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捕快?”陸岩疑惑地看著麻子哥,可是一低頭,就看到自己穿著一雙黑皮筒靴,腰間配著一把腰刀,在血泊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可不是一名捕快怎的?
難道轉入前生時空後,靈魂附體了?
“拜托,捕快是抓人的,不是抓鬼的。”陸岩對麻子哥道。
“你是金華城捕快,就該保金華城安寧,現在死了三十四個男人,不管是人是鬼,你作為捕快都不能讓他繼續作惡,不然你就是屍位素餐,狗佔馬槽、不勞而獲、
一無所能、濫竽充數,貪汙腐敗,文恬武嬉……”
“夠了夠了夠了。”
陸岩連忙擺手,真受不了了,這麻子臉這麽有文采,怎麽會娶不到老婆?要自己是個女人……也不嫁給他。
……
陸岩確認了自己的捕快身份,回到縣衙。縣衙裡的捕頭剛剛調走,據說縣令大人要選新捕頭,捕快們聚在一起,正在商議新捕頭人選。陸岩也好奇地湊了進去。
“按道理說,這新捕頭就該是我當,誰叫張捕頭走後,我資格最老呢?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啊,推都推不掉。”一名中年捕快歎息道。
“老李,你胡說八道啥呢?咱們大明朝規定,捕快最多乾到四十歲,也就是越老越沒用,所以應該是我當,我最年輕,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年輕人應該有擔當,這捕頭一位我陳慶就當仁不讓了。”一名十六七歲的年輕捕快說道。
一名壯碩非常的捕快不屑地看了年輕捕快一眼道:“毛都沒長齊,你還當捕頭,捕頭當然得能打,我力氣最大,我來當,不服的,跟我掰手腕,贏了我就聽他的。”
“力氣大你去挑大糞好了,捕頭需要統籌全局,對抓捕犯人精心布局,應該是有才華的人來當,別的不說,你們幾個有誰認識捕頭的“捕”字?不是我吹牛,我不但認識這個字,還能寫出來,所以應該我來當。”
“你識字,你怎不去當師爺?捕頭代表我們縣衙的形象,我最英俊,所以該我當。”
“我在金華城人緣最好,我來當。”
“我家錢最多,該我當。”
眾捕快七嘴八舌,紛紛表示自己要當捕頭,陸岩實在忍不住了,弱弱地道:“你們就不考慮我一下?”
所有人看向陸岩,一雙雙鄙視的目光全部聚焦在陸岩身上。
“你有我資格老嗎?”
“你有我年輕嗎?”
“你有我力氣大嗎?”
“你有我文采好嗎?”
“你有我帥嗎?”
三秒鍾之內,陸岩被踐踏得體無完膚。灰頭土臉地把腦袋縮了回去。
“縣令大人到。”
這時一聲吆喝,一名人高馬大穿著官服的大老爺,帶著一名小老頭走了進來,看這昂首挺胸的派頭,加上門口衙役一聲吆喝,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駕到。
“你們商量好誰來當捕頭了嗎?”縣令大人問道。
“我當。”
“我當仁不讓。”
“縣令大人,我王五平日的表現,你可是看在眼裡的。”
一眾捕快紛紛圍上去毛遂自薦。陸岩自認自己的資格,年齡,力氣,文采,相貌,都沒優勢,隻能自卑地躲在一旁。
縣令大人滿意地點點頭:“看大家如此踴躍地承擔責任,本大人很欣慰,大家都很優秀,也都各有所長,在本大人看來,大家都是捕頭的不二人選,著實讓本大人為難。”
縣令大人說完向旁邊小老頭使了個眼色。
小老頭立刻笑眯眯地站出來道:“依在下看不如這樣,最近紅娘案鬧得猖獗,整個金華城人心惶惶,各位兄弟誰去破紅娘案,誰就任代理捕頭,等破了紅娘案,大人再正式向州府請命,如何?”
眾捕快盡皆變色。
“恩,不錯,就這樣辦,各位兄弟,你們誰願意擔任這代理捕頭一職啊?”縣令大人笑著對眾捕快道。
所有捕快鴉雀無聲。
陸岩低著頭笑了,這群膽小如鼠的猥瑣男,很害怕我家小倩嘛,哈哈哈哈哈。
“陸兄弟笑得這麽開心,看來是沉竹在胸,那本大人就正式任命,陸驍擔任代理捕頭,全權負責紅娘案,大家以為如何?”縣令大人突然道。
“啊?”
陸岩還沒反應過來,所有捕快同時指向陸岩,異口同聲地道:“我們堅決擁護大人的決定,一致推舉陸驍任捕頭。”
“我從陸捕頭第一天進衙門,就很看好他,這些年不吝賜教地教他,就是為了讓他青出於藍,擔當大任。”那名老捕快道。
“陸捕頭比我大三歲,這三歲可不是虛大的,我三十年都趕不上。”年輕捕快道。
“我力氣大不如去挑大糞。”
“帥有什麽用?繡花枕頭罷了。”
“草你們大爺。”陸岩對這群猥瑣男無語了,就這衙門,別說女鬼,就算是個女色狼,他們也抓不住啊。
“我和師爺昨晚商量了一整夜, 通宵達旦,終於定下一條抓捕紅娘的妙計。”
落實了陸岩的捕頭頭銜,縣令大人開始謀劃抓捕聶小倩的計劃,陸岩趕緊豎起耳朵聽著,說不定縣令大人有什麽好主意,自己可以少冒些險。
“我們的計策是這樣的,由陸捕頭假扮單身男人……不對,陸捕頭就是單身男人,不用假扮,去到金華城外,半夜就不要回來了,等紅娘出現,然後趁著紅娘給你說親的機會,瞅準時機,將她現場抓捕,其他捕快掩護,有沒有問題?”縣令大人一臉認真地道。
“瞅你妹啊瞅,這算什麽狗屁妙計?”陸岩簡直要瘋了。
“沒問題。”眾捕快齊聲應諾。
“大人英明。”小老頭向縣令大人豎起大拇指。
……
下午,陸岩帶著一眾捕快到了金華城郊,不遠處就是夕陽普照下的綿延大山,看上去像一頭頭俯臥的巨獸。
“我說你們掩護我,靠近點行不行?”陸岩回頭對數百米開外的捕快們喊道。
“放心,陸捕頭,我們金華城的弓箭,那是大明一絕,你要是有危險,我們亂箭齊發,保證把那紅娘射成馬蜂窩。”老捕快將手豎在嘴前成喇叭狀,大聲對陸岩道。
“看來是老子孤陋寡聞,明朝的箭能射這麽遠,比特麽手槍還厲害。”
陸岩一邊咒罵衙門這群有娘生沒娘教的貨,一邊小心地往前走。
夕陽很快下山,天地都暗了下來,回過頭,那些捕快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那一片片大山,這些巨獸好像都在黑暗中活了一般,陸岩心髒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