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便騎著黑金衝下山坡,向著那些驚慌逃竄的普魯士士兵追去。
艾倫跟在歐根身後衝出,一千騎兵隨之衝下山坡,下山比起上山速度更快,下了山就是平原,步兵怎麽也不可能跑得過騎兵。
這一次,歐根的隊伍才是真正舉起了屠刀。
......
槍聲響起之前,克伊洛斯就意識到了不對,冰冷的雨水澆在身上,逐漸讓他冷靜了下來,這時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如果非要說對方出動騎兵是為了驚擾他們的休息,那倒也說得通,可萬一不是呢?
這樣一想,冷汗就從克伊洛斯的頭上冒了出來,他突然覺得,這樣貿然出擊,或許不是什麽好的選擇。
不過再回過頭想想,己方的軍隊畢竟是以步兵為主,在所有的戰場上,步兵都算是相對比較全能的一種兵種,對方就算有什麽埋伏,憑借著上萬步兵軍團,他們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這樣想著,克伊洛斯多少也安心了一些,然後,密集的槍聲便從前方山坡上響了起來。
聽到這些槍聲的一瞬間,克伊洛斯就懵了,他突然覺得,這些槍聲似乎有點兒耳熟。
“該死的,是維也納攻城戰當中的那些伏兵,是那三千名火槍手,怎麽可能!他們怎麽可能跑的這麽快!”
克伊洛斯憤怒的咆哮了起來,他完全無法理解正發生在自己眼前的這件事情,疑惑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僅憑他現有的認知根本無法找出一個合理的邏輯。
“他們怎麽能在這麽快的時間裡,就從維也納城牆東側跑到我們後邊的山坡上!?他們手裡拿的是什麽火槍,怎麽可能在雨天展開射擊!?”克伊洛斯一邊咆哮,一邊問著身邊的倆名士兵。
他猛的向前走出倆步,雙手搭在一名士兵的肩膀上猛烈搖晃著,同時不甘的叫道:“啊!你告訴我啊!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你告訴我啊!”
那名士兵被他搖晃的頭暈目眩,卻又戰戰兢兢不敢反駁,只能低聲下氣的說道:“我,我不知道。”
他們自然不可能知道,龍驤軍裝備的全都的新式火槍,雨天根本不會影響使用,至於高超的機動能力,則是因為歐根給龍驤軍的每一名士兵,都配備了一匹戰馬。
“廢物!”克伊洛斯大叫著,一把將那個士兵摔翻在地,然後怒氣衝衝的走下了瞭望台,向著自己的營帳走去。
“告訴其他將領,接下來的事不要再來打擾我,全都由他們自行處理,我只有一個要求,普魯士軍團全體死守軍營,絕不再冒雨出擊!”
克伊洛斯留下最後一個命令,便回到了自己的營帳當中,留在瞭望台上的倆名哨兵面面相覷,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歐根的騎兵隊衝下山坡,又追著殺出了一千米左右,就掉頭撤了回去。
普魯士的士兵們慌慌張張的逃竄回來,嘩啦啦全部湧入到了營地當中,然後才開始重新整頓軍陣。
最後統計下來,出擊的一萬大軍當中,居然只有七千人逃了回來,就這麽短短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他們就損失了三千多人。
這三千人中,甚至還包括一名軍團統帥,千人軍團的統帥身份可不一般,那人也是霍亨索倫家族的一員,其本身還是一名男爵,體內流著貴族的血液。
卻沒想到,就這樣死在一場莫名奇妙的混戰當中。
一個男爵的死亡,若是在尋常時候,必然會引發極大的震動,不過放在這種戰爭時期,也就顯得平平無常,克伊洛斯都沒有過問這件事。
當然,克伊洛斯同樣也沒有過問其他事情,他回到了臥室當中乾脆不見任何人,接連不斷的幾次失敗,已經搞得他快要自閉了。
普魯士軍團的各種軍事決策,就隻好由幾名地位較高的將領共同商議著處理,剩余的七千名士兵被重新編隊之後,繼續守在了大營的左翼和右翼。
整個普魯士軍團的力量,再次被削弱了幾分。
士兵的士氣也已經跌落到了谷底,在這樣下去,甚至都有可能出現逃兵。
對於這些,幾位將領都是一籌莫展,他們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只能期待著等暴雨停止,回過頭一舉攻下維也納,等到了那個時候,之前付出的這些,也算是值了。
另一邊,比隆公爵也察覺到了普魯士營地發生的情況,身為盟友,他非但沒有派兵相助,反倒是有一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
畢竟之前的攻城戰當中,比隆公爵可是被普魯士坑慘了,現在他看到普魯士軍團吃癟,心中自然是有些快意。
只是眼下雙方畢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孰輕孰重比隆公爵還是分得清的,因此他也是命令麾下騎兵做好了準備,一旦再有人襲擊普魯士軍營,就會立刻帶兵衝出去撲殺對方。
除此之外,東側山坡上的槍聲,也是引起了比隆公爵的注意力。
那種密集的槍聲,再加上不怕雨水的特性,使得比隆公爵隱約響起了之前了解過的一些情報。
他性格粗獷,對於情報這類軟綿綿的文字性的東西向來不感興趣,大多數時候他都只是胡亂聽手下人匯報幾句,便直接將其拋在了腦後。
不過有一次,一份從萊伯爾地區送來的情報卻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份兒情報是夾雜在塔裡克子爵戰敗的情報當中一同交付的,上邊提到,歐根的萊伯爾城裡,突然冒出來一種製式奇特的火槍,威力奇大,短時間內便能造成恐怖的殺傷。
可惜比隆公爵也只是隨意了解了一下,當時因為塔裡克的戰敗,他正處在極度的憤怒當中,塔裡克說出的所有話都被他當成了借口,因此也就沒有去深入了解那種所謂的強大火槍。
然而這一刻,看到普魯士軍團遭到的可怕打擊,再聯系上前因後果,比隆公爵頓時明白了過來。
“歐根!”營帳中,比隆公爵咬著牙低聲說道,眼中蘊藏著冰冷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