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達加斯加,穆龍達瓦。
榮赫租來一輛吉普牧馬人,帶著南千蝶顛簸在塵土飛揚的猴麵包樹大道上。熱帶草原特有的壯闊,點綴著千奇百怪的猴麵包樹,好一幅令人迷醉的畫卷。
大自然真是有無限靈感。地球上每一處,原本各異,審美疲勞源於千篇一律的鋼筋水泥叢林。
牧馬人在褐土上起起伏伏,沒有極速狂飆的快感,唯有自由自在的心情。
遊玩一天,歡笑一天,兩人有些疲倦,驅車回到酒店。晚上,榮赫提議去外面逛逛,看看異國他鄉的夜色。南千蝶有些擔心:“人生地不熟,萬一遇上壞人怎麽辦?”
“小蝶,你這麽快就忘了我是誰?”榮赫優哉遊哉拋著那枚銀幣玩,“強如馬革,尾釘,都被我踩在腳下,普通人,來十個也不懼。”
“這銀幣好獨特,你在哪裡淘的?”女孩的關注點才叫獨特。
“我九歲那年,我爸去歐洲出差,帶回來的紀念品,據說是十三世紀的威尼斯銀幣。”
“哇,這麽悠久!”
“回去送你一枚金幣,跟我這枚銀幣配對,哈哈。”話剛說完,榮赫陡然收起笑容,垂頭喪氣。
“哥哥,怎麽了?”
“金幣放在別墅二樓書房抽屜裡……”
現在,別墅在安度崢的手中。
南千蝶擁著他的脖子,耳語:“榮赫哥哥,我相信你一定會擊敗安度崢。但現在,我們去體驗海濱夜生活吧!”
女孩的熱情瞬間融化少年心頭的堅冰。
幾個雜碎,什麽安度崢、洛洪、墨冠峰,回去我再收拾你們!榮赫來了勁,順勢一個公主抱,抱著小蝶來到房間門口。
酒店一邊臨河,另一邊數百米遠處就是海灘。
夜幕已經降臨,海灘上仍有不少遊人。榮赫牽著女孩嬌嫩的小手,踩在細軟的沙灘上,海風拂面,溫和濕潤。
這場景令他想起五月初,他倆約會,同樣是夜晚,同樣在沙灘——曦沐城邦銀月海灘。那本該是一次成功的約會,卻因為幾個打手的到來而演變為真人格鬥及午夜狂飆。
希望一切安好。榮赫很愧疚,因為自己,小蝶已多次身陷險境。
都是這操蛋的潛伏者系統害的!他在心頭咒罵。
“榮赫哥哥,我們去海邊踩水吧。”女孩歡快地拉著他往淺灘跑去。
潮水湧向沙灘,卷起浪花拍打在腿上,比世上任何按摩手法都來的舒適。兩人聊著一些輕松愉快的話題,在海浪伴奏聲中漫步。
沙灘上有不少情侶,或依偎,或擁抱,或接吻,在寂寥的夜色下,他們不必害羞,因為沒人看得清。
榮赫也很渴望,一些親密接觸。他摟著南千蝶的肩膀,將頭偏過去,下巴觸及她濃密的秀發,柔柔的,如絲般順滑。
他微微低頭,嗅著萬縷青絲散發的芳香。
女孩微微一顫,似乎觸了電。
少年趁機繞到她跟前,在她額頭輕輕一吻,然後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無需言語,無需華麗,兩人就這樣相擁在墨色夜空、銀色月光下,腳下是金色細沙,身後是白色海浪,柔情定格在這一瞬。
兩顆熾熱的心,怦怦直跳。
海灘附近有不少酒吧。來到此地,最愜意的享受莫過於點一杯雞尾酒,坐在小桌旁——最好與佳人相約,伴著莫桑比克海峽獨特的美景,讓海風拂去一切煩惱。
榮赫當然不會錯過,挑了一家看起來不錯的酒吧,
點一杯馬提尼,一杯琴費士,與美人坐在戶外看星空,放松神經,放飛心情。 朦朧的夜,悠揚的歌聲,一切都很美好,直到一陣嘰裡呱啦的爭吵聲響起,打破了祥和的氣氛。
榮赫循聲看去,吧台那邊,幾個五大三粗的老外正圍著一男一女兩位黃種人,雙方爭執不休。
“哥哥,那倆會不會是咱同胞?”南千蝶輕輕拉扯榮赫的衣袖,面露憂色。
“我去看看,你在這兒等著。”榮赫走過去,操一口蹩腳的英語,向吧台調酒師打聽。
調酒師的英文說得比榮赫還爛,但兩人都能聽懂對方在說啥。
他告訴榮赫:“你的同胞(指那對黃種男女)跟那幫壯漢吵起來,好像因為某些觀點不合。”
榮赫忙問:“什麽觀點?”
調酒師聳聳肩:“我聽不太明白,你自己問問他們吧。”
不待榮赫去問,那邊已經打起來了!
幾個老外生得虎背熊腰,三兩下就把瘦弱的黃種男子打趴在吧台邊上,嚇得旁邊的女人一個勁兒用英文喊“救命”。附近幾十號客人,竟沒一個理她。
榮赫正猶豫要不要出手相助,就見一名老外伸手在女人臉上拍了拍,那姿態,就像在對待自己養的寵物。
少年義憤填膺,也不管弱勢一方是不是自己同胞,順手操起凳子砸在那個老外的背上。
這群人惡狠狠地轉過身來,見榮赫就一人,立馬張牙舞爪撲上去,就如草原獅群分食獵物。
不過,這個獵物不太好對付。
榮赫以一個漂亮的跨欄動作,飛躍酒吧外圍欄杆,來到沙灘上。
他回頭望去,身後那群肥壯的大漢,隻敢笨拙地、手足並用去翻越,重點是,這群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沒人去找南千蝶的麻煩。
心安之下,榮赫一口氣跑出去老遠,方才停下來低頭瞅了瞅自己身上,頓時發現不對勁——武器和護甲都沒裝備在身!他大驚失色:“為什麽沒有觸發遭遇戰?”
不止是裝備,連熟悉的微光遊戲界面,也沒有出現。
在現實狀態下,他可打不過這群壯漢,隻好繼續逃命,沿著沙灘往酒店方向狂奔。跑了一會兒,見敵人被越甩越遠,他又沿著樹叢折返回去,打算把小蝶叫走。
樹叢外面,幾個老外的叫罵聲不絕於耳,榮赫完全聽不懂,但對方話語間體現出來的怒意,他聽得真切。
他們一定想扭斷我的脖子!榮赫很忐忑,害怕這幫人沒抓著自己,回去把氣撒在那兩個黃種人身上。但他確信小蝶很安全,那幫人並不知道她和自己一道。
溜出樹叢,他看見幾個老外的身影還在數百米開外,便若無其事走進酒吧。吧台邊,已不見兩位黃種人的身影,他正要問調酒師有沒有看見那兩人,就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生生擒住。
他扭頭看去,身後立著一位胳膊比他大腿還粗的黑人,面無表情瞪著他。
“小子,賠錢!被你砸壞的凳子、酒杯,一共三百美元,再加上你鬥毆,嚇跑我顧客帶來的損失,合計一千美元。”黑人身旁,一名小個子白人抽著雪茄,操一口美式英語,冷眼看著榮赫。
一千美元不算多,但榮赫咽不下這口氣:“你訛詐,我要找大使館!”
小個子白人偏了偏頭,黑人壯漢立馬押著榮赫往酒吧後面走去,那兒有一間破舊的小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