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啊!”被希蘿的箭矢射中後,克拉肯突然怪叫了一聲,隨後兩眼凶光迸發,腦門青筋暴起,全然是被激怒的樣子。
克拉肯一聲暴喝,將默的佩劍奮力頂開。默見狀不妙想要重整姿態,但是克拉肯卻在這時化作一道黑影,彈指間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噗嗤——”默的胸口被匕首狠狠地插了進去,同時他的身子也被克拉肯的衝撞力擊退了幾步,仰倒在地上。
“嘿,居然刺偏了一點,果然生疏了!”克拉肯將匕首從默的胸口拔出,並且甩了甩刀刃上的血跡,冷冷說道:“本來還期待你能找點厲害的幫手,沒想到都是菜鳥。”
克拉肯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最他媽讓我憤怒的是,我居然差點被你們這些菜鳥殺了!老子是殺手啊!殺手被殺像話嗎?啊?!”
“咳咳。。。”默捂住胸口,吃力說道:“你早就知道。。。我會回來?”
“呵,做了這麽久殺手工作,我看人一向很準,”克拉肯嘲諷一笑:“你昨天的確僥幸從我手中逃脫,但是我知道你會回來,因為我可以看出,你的眼睛就跟站在教堂門口那種一板一眼的騎士一樣,耿直。。。以及愚昧地讓我想笑!”
“你。。。為什麽要為。。。魔血教做事?”默咳了幾口血,繼續問道。
“將死之人這麽多問題做什麽?你以為我把你打成這樣是為了和你聊天?”克拉肯嘴角一撇,將刀刃回身旋舞,正巧抵在了歡笑之風的爪子上,兩人僵持了片刻,克拉肯從嘴中噴吐出了一枚針狀物,直射歡笑之風的喉口。
好在歡笑之風的脖子也覆蓋了一層龍鱗,因此針狀物沒有刺入半分,但是依舊讓他喉頭一痛,力量登時小了幾分。
克拉肯順勢而上,將匕首朝著歡笑之風的胸口扎去,卻感覺腳步一滯。回頭一看,默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死死地抓住了克拉肯地腳踝。
“嘁!”克拉肯隻得用力將歡笑之風向後推了幾步,拉開距離,同時從腰間抽出了四枚匕首,照著歡笑之風的額頭,胸口,和大腿擲去。隨後他身形一偏,又躲過了希蘿在倉促間射出的一箭。
“真是煩人,”克拉肯看著腳下的默,不快地罵道,“本來還想給你們來個痛快!”
“你以為。。。殺了兩個。。。同伴之後。。。”默此時面色煞白,說話已然是要用盡渾身的力氣,但是他依舊怒目渾圓,憤然說道:“還能繼續逍遙法外嗎?!混蛋!”
“呵呵呵。。。那兩個是你的夥伴?那可真是抱歉~”克拉肯的說話聲冰冷無比,“那個巨魔傻子可真是太搞笑了,居然蠢到連叫喊聲都發不出就被我殺死了。哦還有那個幫你擋刀的替死鬼,他倒是蠻勇敢的,不過真是太弱了,我感覺自己跟砍到塊棉花似的,軟到不行~”
“不過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不是嗎?”克拉肯道:“都是你貿然把他們帶過來,他們才會死!”
