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巨熊!巨熊殺人了!”
渾身是血的羅馬人勞工的慌亂喊叫一路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他們或是疑惑,或是驚恐,反應不一。
“巨熊?現在這個時候哪有什麽巨熊?”
在這名羅馬勞工跑到愷撒和十夫長赫利烏斯面前時,這位面帶嚴厲的軍官出聲呵斥道,現在熊類處於冬眠期,怎麽會傷人?
然而赫利烏斯卻也沒辦法解釋眼前羅馬人的渾身的血汙,因此在他的斥責出口後就後悔了起來。
“我……”
勞工被赫利烏斯一句呵斥給嚇得說不出話了,他那本就受到驚嚇的心靈在這一刻又被刺激了一下。
“不急,先聽聽他怎麽說。”愷撒看著有些瑟瑟發抖的勞工,並沒有盲目的下定論,製止了赫利烏斯還想繼續說話的舉動,而後看向勞工,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柔聲道:
“你不用害怕,這裡很安全,把你剛才的經過都和我說一遍。”
“是,大人。”見愷撒如此態度,羅馬勞工的心稍稍安定,他吞了吞口水,語氣還是有些顫抖的說道:“大人,我,我叫昆圖斯,之前是被分配到砍伐木材的工作。”
“就在不久前,我和我的幾名同伴一起拿著斧頭去森林砍伐樹木,然後就路過了一個大樹洞,我的一個同伴阿姆留斯好奇的把頭伸進去看了看裡面的情況,發現裡面是一頭正在沉睡的深棕色毛發的巨熊!”
說到這,昆圖斯打了個哆嗦,好像是回憶起了什麽噩夢一般,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恐懼,繼續道:“不知道什麽原因,或許是感受到我們闖入它的領地吧,巨熊在那一刻突然睜開猩紅的雙眼,發出一道低沉的怒吼,熊掌一揮直接把還沒來得及退出來的阿姆留斯給拍死了……”
說到這,昆圖斯又哆嗦了一次:“阿姆留斯的頭顱直接被拍扁了,腦漿和血液濺到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我嚇壞了,在巨熊衝出樹洞的一瞬間,我轉身拔腿就跑,其他幾個同伴也先後跟在我後面一路狂奔,最後卻被巨熊追上一一拍死,只剩下我一個人活著逃了出來……感謝萬能朱庇特!”
說到最後,昆圖斯還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禱告感謝神靈的庇護。
聽完昆圖斯的敘說,愷撒的腦海裡甚至已經腦補出了這幾個羅馬勞工們被野獸一一殺死的慘狀與絕望。
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禱告的昆圖斯,愷撒直接對還處於震驚的十夫長赫利烏斯道:“赫利烏斯,我決定率軍去解決昆圖斯口中的巨熊,處理這個對盧卡尼亞造成威脅的因素。在我離開之後,你繼續駐守在這裡,按兵不動。”
“是,執政官大人。”赫利烏斯行了個軍禮,表情肅穆的說道。
而後,在愷撒的示意下,他身後的衛兵一把拉起了勞工昆圖斯,後者在掙扎幾下後就乖乖的看著愷撒,等待著他的命令。
“昆圖斯,我決定去解決你口中的那頭巨熊,因此我要求你給我們帶路。”
“什麽?去解決那頭恐怖的巨熊?”昆圖斯的表情愕然,他瞪大了雙眼看著愷撒,一副的難以置信,在他的眼裡,巨熊是那麽的可怕,應該對其敬而遠之,而不是不長眼主動去找巨熊的麻煩,這種行為就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了。
“嗯,你沒聽錯,我以羅馬執政官的名義,命令你帶領我們去尋找那頭殺害我們同胞的凶猛野獸。”
愷撒的話斬釘截鐵,不給昆圖斯反駁或者拒絕的機會,以執政官的名義命令,一旦昆圖斯選擇了拒絕,那麽就可以算是叛國罪了。
“好吧,朱庇特在上,我昆圖斯一定將您和軍隊帶到巨熊沉睡的位置。”昆圖斯最後還是無奈的答應了下來,盡管他是多麽的不情願。
……
在草草吃過午飯後,愷撒就讓昆圖斯在前引路,自己率領著他的共和國執政官衛隊以及坎帕尼亞騎兵一同向巨熊棲息的地方走去。
沒錯就是走去。
在森林裡愷撒並沒有傻乎乎的讓士兵們騎馬,而是讓他們下馬步行,不過要知道,他們即便下了戰馬站在踏實的陸地上作戰,依舊也是一隻數一數二的精銳。
終於,在羅馬勞工昆圖斯的帶領下,他們終於到達了昆圖斯口中遇到巨熊的樹洞的附近,雖然他沒有看到幾個樹洞,但是地上一具具死相淒慘的屍體卻很是顯眼的讓他們發現了,這些屍體似乎是在無聲的警告意圖闖入這片范圍,讓他們停止前進的步伐,阻止他們走在送人頭的道路上。
看著這些屍體,愷撒有些於心不忍,他揮了揮手,讓身後的坎帕尼亞騎兵將沿路遇到的屍體全部收集起來,等待解決掉這頭巨熊之後就送回盧卡尼亞火化。
又往前走了幾步,昆圖斯突然停了下來,他渾身顫抖,面露驚恐的看著不遠處的一處樹洞,黑漆漆的樹洞並沒有辦法讓人看出裡面的情況,而一具沒有了頭顱的殘缺的屍體倒在樹洞的入口,已經凝固的腥紅的鮮血和粘稠的腦漿減滿了附近的物體,將這裡染成了一片腥紅。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具身體的原主人就是昆圖斯口中因為好奇而第一個送命的阿姆留斯了。
可憐的阿姆留斯的屍體實在淒慘,他的頭顱從脖子以上都沒了蹤影,身上也是多出傷痕,四肢呈詭異的角度旋轉,他的身上還有幾處凹下去的熊腳印,從中可以看出熊的體重是有多重,以至於他胸膛部位在腳印之下已經徹底凹了進去,看的愷撒是心驚肉跳。
看著昔日好友的死後慘狀,僥幸未死的勞工昆圖斯鼻子一抽,一行渾濁的眼淚從眼眶流出,愷撒可以看出來,這個普通的羅馬人現在很是傷心。
然而他的傷心並沒有持續多久——這並不是因為昆圖斯放棄了繼續傷心的舉動,而是他的臉上的神情,很快就被濃濃的驚駭所取代!
在昆圖斯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從樹洞裡緩緩爬出一頭巨熊,這頭巨熊渾身沾染血跡,發出一道令人恐懼的咆哮後,朝著離它最近的昆圖斯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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