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普魯士人衝上城牆,守城軍的防線被切割成好幾個小段,相互之間已經無法連接。
另一邊面對薩克森人的防線也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薩克森人勇猛非凡,有時候甚至選擇以命換命的打法,強行從防線上撕開一個又一個口子。
情況危機,哈布斯堡的士兵也是拚了命,只見幾名步兵高喊著帝國萬歲,便爬到城牆的石垛上,對準普魯士軍團和薩克森軍團的雲梯躍了下去。
跳到雲梯上,這些士兵用力一蕩,整架雲梯立刻便無法維持穩定,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片刻後,雲梯支在城牆上的部位被挪動,向著一側滑落下去,最終撲通一聲落入到護城河當中沉沒下去。
這架雲梯就算是被破壞掉了,敵人又少了一個投放兵力的重要節點,當然,和梯子一同落入護城河裡的哈布斯堡士兵也是失去了生還的可能,就算他能在湍急的河水當中爬到岸上,也要面臨成群的普魯士人的圍攻。
要想破壞敵人投放兵力的雲梯,只有付出生命的代價才能做到,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極為艱難的考驗,哈布斯堡的守軍當中願意這樣去做的也只是極少數。
不過這樣做的效果卻是立竿見影,雲梯被破壞,梯子周圍的一小段城牆就成了安全地帶,防禦的壓力立刻就會減輕不少。
艾克將軍高站在城牆上,將這一幕清晰的看到了眼中,他有些心痛那些英勇獻身的士兵,可另一方面他又想讓更多的人這樣去做,因為這才是目前這種情況中最好的戰術。
理智和情感在內心中糾結著,艾克將軍遲遲不肯下達命令,城牆的破口每一秒都在擴大,敵軍不斷的衝上城頭,在城牆上搏殺著,撕扯著維也納城牆上的防線。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突然站在了艾克將軍的身後,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說道:“好了,艾克將軍,你已經累了,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吧。”
艾克將軍回身看去,只見整個帝國地位最高的人,查理六世皇帝就站在他的身後。
“陛下......”艾克將軍充滿苦澀的叫了一聲,他不能違抗命令,隻得低下頭行了一禮,然後退到了後方。
查理六世走到城樓前側,居高臨下的察看著城牆上的戰況,片刻後,他運足宗氣,雙腿就像樹根一樣扎實的立在城樓上,整個人如同巍峨的山嶽一般,穩穩當當的站在那裡。
“帝國的將士們!我是你們的皇帝,查理六世!”查理六世一聲高亢的呼喊,蓋過了密集的雨聲,壓住了洶湧的雷聲,傳遍了戰場上每一個角落。
這個聲音高亢,卻不刺耳;凝重,卻不低迷,就像是能直接把話語送到人的心裡一般。
一句話過後,在場的每一名戰士,無論是守城軍,還是那些薩克森士兵、普魯士士兵,手上的動作全都有了一個短暫的停頓。
畢竟,那可是帝國的皇帝啊,無論是哪一方的人馬,歸根結底都是神聖羅馬帝國的人,所以查理六世這句話,是對在場所有人說的。
“可惡,這個老東西!”克伊洛斯站在遠處的瞭望台上,滿臉怒火的看著站在城樓上的查理六世,他多少能猜到查理六世到底想要說什麽。
另一邊的比隆公爵同樣如此,他們非常想讓查理六世閉上嘴,防止己方的士兵被他蠱惑,可惜他和克伊洛斯倆人距離戰場實在是太遠,眼下就算是想要說些什麽,也是有心無力。
“好好看看吧,你們都是一個國家的人。”查理六世雙手張開,做出一個胸懷天下的動作,然後接著說道:“你們全都是神聖羅馬帝國的臣民,為何要在這裡,為了比隆公爵和弗裡德裡希公爵倆個小人的陰謀而戰鬥,那倆個小人,他們是背叛者,他們背叛了他們的皇帝,他們是可恥的背叛者!”
“而你們,你們還有機會,你們只是遭到了蒙騙而已,現在,只要你們全部退去,我以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名義發誓,對你們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既往不咎!你們可以回到自己的家裡,和你們的妻子、兒女,團聚在一起!”
這番話一出來,原本喧囂的戰場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士兵全都僵在了那裡,臉上露出了茫然之色。
哈布斯堡的士兵到還好,畢竟他們一直都是效忠於查理六世,此刻無論是戰是降,總歸都要聽從查理六世的命令。
然而普魯士和薩克森的士兵情況可就有所不同了,每個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怔怔的看著城樓上的查理六世,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動不動,就像中了定身術一樣。
一方面是自己的領主,一方面是自己的皇帝,當這倆者之間產生矛盾的時候,普通的士兵又該何去何從?
戰場一時間陷入到了詭異的寂靜當中,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敢於發出任何動靜,仿佛是害怕打破這種平靜的氛圍。
查理六世面色威嚴,目光沉著,仿佛一切事情都逃不出他的預料當中,在他身上,有一種強烈的自信,正是這種堪稱無敵的自信,讓他成為了整個帝國當中最為獨特的一個存在,讓他成為了神聖羅馬帝國的皇!
“我就在這裡!”查理六世的聲音平靜下來,卻依然透露著威嚴:“如果你們誰想要我的命,那就來吧!我絕不會退縮!”
查理六世接著說道,他覺得,自己越是這樣鎮定自若,敵軍便越是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此刻正躲在城樓內部的吉安公爵卻是慌的一批,只見他無奈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滿臉鬱悶的說道:“唉,這個蠻牛,怎麽拽也拽不住他,這下可好,他站在那麽顯眼的地方,就算是有無面者在,也沒把握能把他從維也納帶出去了。”
一邊說,吉安公爵一邊透過城樓內壁上的窗口偷偷觀望著外邊的情況,同時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唉,老哥,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神嗎?你不過就是個皇帝而已,那些已經殺紅了眼的士兵,又怎麽可能在乎你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