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大約花了十分鍾左右,簡潔地講了一下他們在克萊茵辦公室的發現,以及他們遭遇克拉肯時的戰鬥。
“你說你最後本來想和克拉肯同歸於盡,”阿卡麗分析道,“但是卻在緊要關頭暈了過去?”
“應該是這樣的,”默揉了揉還有些暈乎乎的腦袋,點頭道:“我也有點記不清楚了。。。”
“你確定當時你們的戰鬥全部發生在室內嗎?”阿卡麗指著破碎的落地窗,問道。
“在我還有意識的時候,是這樣的,”默回答道:“後來我叫安繆拉,啊,就是那個白頭髮的精靈女孩。我叫她帶著帕帕裡克和木玫瑰逃跑,可能她想從窗戶的位置逃出去吧。”
“總之,現在的問題就是,”阿卡麗冷靜地分析道:“克拉肯到底去哪裡了?”
“但是我覺得比起克拉肯,”這時,無名卻插話道,“我們不應該關心一下米克在哪裡嗎?”
“對了!”默恍然道,“米克說不定就在這附近!”
“你是說你們在尋找的那個小孩?”阿卡麗問道。
“是的,”默吃力地從地上坐起來,指著原本辦公桌的位置說道,“我們在這裡發現了一處密道,但是似乎需要機關才能夠打開。”
阿卡麗上前打量了一下,點頭道:“的確,這個暗門是從內向外打開的設計,卻沒有門柄。。。”
“我想。。。咳咳,機關應該就在這間屋子裡,”默分析道,“這裡被毀得差不多了,試著從牆上找找看吧。”
“不必了,”阿卡麗擺擺手,隨後對卡瑪斯笑了笑,“到你出手了,卡瑪斯!”
“好嘞!”強壯的獸人繃了繃手臂上壯碩的肌肉,快步走到地板的暗門前,隨後單手握拳。
“Lordaeron Smash!!!”
伴隨著卡瑪斯的大喝聲,他的拳頭宛如一枚蓄勢而發的炮彈,轟擊在了暗門上。頓時,地板傳來一陣爆裂的巨響,暗門以及周圍的地板紛紛被這充滿破壞力的一拳砸得粉碎。
“。。。”默傻愣愣地看著被鑿出一個洞的地板,說不出話來。
“啥玩意?什麽Smash?”無名忍不住問道。
“不要在意,”阿卡麗對無名說道:“這家夥的小習慣。”
“算了,”無名歎了口氣,暗自喃喃道,“雖然開門的方式有點不按劇本出牌。。。隨便他了。”
“卡瑪斯,你和伊薇留在這裡,”阿卡麗吩咐道,“我下去看看。”
“等一下。。。”默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對阿卡麗說道:“我也去。”
“你的傷太重了,還是休息一會兒吧,”見默起身,伊薇連忙上前製止道。
“沒事,”默對伊薇投以一笑,說道:“我還能撐住。”
“我也跟著一起來吧,”無名也起身道,“正好我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再說,這底下到底有什麽,必須要親眼見一下才行。】
“哎,真受不了你們,”阿卡麗扶了扶額頭,“那就一起下來吧,等會兒如果遇到危險說不定還能派點用場。”
眾人打量了一下被卡瑪斯鑿開的的地洞,阿卡麗率先將自己的身子探了進去,順著垂直地道的梯子爬了下去。
無名跟著爬了下去,受傷較重的默則走在了隊伍最後。
大約爬了半分鍾的樣子,阿卡麗的腳掌終於踩到了地面。她立刻轉過身,一手抽出匕首,一手拿著了與帕帕裡克之前用過的石塊相似的亮光石。
往石塊上沾了點水,亮光石便散發出了淡淡的幽光。順著微弱的光芒,阿卡麗看見前方是一條一人高,兩人寬的小通道。
“走吧,”阿卡麗招呼道,隨後小心謹慎地朝著隧道深處走去。
隧道最終通向的是一扇老舊的木門,但是看樣子被人鎖住了。
“咚——”阿卡麗朝著木門踹了一腳,但是木門卻紋絲不動。
“你們等一下,”阿卡麗轉身準備原路返回,“我去把卡瑪斯叫來。”
“不用這麽麻煩,”默卻阻止道,同時朝著木門走去,“我試試把鎖打開。”
說著,默便從隨身囊袋中找出了兩根鐵絲,對著木門上的鎖孔搗鼓了起來。
“喂,你靠譜嗎?”在旁邊看了五秒鍾後,阿卡麗不耐煩地問道:“你個騎士怎麽可能會開鎖啊?”
“放心吧,”無名對她點頭道,“他在這方面可是很專業的。”
“哢嚓——”說時遲那時快,伴隨著彈鎖的聲音,木門被打開了。
“喂喂喂!你不是騎士嗎?”阿卡麗捧著臉頰,不住地驚呼道:“為什麽你開鎖這麽熟練?”
