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七點，東城古光廣場紅色瓦格納餐廳，榮赫引軍師、凌姐入座。

　　“我來介紹一下。”榮赫面對凌姐，“這位是齊昂，齊國的齊，激昂的昂，綽號軍師，專業跟計算機相關，具體做啥我也不清楚，總之很牛。他是一名堅定的自由主義者，不受雇於任何公司、個人。當年，我爸三顧茅廬，成功勸說這位大神成為天禦高科的合作夥伴……”

　　“你好。”凌姐甜甜一笑，禮貌地伸出右手。

　　他倆握手之後，榮赫又介紹道:“軍師，這位是凌姐，本名凌夕顏，之前我也跟你說過，她是名校高材生，提前修煉出爐，得道成仙，現在是天禦高科研發團隊骨乾成員……”

　　凌夕顏留著一頭長發，打理得一絲不苟，黑亮柔順，與齊昂印象中的女程序員完全不搭邊。此外，她五官精致，皮膚保養得不錯，更令這位軍師驚詫不已。

　　一開始，她挺拘謹，除了聊專業事務，大多數時間在聽榮赫跟齊昂吹牛皮，直到齊昂忍不住問:“凌美女保養得真好，我那些師姐師妹，都是蓬頭垢面……”

　　“打住！”榮赫嘴上說著，同時伸腳狠踹齊昂，“凌姐可是才貌雙全，追求者排起來繞地球幾圈，你這個死宅一共就見過幾個女生?”

　　凌夕顏笑了，說自己非常注重防護和保養，並堅持健康的作息、飲食。

　　“哎……”齊昂面露慚愧之色，“照我這種黑白不分的活法，估計要英年早逝。”

　　“我看你精神很好啊，也沒發福，平時在鍛煉吧。”凌夕顏很善於觀察。

　　“現在是晚上，他這種夜貓子剛蘇醒，精神不好才怪。”榮赫插話打趣道。

　　幾句玩笑之後，大家言歸正傳，聊起這次的病毒，就沒榮赫什麽事了。正聊著，兩位大咖幾乎不約而同問榮赫:“你最近在幹啥，調查這，調查那，搞得神秘兮兮。”

　　“額，這個嘛……”榮赫不料會遇到這一出，有凌夕顏在場，他想要繼續編造類似“公司機密”這樣的借口，顯然沒有意義，於是拿出老掉牙的招來——我肚子不舒服要去趟洗手間。

　　他趁兩位朋友不注意，溜出餐廳，來到消防通道，向系統發問:“我要是將潛伏者遊戲告訴我朋友，他們會不會遇上麻煩，比如被您奴役，哦不，我是說，被您選為獵手?”

　　半晌，系統回復說:“當然不，我尊重人類的選擇。他們如果有意成為獵手候選人，可以保留遊戲記憶，否則就被抹去。”

　　“您的意思是，如果他們拒絕成為候選人，您就放過他們?”榮坤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

　　“我還是很好奇，您為啥選我作為獵手。”

　　“我說過，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可是…….”榮赫還想追問，卻聽得系統一聲警告:雷電預備！

　　“別別，我不問了！”少年慌忙逃回餐桌旁。“兩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他衝齊昂和凌夕顏神秘一笑，說開了。自然，兩位不會相信，這世上有如此荒唐的遊戲，榮赫也懶得解釋，讓他倆慢慢看好戲。

　　“哎，沒想到潛伏者馬革也有高人相助，在給我製造難題。”榮赫唉聲歎氣。

　　凌夕顏提議說:“別灰心，我們可以試試反追蹤，將那位黑客揪出來。”

　　“嗯。”軍師齊昂若有所思，“或者，我們可以解密他的算法，發現更多有用信息。”

　　但榮赫等不及:“我現在急需知道下午那夥蒙面人去了哪裡，

潛伏者的破壞行動隨時可能實施！”　　“好吧。”軍師聳了聳肩，“假如潛伏者遊戲是真，那麽你當前最緊要的任務是升到5級去救同伴！我建議你暫時忘了蒙面人，給我們一個晚上的時間，對方的黑客顯然比蒙面人更有價值。”

