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泉宮宮殿正面的巨大廣場上,有一個直徑數十米,高十幾米,像漢諾塔一樣的層層堆疊的巨大建築。
這是一座塔狀噴泉,高塔上雕刻著數目眾多的小天使雕像。他們姿態各異,顯得活潑動人。
清澈的水流從塔頂端冒出,沿著塔身上的導流渠道流瀉下來。水柱在重力的作用下,形成鏤空交疊的景象。陽光照射在噴泉上,水花變得如同流動的金沙一般,看上去格外絢麗。
噴泉內部的水流是借助地下管道,從多瑙河引過來的。打開主閥門,水流便在壓力的作用下從上方噴灑出來。隨後落到地面上,借助另一條管道重新流回多瑙河。
在這個沒有電力或蒸汽力量的年代中,能夠借助自然水流的力量建造出這樣的噴泉,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
午時剛過,噴泉所在的廣場上就已經有馬車來來往往。馬車停下時,穿著意大利知名裁縫縫製衣物,身上掛滿黃金寶石飾品的紳士和貴婦從車上走下。
這些都是剛剛參加完歐根受封儀式的貴族,皇家規格的慶典宴會,吸引著他們早早趕到了場地美泉宮。在這種大型場合上,吃喝倒是其次,最關鍵的是能夠結交好友,交流信息。
年輕的男男女女也可以在這種場合上盡情玩樂,體驗他們還沒有來得及接觸的新事物。
熱鬧的人群中,歐根孤身一人站在巨大的噴泉下方,仰望著噴泉高處像是一個正在沉思的智者。
畢竟上午才剛見過,路過的貴族自然能認出這位新的伯爵大人,漸漸引來不少人的關注和談論。
他們都在猜測,歐根伯爵站在這裡在想什麽。是在想自己的功名利祿?還是在想某個優雅高貴的名媛淑女?
其實,歐根只是緊盯著噴泉最上端那隱約可見的閃光,並在心裡不住的感歎:“哇塞,好大的藍寶石啊,好想要!”
“哈嘍,歐根伯爵,你站在這裡幹什麽?你在思念某位美麗的小姐嗎?”突然一個聲音從旁邊響起,打亂了歐根腦海中布置的盜竊寶石計劃。
歐根循聲回頭看去,只見一個穿金帶銀的中年瘦高個,動作規矩的朝著他迎面走來。看著這個瘦高個,歐根隻覺得十分眼熟,卻是有些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那人像是看出了歐根眼中的迷茫,走到歐根身邊便主動伸出手開口說道:“您好,歐根伯爵。我是斯圖加特的哈裡斯子爵,我們在卡塞爾堡的宴會上見過的。”說完,哈裡斯子爵臉頰抽動了倆下,帶動著倆撇小胡子上下抖動。
熟悉哈裡斯子爵的人都知道,小胡子抖動是他有些緊張的標志。此時的哈裡斯子爵還真有些擔心,他怕歐根對他完全沒有印象,那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可是真的有點丟人。
還好歐根沉思了片刻,便伸出手來握住了哈裡斯子爵的手,同樣親切的說道:“哦,您好哈裡斯子爵,我記得您。”
哈裡斯子爵終於松了一口氣,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他實在是不想過來同這個不懂規矩難以相處的歐根伯爵相認。
然而歐根年紀輕輕就成為了伯爵,將來的前途可以說是無可限量。能夠提前結交一個未來的大人物,對於他們的家族來說都有著莫大的好處。
歐根問過好之後,便看向哈裡斯子爵身邊,開口問道:“這幾位是?”
和哈裡斯子爵一同走過來的有一位貴婦和一名青年,這倆人身後似乎還躲藏著一個人,歐根無法看清。
“哦,
這位是我的夫人,兒子塔爾塔和女兒米婭。”哈裡斯子爵趕忙側身介紹,這才發現自己的女兒居然十分沒有禮貌的躲在了後邊。塔裡斯子爵有些生氣,便提高了聲音說道:“米婭,你在幹什麽,快來同歐根伯爵問好。” 歐根也能隱約看到在哈裡斯夫人和他兒子塔爾塔身後晃動的身影,看著那粉色的紗裙,歐根心中頓時充滿了美麗的幻想:“難道是一位年輕漂亮的貴族小姐?哦呵呵呵,看樣子會是一段美好的相識。”
就在這時,米婭終於不敢違背塔裡斯子爵的命令,邁著小碎步緩緩從哈裡斯夫人身後走了出來。
歐根隻覺的眼前光線一暗,原來是太陽被遮擋住了。然後,歐根的眼前就多了一個倆米高,一米寬的巨大“鐵塔”。偏偏這個鐵塔上還套著粉紅色的連衣裙,扎著倆根可愛俏皮的馬尾辮,滿臉麻子的大臉朝著歐根嬌羞的笑了笑,扭捏的說道:“您好啊,歐根......歐根伯爵。”
歐根頓時感覺雙腿一陣發軟,就像面臨恐怖凶獸的小動物一般瑟瑟發抖。
他滿臉驚恐的看著雄壯威武的米婭小姐,又看了看身材適中的哈裡斯夫人,頓時驚恐的想到:“我的天,老哥您是怎麽把自己藏在令尊身後的,這是把自己折疊了嗎?您著一條胳膊都快比哈裡斯夫人的大腿都粗了啊。”
歐根又轉頭看了看身材高瘦的哈裡斯子爵,頓時滿臉的同情之色:“我說老哥您這是被綠了吧,就您這基因怎麽也不像是能生出這尊大神的樣子啊。”
由於預想和現實反差太大,歐根實在無法掩飾自己奔潰的內心。尤其是剛才米婭小姐那個極具反差萌的嬌羞笑臉,就仿佛是烙鐵烙印在他的腦海中一般,不斷在歐根的腦海中循環播放,經久不衰。
哈裡斯子爵似乎也是意識到了什麽,他頗為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啊,歐根伯爵,小女剛剛的舉動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
然後他又看向米婭,怒氣衝衝的說道:“還不快像伯爵道歉。”
米婭小姐雖然體格上等於倆個哈裡斯子爵,卻是非常聽她父親的話,聞言便滿臉愧疚的看著歐根說道:“真對不起,歐根伯爵先生,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令人意外的是,米婭小姐說話的聲音倒是溫柔婉轉,頗為悅耳。這段時間過去,歐根體內那種不適感倒也平複了許多,便擺擺手說道:“沒關系,我剛剛只是突然有些頭暈。可能是被太陽曬得,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