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皮去髒的山羊被串在木杆上,接受著火苗煙氣的薰舔,黃色油滴從枯潤的羊肉中流出時,分泌出陣陣肉香,勾得火堆旁的半人馬戰士感覺胃囊一陣收縮,但是他們卻絲毫不敢妄動,而是恭敬得等在一旁,等著他們的智者烏泰克與可汗沙卡談完話。
“現在冰蹄水井的牛頭人已經達到四五百人,凱恩還是沒有出現,你說我們的下一步該怎麽辦?”沙卡留著一把黑胡子,嘴角兩隻獠牙如野豬,身下四蹄跺動著地面,顯得有些急躁,他渴望牛頭人的鮮血,但是那些牛頭人就像是烏龜,隻懂得縮在自己的殼裡。
“尊敬的可汗,凱恩一定會出現的。”烏泰克留著白色的胡須,他已經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馬,按照半人馬的傳統,他現在已經沒有了生存的資格,但是好在他用智慧和法術幫助自己贏得了生存的機會。
“事實上,他不出現的話,對我們的好處會更大。”烏泰克慢條斯理。
“為什麽?”沙卡不理解智者的話。
“難道您認為讓那些小部落聽您的話,不好麽?牛頭人們要建立一個城市,為什麽我們半人馬不能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城市?”烏泰克沉著不驚得反問道。
“好是好,可是如果這樣長時間的下去,我們無法從牛頭人那裡獲得好處,他們早晚會脫離我們的命令。”沙卡眼中有一股火光,但是卻又不由黯淡下去,號召所有半人馬,這聽起來多誘人,但是他沒有那個能力能讓所有半人馬聽話。
“所以我們需要使用一些智慧,不要擔心,我的可汗,我會幫助您的。”烏泰克眼皮子抬了抬,但隨後又沉了下去,仔細得思考著時局,等待著機會。
“希望我能早點等到凱恩!”沙卡的胡須抖了抖,先抬頭看了看遠處快要落下去的太陽,再看向快要烤好的羊肉,就要上前去享用這些美食,但是噠噠的碎蹄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尊敬的可汗,逐風者們有消息傳回來,又有一批牛頭人到冰蹄水井去了,他們說,在那些牛頭人裡,看到了貝恩·血蹄的身影!”黑毛黃臉的半人馬踏步者奔跑過來,看著烤羊前正要伸手的可汗,報告了剛剛送來的消息。
“凱恩的兒子?”沙卡的雙眼一亮,貝恩·血蹄,那是凱恩的兒子,他曾經試著派人去擄來那個牛頭人,但是最後卻宣告失敗,回來的手下說是一個騎鹿的家夥搶走了他,那是件可惜的事情。
“他們有多少人?”烏泰克接口問道。
“大概有一兩百個,比以前的隊伍要多。”踏地者如實稟告。
“應該是了,不過這有可能是一個圈套,可汗。”烏泰克看向了自己的可汗。
“怎麽樣的圈套?”沙卡看著吉爾吉斯的智者。
“用來吸引我們,將我們集中到一起,然後好給予消滅的圈套。”烏泰克眯起了眼睛,他的聲音非常的鄭重。
“消滅我們?哈!”沙卡看著眯起眼睛的智者,嘴角的獠牙微提,發出一聲誇張的聲音。
“不過,這或許是我們的一個機會。”烏泰克的思緒慢慢得飄飛,心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計劃。
“什麽樣的計劃?”沙卡雖然有些不屑,不過這片大陸上充滿競爭,他感覺自己多聽一點智者的話,不會有壞處。
“讓那些小部族去吧!”烏泰克有些遲疑,他不知道沙卡是否能接受自己異想天開的計劃。
“那我們呢?”沙卡問道。
“我們去擄走那些小部族的所有崽子和女人,然後回到淒涼之地,找機會擊敗瑪格拉姆,這樣和牛頭人衝突,對吉爾吉斯毫無意義,半人馬必須要團結起來,像牛頭人一樣。”烏泰克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堅定起來,沒有錯的。
“這樣麽!”沙卡看著堅定起來的智者,心中瞬間作出無數個彎,要知道他很渴望凱恩的血,不過相比起這個牛頭人來,瑪格拉姆的傑恩同樣讓他討厭,如果要比一下,他真的無法作出選擇,不過擊敗傑恩,或許他能得到整個半人馬部族的承認也說不定。
“如果我想要攻擊牛頭人,怎麽辦?”沙卡有些遲疑不定得看向烏泰克。
“那樣的話,我們會付出犧牲,實力大減,最後可能會反過來被瑪格拉姆所打敗,崽子和女人被他們奪走。”烏泰克為了心中半人馬團結的藍圖,為沙卡描述了一種可能。
“那就按照你說得做,去,讓逐風者們給那些小部族傳遞消息,讓他們抓捕貝恩。”沙卡心中作出了選擇,向著傳令的踏地者說道。
“記住,告訴那些小可汗,他們這是為沙卡可汗抓捕貝恩,一旦成功,沙卡可汗會賞賜給他們財富,但是貝恩最後要歸我們,我們要活的。”烏泰克眼睛微轉了轉,為沙卡補全了一下命令。
“按照智者說得去做。”沙卡不太喜歡動腦筋,但是卻能很快得理解烏泰克的話,用財富刺激那些小部族賣力,而且還要抓活的,給他們造成貝恩很有用的假像,可以想像,那些家夥會為此跟牛頭人碰個血流成河的。
聽著沙卡可汗的話,踏地者連忙轉過身去,讓逐風者們去傳遞消息,在日落之前,原本散落在各處的半人馬們,一下子全部向莫高雷某個草丘聚集。
在血蹄村通向冰蹄水井的草丘下,貝恩帶著隨行的一百五十多名戰士們,將三十人的半人馬阻截小隊殺死, 聽著四面響起來的土狼嗚咽聲,不由得心中驚慌起來。
“貝恩,我們必須要加速前進。”加姆看著神色略有些驚恐的夥計,不由得開口催促道。
“好。”貝恩心中恐慌,見同伴說話,不由得定了定神。
“我的兄弟,我知道你經歷了什麽,但是請堅強一些,大地母親護佑著我們,我會陪在你身邊。”加姆看著勉強定神的同伴,不由得沉聲說道。
“不……”貝恩聽著同伴的話,牛臉上顯出一些痛苦來,上一次同伴們也是這麽說的,但是那些同伴最後一個個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種孤立之感讓他永生難忘,他永遠也不想再經歷那種事情。
“……”加姆本想安慰一下夥計,但是看著同伴突然變得痛苦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我說錯什麽了麽?
“我們還是趕快走吧!”貝恩看著一臉無辜的哥們兒,聽著四周隱隱響起的馬蹄聲,只能將心中的恐懼和悲傷強行忍下,催促著他趕緊走,同時心中想起父親臨走前對他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