　　“這事兒就交給你倆咯?”榮赫突然覺得松了一口氣，如果要他這位半吊子董事來搞技術工作，他絕對要瘋掉。

　　“你就放心去升級吧！”軍師輕輕扶了扶眼鏡，又看看凌夕顏，後者眼神堅定，目光閃耀，似乎等不及要破解那個神秘病毒。

　　夜裡十點，屠魔酒吧內，生意一如既往興隆，並未因換老板受到太多影響。榮赫跟幾個隊友坐在二樓經理室，商量該怎樣獲取最後一部分經驗以升5級。

　　思來想去，大家沒什麽點子，電話卻接到不少，幾乎都是異性打來的。墨冠峰不耐煩地起身，道:“都這麽晚了，散夥吧，明天再說。”

　　“明天?”榮赫登時不悅，“等你睡到中午，距肖裕被處決就只剩3天了！”

　　“三天還不夠救人?”墨冠峰不屑道。

　　“夠個傑寶！”吳壕拍桌子起身，“你就這麽自信?鬼知道歆野莊園副本有多難打，指不定就耗上兩、三天。”

　　見爭吵的火勢漸旺，洛洪忍不住起身喝止:“大哥們，別窩裡鬥，我看今天時間已晚，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晨九點，來這裡集合。”

　　“行，我沒意見。”墨冠峰瞪了榮赫一眼。

　　榮赫不甘，想在今晚衝到5級，明天一早殺回歆野莊園，可實在想不出有什麽路子來獲取經驗。正巧，他瞥見手機提示燈閃個不停，發現有七、八條未讀微信來自南千蝶，便和隊友一樣，失了遊戲心情。

　　女孩問他明天看幾點的場，她好提前在線選座。榮赫這才想起，明天就是周五，電影首映，就說:“買票的事，交給我好了。”

　　甜蜜電話一聊就是一小時，榮赫覺得坐累了，起身往經理室外走去，瞧見熊海梓在走廊上玩手機。他遞過去一支煙——雖然他自己不抽煙，但為了應酬，一直隨身帶著。“熊哥，這邊沒啥事，我守著就行，今天累了一天，你回去休息唄。”

　　“榮總，我在想傑哥那事兒。”熊海梓有些忐忑，榮赫看得出來，下午激戰的興奮勁已過，回歸真實生活後，這位經理已被恐懼籠罩。

　　“你餓不餓?”榮赫問。

　　熊海梓茫然地搖了搖頭，卻心不在焉地說:“有點餓。”

　　“走，擼串去。”

　　幾杯啤酒下肚，熊海梓話多起來，不像之前那麽擔驚受怕。

　　“熊哥，你見過的世面比我多。”榮赫眼神迷蒙，“但要論玩遊戲，我一定是你師父。”

　　“那是，我這人從小在外面東闖西蕩，哪有條件玩遊戲。”

　　“我不是這個意思。”榮赫舉起酒杯，“熊哥，這潛伏者系統，無論多麽真實，它始終就一遊戲，你別太在意。敵人來了，咱有裝備，有技術，怕啥，往死裡弄就行！你放心， 待我等級裝備提升後，沒人打得過咱！”

　　“我看得出來，你玩得很溜。”熊海梓樂了，“賺到錢後，記得升級酒吧防禦，要天天被人這樣騷擾，我可吃不消！”

　　兩盤子燒烤下肚，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熊海梓打車回家，榮赫又叫了一堆吃喝打包，來到軍師齊昂的禦宅。

　　“夜宵時刻，大家辛苦了，都歇一會兒吧！”

　　“我去，你啥時變得這麽貼心，跟我未來弟媳學的?”忙了一晚上，軍師早已耗盡能量，嗅到美食的氣味，如饞貓竄了過來。

　　“我又不貼你，這都是給凌姐買的。”

　　“我不管。”軍師說著抓起幾串肉筋大快朵頤起來。

　　“小王，你檢查這部分代碼……”凌夕顏正專注於工作，她特地叫了兩個得力部下過來幫忙。

　　看到大家熱火朝天的乾勁，榮赫不好意思走了，雖說自己不懂，但好歹留下陪大家一起吧。

　　當朝陽第一縷光輝從陽台照進來時，在沙發上蜷了一夜的榮赫輕揉迷蒙睡眼，起身走向衛生間。

　　“我搞定了！”軍師癲狂的呼喊令眾人精神為之一振。

　　“你破解了?”凌夕顏戴著防輻射面罩，湊過去，旁人很難看清她的表情，但不難猜出她是激動和喜悅的。

　　榮赫迅速放完水，三兩步衝進大書房——這裡放著一堆電子設備。軍師興高采烈，完全看不出熬了一宿。

　　“我就說怎這麽眼熟！”他分享著勝利的喜悅，“這算法，一定是他！”

　　“他是誰?！”眾人心急火燎，等不及要將答案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