道奇貨可居這個道理。
這琉璃項鏈本就是稀少寶物,錦園閣的姑娘們最為喜好裝扮自己,一來,俗話說得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每個姑娘都喜歡把自己裝扮得漂漂亮亮的。二來,則是為了能夠使自己引人注目,最好是能夠吸引一些南洋商人的注意。若一些漂亮的姑娘再帶上這琉璃項鏈,無異於是錦上添花,更能討得客人歡喜。”
孫百通跟孫瑤兒還是聽得有些茫然。
唐宇耐心解釋,說道:“錦園閣裡邊的姑娘最喜歡的就是將自己打扮花枝招展,她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吸引他人的眼球,
當然,她們最想要的還是希望能夠吸引住一些達官貴人遊客商人的眼球,這樣就能夠討得那些有錢人的歡心,幻想著有招一日自己能脫離紅塵苦海……試著想想看,五十兩銀子換得自己下半生衣食無憂,我想,她們應該是非常樂意的。” 孫瑤兒疑惑說道:“這不過只是一條琉璃項鏈而已,她們就如此肯定自己帶在身上就真的能夠下半生衣食無憂嗎?若是……若是討不得客人歡喜,她們豈不是前功盡棄。”
唐宇平靜說道:“有一些姑娘,她們是絕不可能允許自己一輩子都屈居於陰暗的角落裡的,就算真是如此,她們一定會偷偷的將自己躲起來蓄積著能量,隨時準備讓自己有招一日能夠飛上枝頭。所以但凡有一丁點希望的話,她們也會奮不顧身的去緊緊抓住的。”
孫瑤兒心地善良,眉頭微蹙說道:“唐大哥,既然她們如此辛苦想要讓自己脫離苦海,那我們還賣給她們琉璃項鏈,還賣得這麽貴賺她們銀兩,她們會不會太可憐了。”
唐宇面無表情,說道:“這是她們在跟自己的下半生開的一場賭注,賭的是運氣,賭的是膽量,而下注的金額只需要五十兩而已。再說,既然是賭博的話就注定會有輸贏,就注定有人的運氣要差一些。我們賣給她們的琉璃項鏈貨真價值,她們若是願意賣,我們自然願意買,在生意上面這叫等價交換,沒有誰佔誰的便宜,所以,也談不上可憐二字。”
孫瑤兒柳眉緊皺,對於唐宇的經商觀點,似乎還是無法接受。反倒是孫百通點了點頭,說道:“唐兄弟,你這話說得明理,這做生意本就是一個賣一個買,只有咱們琉璃項鏈貨真價實,那咱們就不用覺得愧疚。而她們得到琉璃項鏈,也沒有任何的損失。”
唐宇臉上微微一笑,孫百通長年在城門底下做生意,這買賣生意上的事情他也算是老油條,自然也是懂得生意上的道理。
唐宇想了想,說道:“孫大哥,既然現在我們已經決定合作,生產這琉璃項鏈賣給錦園閣的姑娘們,那得先跟裡邊的姑娘聯系一下才行,畢竟我們現在還不認識裡邊的人。”
孫百通一聽,神情微愣。
唐宇問道:“孫大哥,你覺得如何?”
孫百通微微歎息,說道:“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那可是生得書生意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只可惜,某一天當我偶然經過錦園閣的時候,卻被一位熱情似火的姑娘打了聲招呼,我忍不住走過去跟她搭話,沒想到姑娘直接倒進我的懷裡,我以為她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便扶著她進了屋裡……從此我這風度翩翩的美少年便踏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道路。”
唐宇白了孫百通一眼,說道:“孫大哥,你這話的意思是?”
孫百通咳嗽一聲,說道:“這錦園閣的姑娘……我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