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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的一萬零一種活法》一百零四墓 慶功宴會(下)
  夜已過半,不少冒險者已然是醉醺醺的樣子,有些酒品差的冒險者已經開始爬上桌子各種吆喝著跳踢踏舞。好在參加這個聚會的女性都是不怎麽好惹的茬,不然可能已經發生不下數起騷擾事件了。

  米克早早被默送回了房間睡覺。自從他把米克送來工會後,伊莉婭絲幾乎是以乾女兒的規格接待了這個飽受折磨的小女孩,甚至專門為她在工會大樓中騰出了一間臥室。至於這些天照顧她的工作,自然就交給了自願留下來的默。

  “吼啊啊啊!”一杯酒下肚,歡笑之風開始放肆地嘶吼起來。

  “喂!快壓住他!”阿卡麗連忙用雙手拽住歡笑之風的一隻手,同時示意同伴來幫忙,“哪個不長眼的混蛋給他灌的酒!”

  “冷靜一下,帕帕裡克!”卡瑪斯也拚命摁住歡笑之風,以防他做出什麽危險的舉動。

  “愛~就像甘甜的風~”怪喊了一會兒後,帕帕裡克開始不著調地唱起了歌,“輕輕吹來~帶走我的思念~”

  說實話,即興歌詞的意境還是蠻美的,但是用帕帕裡克這種附帶龍吼效果的重金屬嘶吼風格唱出來就很辣耳朵了。

  “別唱了!”阿卡麗皺著眉頭抱怨道,“難聽死了啊!”

  “砰——”就在這時,一柄木弓狠狠地朝著歡笑之風的腦袋砸來。這一擊下去,歡笑之風竟然直接昏了過去。

  阿卡麗詫異地轉過腦袋,卻看到一個綠色長發的精靈女孩正氣鼓鼓地看著帕帕裡克。

  “哼!一過來這裡就聽見這麽刺耳的噪音!”凱莉生氣地斥道,“把我的心情都毀了。”

  其他人都呆呆地看著凱莉,好像見到了神話生物似的。

  帕帕裡克一沾酒,必須要兩個卡瑪斯這種級別的壯漢才能把他控制住,但是眼前這個精靈少女用木弓一個悶棍就製服他了?

  “等等,你不是帕帕裡克提到的那個。。。”阿卡麗突然想起了弟弟之前與她談論的話。

  凱莉撇過腦袋,把懷中的一個紙包塞給了阿卡麗,沒好氣地說道:“這個幫我交給他,就當是還他這幾天來看望我的人情了!”

  “哦。。。哦,”阿卡麗愣了半天才接過紙包。

  【這不會是定情禮物吧?】

  凱莉離開後,阿卡麗迫不及待地把紙包拆開,想要一看究竟。

  。。。

  無名這邊,他正與希蘿和默一起坐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吃飯喝酒聊天。

  說實話,無名現在真的很想給默來記長達一整夜的悶棍,甭管他之前給無名展現了多高尚的品德。

  但是他又不可能把默趕走。畢竟歡笑之風有姐姐陪著;卡爾沃正和幾個喝紅了臉的矮人鬥得熱火朝天;至於凱莉,她的身體不是很好,來看了一圈,隨便抓點食物填了填肚子後就回去繼續休息了。

  默本來就是新來的冒險者,而且屬於不溫不火的老好人,自然沒什麽親近的朋友,因此只能和同為隊友的希蘿和無名說得上話。

  但縱是如此,無名想把默敲暈然後拖走的想法依舊隨著時間的推移愈來愈烈。

  就在無名還在苦思冥想怎麽把默支走的時候,默卻率先開口道:“時間不早了,我上樓去看一下米克。”

  說著,他便轉身上樓去了。

  桌旁只剩下無名和希蘿兩人。無名的心中幾乎在一瞬間就歡呼雀躍了起來,可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急促不安的緊張感。他緊緊攥住酒杯的握柄,這才稍微抑製住了身體的戰栗。

  希蘿坐在桌子對面,此時她微微縮著腦袋,視線始終盯著杯中的花露蜜,顯然也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

  “對了,你。。。”

  無名和希蘿幾乎在同一時間開口道。

  “呀!不,不好意思,簡先生你先說吧!”希蘿慌張地揮舞著小手,臉蛋通紅起來。

  “。。。”無名頓了頓,腦海中的思緒飛快地轉動了片刻後,開口說道:“希蘿小姐,能否隨我來一個地方?”

