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岩將鴨舌帽女子交給了一名二十多歲的女白領,司機隻能悻悻地去給那男人做人工呼吸,那男人剛被鬼魂附身,臉色白得嚇人,司機猶豫了半天都沒敢下口,最後終於閉著眼睛將嘴唇貼了上去。
不一會鴨舌帽女子醒來,睜開眼睛,先向白領女子道謝,白領女子和其他幾個乘客都說是陸岩救的他們,於是鴨舌帽女子虛弱地走到陸岩身邊。
“是你救了我嗎?謝謝你。”鴨舌帽女子對陸岩道。
“不用謝,能與你的生活發生交集我倒是很開心,如果有空,可以和我一起吃頓飯嗎?”陸岩道。
鴨舌帽女子微微皺眉:“你認識我?”
“桑梓依,網文圈內的人應該都認識吧?”
陸岩話音剛落,周圍一片目光立刻聚焦過來,同時驚呼出聲。
“桑梓依?”
連那個被鬼附身的男子,剛醒來聽到這三個字,空洞的眼神也立刻發出亮光。
恐怕現在整個華夏,稍微接觸文娛都聽過這個名字,桑梓依是最近三年聲名鵲起的網絡作家,不但在網絡文學上獨樹一幟,打破了無數網文數據記錄,由她小說改編的電視劇電影和遊戲,更是年年大火。
她的小說整體架構沒有什麽特點,非常一般,但是刻畫人物卻十分厲害,每部小說幾乎都有兩三個讓人記憶十分深刻,並且其他小說無論怎麽模仿,都無法超越的經典角色。
這些經典角色支撐著整部小說,成為當之無愧的經典。
正是因為她驚世駭俗的筆力,讓一向不屑網文的傳統文學作家,也不得不對她做出褒義的評價,也是因為她,人們開始討論網文是否與傳統文學經典有絕對的隔閡。
這個幾乎家喻戶曉的名字,之所以此時這些乘客沒有看到她一眼認出來,隻是因為她很低調,除了十分必要的網文圈內活動,她幾乎不出席任何公開場合,包括電影電視的宣傳會,更別說出什麽肖像海報。
所以聽過她名字的多,見過她的人少,也隻有陸岩這種參加過月文年度大會的人,偶然看見過她一次。
此時一聽到“桑梓依”三個字,乘客司機和路人全都圍了過來。所有人都不敢想象,桑梓依這種人生贏家,竟然會與他們在公交車上相遇。
“你就是桑梓依?我們合個影吧。”那名女白領率先走過來,舉起手機。
“桑梓依?我孫子可喜歡你了,你給我簽個名,我帶回去,我孫子肯定樂壞。”一個老太太走過來,滿是褶皺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桑梓依,天啊,我就說誰這麽漂亮,今天可算見到活人了。”之前車上一直盯著桑梓依胸部看的大學生,此時滿臉都是驚喜。
桑梓依面無表情,輕輕推開了女白領的手機,從牛仔褲貼腿的荷包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卡包,抽出一張卡遞給陸岩道:“這裡面有十萬,沒有密碼,你留個電話給我,你取款時我會給你手機驗證碼。”
所有人目瞪口呆。
“很抱歉。”桑梓依接著道:“我擁有的東西有限,如果你不要這張卡,我給不了你別的,包括一起吃飯。”
陸岩也愣住了。周圍人開始竊竊私語。
“什麽人啊,她以為錢是萬能的嗎?”
“我也是呵呵了,她一條命就值十萬?”
“難道你們沒聽說嗎?桑梓依私生活糜爛得很,三年時間交了好多男朋友。”
也不知誰開了這個話匣,陸岩微微皺眉,
不過他也知道這個人說的是真的,這三年裡,桑梓依的緋聞男友真不少,私生活比那些電視娛樂明星還爛。 而且聽說最近她又和一個偶像派男明星好上了,那個男明星本來就是個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能選這種男人做男朋友的女人,本身就不是什麽好女人。
“以前不信,現在我信了。”
那女白領明顯對桑梓依剛才推開她手機不滿,不屑地看了桑梓依一眼:“不就一公交車爛貨麽,裝什麽啊,我才不敢跟你合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跟你一樣賤。”
“以前孫子喜歡看你的小說,我就罵了他,後來聽說電視裡天天放那個《靈魂醫生》是你寫的,才讓孫子繼續看,卻沒想到張若初大夫這樣善良的人是出自你的手,以後我可不敢讓我孫子再看了。”老太太對桑梓依一臉嫌棄,和剛才判若兩人。
“梓依妹妹,方便透露一下。”那個大學生湊過來,小聲對桑梓依道:“多少錢一晚,我讓我們宿舍兄弟眾籌一下。”
桑梓依對所有冷言穢語無動於衷,好像這些惡毒的話不是說她的一般,一雙冷漠的眼眸隻是看著陸岩。
陸岩盯著桑梓依手上的銀行卡猶豫半響,上面的芯片反射著刺眼的陽光,最終,陸岩伸出手,接過了桑梓依手上的卡。
陸岩的動作頓時引起周圍一片鄙夷之聲。
“我的手機號碼是180……。待會我就去取錢。”陸岩對桑梓依道。
周圍人已經有人忍不住開罵了,紛紛指責陸岩毫無尊嚴廉恥。
陸岩面不改色,桑梓依微微詫異地看了陸岩一眼,點點頭,轉身離開。
桑梓依走了不久,交警就來了,檢查現場,一名女交警對司機道:“從事故現場看, 你涉嫌危害公共安全,需要進警局配合調查,同時我們要吊銷你的駕駛證。”
“什麽?吊銷駕證?”司機一聽就愣住了,大聲道:“這就是一場意外事故,行車哪裡能完全避免事故的?你們憑什麽吊銷我的駕駛證?”
“監控顯示,你在上橋之前速度是五十碼左右,但是上橋之後突然提速到一百碼,並且有加速過程,同時沒有任何刹車減速痕跡,路線清晰,也沒有任何轉彎痕跡,就算是疲憊駕駛,也不可能會這樣操作。
所以我們初步認定,你是故意開車下河,當然我說的是涉嫌,如果最終專家取證,證明你沒有故意危害公共安全,我們會恢復你的客運資格。”
司機一下子面色蒼白,他哪裡不知道女警說初步認定,其實就是認定了,幾乎沒有改變的可能,因為他隱約記起,他之前的確是先加速,然後徑直衝入河水的。
司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這樣做,身體並不疲憊,更沒喝酒。自己怎麽會像發神經一樣衝入河道。
“警官你行行好,別吊銷我的駕駛證,我還有一家人需要養活呢。”司機快急哭了。
“如果不服我們的執法,可以向法院起訴。”女警在小本子上寫著執法記錄,頭也沒抬。
“求求你了,我孩子還在讀書,我們不是本地戶口,學費要一萬多,我妻子也生著病……”
“這些你可以向紅十字會反應。”
女警拍了兩張照轉身就走。
陸岩看了一眼女警,這女警倒是蠻有意思,就是司機似乎倒了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