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斯。。。黑發。。。紅眼。。。惡魔。。。”是夜,希蘿坐在床上迷茫地看著自己的手掌,獨自呢喃道。
“他怎麽可能是惡魔?”希蘿喃喃著,臉上竟露出了痛苦之色,心裡也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
不對!我為什麽要為他惋惜?希蘿旋即想道。
不知為何,最近她滿腦子都是那個少年的的身影,揮之不去。
第二日早晨,希蘿早早便到了狩獵隊的集合地點。將近一半的獵手們已經在那裡等待,幾個婦女模樣的精靈正在將各種背包和行囊堆在集合點附近的樹樁上。
不出半個小時,所有的隊員們都到齊了。在林恩隊長的分配下,每個獵手都拿著一到兩個包囊便出發了。
希蘿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行囊,發覺裡面除了水和糧食之外,還有不少麻繩,釘子,幾瓶用來檢查野獸行蹤的魔法粉塵和一把測量用的尺子。
這次他們的目的是從村莊出發,為應對潛在的威脅開辟一條逃跑路線。實際上,從蘭修氏族所屬村落到洛倫王國之間早已被開辟出了一條商道。但是商道寬大開闊,附近隱蔽物又少。若是災難真的發生,從商道逃跑無異於把自己暴露在敵人面前任其宰割。
因此,開辟新路線可謂是當務之急,重中之重。
要選擇一條隱秘而又相對安全的路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簡單地商議之後,大家兩兩一組分散開來,向著不同的方向開始推演路線。
一整個上午,狩獵隊共擬定出了七條大約五裡長度的路線,卻被林恩否定了五條。而下午的時間裡,他們則就那兩條還算得上是逃跑路線的末端繼續推演。
結果一條路線繼續向前就是斷崖,還有一條倒是好一些,卻也不得不經過一處恐狼的領地。
“嘶――怎麽會這樣?”林恩捏了捏鼻梁,思考道,“難道就沒有一條能夠帶領大夥安全撤離的路線了嗎?”
“成功往往伴隨著風險,”一個中年獵手拍了拍林恩的肩膀,安慰道,“從來沒有絕對的安全,我們要做的,是開拓出能夠將撤離風險降到最低的通道。”
“哎,也是,”林恩歎了口氣,說道,“謝謝你,洛碼。”
等到夕陽落山時,他們便帶著各種圖紙和稿子回到了村落。
接下來了幾天裡,狩獵隊經過不斷的努力,最終成功推演出了三條路線。一條需要途經恐狼領地,可能會遭受一些危險;一條需要翻過一段山嶺,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很容易失手落命;還有一條倒是比較安全,但是最終還是會和商道合並,多少有些違背他們探路的初衷。
而無名也再也沒有往狩獵隊面前丟一些奇奇怪怪的獵物,興許是找不到他們了吧。
“那麽就暫定這三條了,屆時若是最壞的情況發生了,村民們可以通過這三條路線分散逃跑,”林恩對眾獵手宣布道,“我們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會針對這三條路線進行修繕,確保將這三條線路的危險度降到最低!”
“我們現在分成三隊:一隊去路線一,想辦法將恐狼盡數驅逐;二隊去路線二,無論是搭橋還是做繩索也好,將攀爬山脈那段路的危險性降到最低;三隊隨我來,我們再好好研究一下第三條路線,看看能不能避開商道。”
派下了命令之後,狩獵隊就被林恩分成了三隊,向著各自的目標前進了。
希蘿隸屬一隊,他們這次的任務便是去調查並清掃路線一途經的恐狼地盤。
這個任務可以說是三個隊伍裡面難度最高的。恐狼是群居動物,一般一塊領地裡有不下五頭成年恐狼,每一頭都起碼需要兩到三個獵手的合力下才能殺死。
當然,希蘿也曾經獨自獵殺過成年恐狼,不過這也是她精心策劃了好幾天,又布置了好久的陷阱,最終才趁著一頭恐狼落單的時候將其誘殺。
眼下顯然沒有這麽多時間去準備,雖然村民們同意向他們提供最大限度的物資支持,可真正的狩獵還是要靠他們自己。
“要是他在就好了,”希蘿歎氣道。
她那天親眼目睹少年赤手空拳端平恐狼洞穴的時候,害怕得跟見了鬼似的。不對,那時候的他簡直比鬼還可怕。
可也許是時間洗刷了恐懼,她現在回想起那個黑發少年時,竟對他手提兩頭恐狼的身影感到絲絲的憧憬。
“我在想什麽啊,他說不定是惡魔啊!”希蘿想道,“他會把我們全部殺掉的!”
無奈地搖搖頭,她隨著隊伍來到了恐狼領地的外圍。
一個女獵手示意眾人停下腳步,隨後閉目蹲下,狹長的耳朵一動一動,仿佛在側耳聆聽著什麽。
風系一階魔法―風語傾聽。
顧名思義,是一種通過觀察風的流向來偵查情況的技能,所需要消耗的魔力並不多。不過這種低消耗的偵查技能也有些弊端,那就是它所反饋的信息永遠隻是個大概。
“兩點鍾方向,五頭成年,應該有七八頭幼崽。十三點種方向,一頭成年,兩頭幼崽左右。十點鍾方向。。。三到五頭成年。”
聆聽了一會兒後,她張口說道。
“五頭加一頭加三頭。。。至少九頭成年!”另一個獵手驚歎道,“這麽多!要不還是請求別的隊伍的援助吧!”
“看來隻能這麽辦了。”幾個獵手應和道。
“等一等, 有動靜!”先前使用風之息的女獵手攔住了眾人,示意他們安靜。
“好像有什麽人在接近!”她警覺道。
“吼――”突然,恐狼的領地裡面傳來了野獸的哀嚎聲。
“恐狼在哀嚎?!”眾人無不驚訝。
哀嚎聲僅僅持續了幾秒種就停止了。再三確認過沒有危險後,幾個獵手急忙從草叢中竄出,想要去查看情況。
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愣住了。只見領地裡狼屍遍野,它們身上的傷痕也大不相同。有的身上滿是劍痕,有的則被燒焦了,有幾個上面竟然還有深深的拳印。
“這。。。這到底是誰乾的?”眾人驚歎道。
希蘿看見這一景象後,卻是直接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他!”希蘿下意識地反應道,眼中盡顯惶恐之色。
收拾完恐狼後,無名躲在了一棵樹上。他抹了抹臉上的血跡,一邊啃著野果子,一邊看著滿臉驚恐的希蘿。
“她還在懼怕我啊,”無名無奈道。
“廢話,你不下去跟她好好說清楚,她當然怕你了!”宵仙玉沒好氣地嘖道。
“仙玉兄說的對,無名。你僅僅是靠這樣暗中相助的話,她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意的,”唐十三也說道。
“但是我不太想下去,”無名嘎吱嘎吱地嚼著野果子,一本正色說道,“而且你們不覺得她驚恐的小眼神很可愛嗎?”
“。。。。。。”宵仙玉和唐十三欲言又止。
【算了隨他去吧,他開心就好。】
兩人自暴自棄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