  說著,無名伸出手,對希蘿做了一個宮廷舞會中男士邀請女士跳舞才會用到的禮儀。

  希蘿愣了一下,隨後有些遲疑地將她的手指搭在了無名的手掌上。

  希蘿懷著好奇心,跟著無名來到了工會的屋頂上。

  “簡先生,請問。。。”看著無名躺在屋頂的木板上肆意地舒展身子,希蘿好奇地問道。

  “看那裡!”無名卻沒有給希蘿繼續說話的機會,而是指著天空中的皓月,輕松地說道:“今晚的月亮是不是很圓呢?”

  “是,是的,”希蘿點頭道,疑惑地看著無名。

  “你知道嗎?”無名轉過腦袋,意味深長地看著希蘿,說道:“在一個遙遠的地方,曾經流傳著一個美麗的傳說。”

  “傳說在月亮上,住著一個美麗的女子。由於一些。。。反正很複雜的原因,她只有在月圓的時候才能和住在人界的丈夫遙遠地見上一面,”無名面帶憧憬地說道,“這是個很浪漫的故事,不過後來那裡的人們就養成了賞月的習慣,總之就是在月圓之夜一起去看別人的老婆,還美名其曰‘習俗’。”

  “完了,我還以為無名他開竅了來著,結果又在說這麽不修邊幅的話了,”宵仙玉捂著眼睛,著急地低喃道。

  “哎。。。”唐十三也長籲了一口氣,這才勉強保持住了鎮定。

  “噗!”希蘿卻不禁掩嘴笑了起來,“簡先生,這是笑話嗎?”

  “總之。。。希蘿小姐,這麽難得的機會,可否允許在下為你獻歌一曲?”無名從鬥篷裡掏出了一把魯特琴,對希蘿笑了笑。

  “噫?”希蘿雙手合掌,驚奇地看著無名,“簡先生你會唱歌?”

  “那一天~陽光晴得剛剛好~”

  無名輕掃一下琴弦,清聲吟唱了起來。

  “相遇在~平凡的林間小道~”

  “你的嘴唇微翹,哼著美麗的歌謠~”

  “那一刻~世界只剩下心跳~”

  “今夜的風兒喧囂~吹燥了誰的心梢~”

  “月光靜悄悄~灑上你的長發很美妙~”

  “花香散發的味道~甜蜜的清風為誰余繞~”

  “手中花瓣片片凋落~隻想挽住片刻的美好~”

  “心深處的歌聲~隻願她能夠傾聽~”

  “最後的淺唱~能否挽回那時的你~”

  “那時的她和~無憂無慮的你~”

  無名掃完最後一個弦音後長籲了口氣,將魯特琴隨意地丟在了一旁。

  “沒想到簡先生唱歌這麽好聽~”希蘿發愣了一會兒後,欣賞地稱讚說道。

  “不足為奇,”無名點頭回答道:“我本來就是個吟遊詩人,這算是我的吃飯本事吧。”

  “你剛才說這首歌是唱給我的,”希蘿猶豫片刻後,問道:“那你在歌中唱的那個女孩,是。。。”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無名認真地看著希蘿。

  “抱,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希蘿疑惑地搖了搖頭。

  “也好,”無名歎了口氣,低頭道,“這首歌裡的女孩可能只是我的一個臆想罷了, 但是我一直在尋找這個女孩。因為她曾經救了我一命,最後我卻沒能夠救她。”

  “那後來呢?”希蘿好奇道,“她怎麽樣了?”

  “後來?她還活著,但失憶了。不過這也挺好的,至少她不用再去回憶那些不快的事情了。畢竟,我至始至終帶給她的只有悲傷與恐懼,”無名的眼神變得哀傷起來,“可她明明擁有著我見過最美麗的靈魂,就像你一樣。”

  “你。。。你在說什麽啊!”希蘿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抱歉,”無名苦笑一聲,說道:“我剛才好像說了點奇怪的話。”

  “沒,沒事,”希蘿連忙擺手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

  “呵,真是失禮,”無名低頭道,“明明約你出來,卻在談論別的女孩,真是太失禮了。哦對了,你有什麽事要問我嗎?”

  “嗯。。。”希蘿思考了片刻後,問道:“簡先生你為什麽一直在身上纏著繃帶呢?”

  “繃帶。。。”無名看了一眼她,想要說什麽卻欲言又止:“。。。就當是我個人的執念吧。”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簡先生長什麽樣子呢~”希蘿睜大眼睛盯著無名的臉,問道,“。。。啊,如果簡先生不願意的話,也沒有關系。”

  “沒事,如果這是希蘿小姐地願望,那我就滿足你好了。而且現在我已經不需要這些繃帶了。”

  意識到希蘿已經徹底喪失關於他的記憶,無名心中的遺憾卻很快變成了一片釋然。

  “嘶啦——”隨著布片碎裂的聲音,無名用力將臉上的繃帶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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