“不是這樣。。。”默咬牙切齒道。
“放心吧,接下來就是你,然後就是那個像狗一樣亂撲的半龍人,以及正在鬧肚子的精靈~對了,還有這個朝我放箭的小猴子。”
說著,克拉肯朝著希蘿陰寒一笑,不禁讓希蘿頭皮發麻,渾身冷不丁地開始打顫。
【不行!如果不快點攻擊他。。。會死!】
希蘿飛快地抽出背後箭囊的箭矢,連珠炮彈似地朝克拉肯射去。但是她還沒有完全慌亂了陣腳,因此依舊保持著獵手的本能。看似衝動的攻擊,卻不是極度恐懼下的一通胡亂射擊,而是箭箭都直指著克拉肯的臉,脖子,胸口,小腹,以及膝蓋等各種脆弱的弱點。
克拉肯被默死抓著腳踝,一時間不能大幅度移動,只能通過原地躲閃和用匕首格擋。但是這些攻擊卻依舊被他對水不漏地防禦躲閃過去了,甚至連皮都沒有擦破。
希蘿徹底慌了手腳,連握弓的手都顫晃了起來。希蘿雖然在判定上是“青銅級”,但是這也是因為測試的片面性以及年齡問題。她常年狩獵中練就的箭術雖說不能一擊斃命,卻也能做到例無虛發。如果真的要在這方面做一個評定,放眼整個卡茲城分會,也只有達到黃金級的弓箭手才能在箭術上與她一搏。
可是就是這樣優秀的獵手,竟然連放這麽多箭都沒有將克拉肯殺死。不,甚至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威脅,更何況是在默牽製住他的行動的情況下。
【贏不了!】
希蘿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安繆拉!帶著歡笑之風和木玫瑰跑吧!”就在這時,默猛然發力,迅速用雙手手臂環抱住了克拉肯的一隻腿,隨後對著希蘿大喊道。
“真是愚昧不堪,盡會做這種垂死掙扎!”克拉肯冷哼一聲,握緊匕首對著默的後頸刺去。
“垂死掙扎?”默面帶血跡的臉無力地乾笑了幾聲,“呵~是啊。”
克拉肯的匕首刺到一半時,竟發覺默的胸腔底下壓著什麽東西,還有一絲微弱的火星在跳動。
“該死!你他媽的瘋了!”得益於黑暗系魔法的修煉,克拉肯在黑夜中的視力不受太大影響,因此他看見了,默的胸口之下壓的是一個小型炸藥包。
“這種。。。地精做的炸藥,”默乾笑道:“很不穩定。。。不過以防萬一。。。我還是買了。。。一個。”
克拉肯一下子急眼了,他用力拽了幾下小腿,卻發覺默像一塊狗皮膏藥似的,怎麽甩都甩不掉。
“他媽的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你們這些騎士都是不可救藥的瘋子!給我松手!”克拉肯憤怒地大吼著,將匕首以極快的力道扎了下去,想要在炸藥爆炸之前將默捅死然後抽身離開,但是炸藥上的引線卻已經只剩下兩根指節的長度了,不出兩秒鍾就會爆炸。
“啊啊啊!”克拉肯不甘地吼叫著,他不願意相信,這幫菜鳥居然敢把他逼到這種境地。
可是就在此刻,克拉肯卻感覺眼前突然一黑。事實上,在場的所有人都突然感覺到眼前一黑。然而這視線昏黑的感覺僅僅持續了一瞬間,就好像眨了下眼一樣,只不過是睜著眼睛眨眼罷了。
“又是怎麽一回事?”在剛才那反常的瞬間,克拉肯下意識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氣急敗壞地環視起了周圍。
“不對!要爆炸了!”克拉肯立即意識到事情不妙。他趕緊將視線往下看,眼前的一幕卻讓他更為吃驚。
前一秒還緊抱著他大腿的默居然在不知何時昏了過去,雙手無力地垂在地上。而他胸口炸藥上的線頭已然熄滅,只剩屢屢刺鼻的黑煙冉冉升起。
“呵呵~”看到這一幕,克拉肯不禁得意地大笑起來。他沒有做出將匕首往默身上捅的舉動,而是將腿迅速從默的環抱中抽離,隨後朝著隊伍中唯一一個沒有受傷的希蘿踱步而來。
如果是常人,對這種莫名其妙天一黑,然後敵人暈倒炸藥被掐的發展多少會產生懷疑乃至恐懼,即便這個展開的受益者是自己。
但是此時的克拉肯已經顧不得這些了。身為精英殺手的他居然被這幾個菜鳥屢次逼入絕境,他的大腦已然被殺意所佔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