“哈哈。。。”默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並沒有做出任何解釋。畢竟現在的他可沒有心情去和別人講他那個半精靈兄弟的故事。
“走吧,”默拿出盾牌,輕輕地將門頂開,隨後小心地左右瞧了瞧,確保不會被人從內部偷襲後,便走了進去。
“請吧,”無名對阿卡麗行了個沒有帽子的脫帽禮。
門後面是一間巨大空曠的地下密室。密室雖然昏暗,但是屋子頂部卻有一個小洞,一束光源順著洞口打了下來,可能是給這間密室照明加上換氣的。
眾人四處打量了一下,密室的一處角落雜亂地堆放著幾個箱子,而箱子裡則擺放著各種刀鋸,鞭子,烙鐵之類的行刑道具,看得阿卡麗和默直皺眉頭。
“看那裡,”無名指著屋子的一邊說道,“那裡好像有什麽東西!”
事實上,無名已經全部看到了,不過為了防止被人問“你來到地球上的目的是什麽?!”之類的話,他還是得裝裝樣子。
聞言,默和阿卡麗便朝著無名指的方向奔了過去,而無名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當默看見無名所指的“十字架”的梁山真面目時,他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阿卡麗這次卻沒有嘲笑他,因為她的表情也跟吃了個蒼蠅似的難受。
木質十字架上,一個瘦弱的小女孩被繩子綁在上面。小女孩全身都是血汙和醒目的傷口,單薄的衣物被疑似鞭子的武器抽得破爛不堪。更加令他們兩人崩潰的是,小女孩的三根手指中,被串插著疑似長針的細狀物,時不時有烏黑的鮮血順著指尖往下滴。
她十分的虛弱,如果不是她的腦袋還在輕微地晃動,默和阿卡麗都不敢相信她還活著。
“啊啊啊啊!!!”默雙手抱著腦袋,抓狂地痛哭起來,“都是我!都是我的錯!為什麽我要把你送到克萊茵這混蛋手上啊啊啊!!!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麽!!!”
阿卡麗低頭看著默,僅僅是靜靜地看著。也許是見慣了太多生死離別,阿卡麗已然變得殘忍,因此並沒有像默一般嚎啕地哭出來,可是眼前的景象依舊讓她感覺心中一陣悶塞。
“你還真是下得去手啊,”無名歎了一口氣,聳肩道,“連我這個旁觀者都看不下去了。”
“哦對了,如果你想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建議你在三秒之內完成,”無名用僅只有自己和周圍一小片范圍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不然我可能就改變主意,不想讓故事裡的反派再擁有更多的戲份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冰涼的刀刃架在了無名的脖子前,青年人的手掌用力扣在了無名的肩上。
“你怎麽發現我的?”克萊茵面色蒼白,猙獰地看著無名說道。
“我還知道很多事情,”無名一點都沒有被人劫持的感覺,泰若自然地說道:“但是我還是沒想到你居然敢對一個小女孩下這麽重的手,莫非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癖好嗎?”
“少囉嗦!”克萊茵將刀刃往無名脖子上逼了逼, 惡狠狠地說道:“等會兒好好配合我,不然我就把你殺了!”
“哎,早知道這個小家夥會受到這種折磨,我應該改變計劃的,”無名歎氣道:“算了,這樣也挺好,反正無論怎麽改變計劃,我都不可能做到讓所有人都幸福美滿。美好的世界也不可能一點瑕疵都沒有。正是這些肮髒至極的瑕疵,才能反襯出真正的美,不是嗎?”
“呵呵!什麽美,什麽瑕疵?”克萊茵冷笑道,“如果我是你,與其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不如會向同伴呼救一下。不過你最好別這麽做,不然你的喉嚨就會被我刺穿!”
“不必,我現在呼救太破壞氣氛了,”無名出神地看著他們,說道:“檀,他的表現遠遠高出了我的估計。”
“一個為了不相乾的受害者而大費周章的人;一個為正義與夥伴獻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人;一個不會為自己的傷痛流淚,卻能夠為了他人的不幸而痛哭流涕的人。正是因為這個世界有太多像你一樣的垃圾,所以這些美才能更加耀眼啊~”
“哼!待宰的羔羊還這麽囂張!”克萊茵冷哼一聲,低聲說道:“我建議你識相點!現在轉身跟我出去,要是鬧出一點動靜我就立刻把刀刺進你的喉嚨裡!”
“哦?”無名笑道,“那等會兒爬樓梯的時候怎麽辦?你抱著我嗎?”
“這不用你操心!”克萊茵說道。
“哦,看來還有別的密道,是吧~”無名笑眯眯地問道。
“你的話太多了!”
“好,好,我閉嘴~”無名雙手高舉,隨意地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