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六世恢復神智的消息,就像是吹遍大地的春風一般,從維也納殿堂中飄上高空,向著四面八方蔓延過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消息帶給神聖羅馬帝國的變化,可能比那漫天的春風還要劇烈。
原本籠罩在維也納上空的戰爭陰雲,突然之間就被滌蕩一空,查理六世站在宮殿大廳當中,就像是煌煌烈日一般散發著無邊的光明與希望,喜悅以美泉宮為中心向著四周蔓延,激勵著全城的臣民,隨後又傳到前線將士們的耳中。
艾克將軍正神情凝重的站在軍事沙盤面前推演著戰局,軍帳裡的氛圍十分凝重,敵我雙方兵力差距太大了,無論怎麽推演,結局都十分糟糕。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突然從門口闖了進來,急匆匆跑到艾克將軍的身邊,悄聲說了些什麽。
“什麽!陛下恢復神智了?!”聽到傳令兵的稟報,艾克整個人都震驚到了極點,隨後又轉為狂喜,這個素以成熟穩重著稱的統軍將領,此刻也是有些無法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軍帳裡其他的將領聽到艾克將軍的驚呼聲,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先是十分的驚喜,隨後又有些難以置信,急迫的向前湊了湊想要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傳令兵再次確認了消息,然後從手中遞過一份信件,信件上邊加蓋著查理六世的印章,裡邊的內容是對艾克將軍堅守陣地的鼓勵,信中署名之人,正是神聖羅馬帝國的查理六世皇帝陛下。
此外信封中夾雜的,還有來自聖斯蒂芬教堂大主教的親自確認,大主教以自己的名譽作保,證明查理六世皇帝陛下確實恢復了神智。
大主教身為神職人員,說謊會受到非常嚴苛的懲罰,這也就使得這樣的保證有了非同一般的意義,完全足以說明事情的真實性。
看到大主教的保證,艾克將軍終於確信了這件事情,當即他便抬起頭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上帝還沒有遺棄我們,維也納,有救了啊!哈哈哈哈!”艾克將軍笑得如此誇張,以至於眼淚都笑了出來。
一陣陣爽朗的笑聲在軍帳當中回蕩,聽著這氣勢豪邁的笑聲,軍帳裡其他將軍也是跟著哈哈大笑起來,有人甚至還拔出了自己的寶劍,叫囂著要讓那些薩克森狗雜種嘗嘗厲害。
原本低落的士氣瞬間就攀升到了巔峰,營帳裡已經是一片沸騰,守在軍帳外的幾名衛兵面面相覷,不明白裡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沒過多久,營帳裡的一眾將領們突然蜂擁而出,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喜悅之意,急匆匆的向著各自帶領的部隊跑去。
幾名衛兵當中的小隊長有心想要詢問一下,可是又怕冒犯了這些大人,一時間糾結在那裡,腳底下就像是在發癢一樣,站也站不安穩。
這時路過的一名將領用眼角撇到了這名衛兵小隊長的情況,他現在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心中的喜悅同其他人分享,便大步走到衛兵小隊長身邊,興高采烈的說道:“哈哈哈,衛兵,我要告訴你個好消息,扶好你身邊的營帳柱子,免得聽到以後激動的跌倒在地上。”
後邊的幾名衛兵聽到這句話,頓時充滿好奇的圍了上來,一個個都豎起耳朵,想要聽聽是怎樣一個好消息。
那名將領也不再賣關子,直接笑著開口說道:“哈哈哈,告訴你們吧,我們偉大的、英明的查理六世皇帝陛下,就在剛才,恢復了神智!這個消息已經得到了大主教的確認,哈哈哈,帝國有救了,這場戰鬥我們必勝!”
說完這番話,這名將領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這裡,他還要趕回自己的營地,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自己麾下的士兵。
將領的話音還在耳旁回蕩,幾名衛兵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腦子都已經停滯不動,難以理解這句話當中的含義。
片刻後,衛兵小隊長臉上帶著困惑的神情,他嘴唇顫抖著,回過身對著身後幾人喃喃說道:“剛剛,剛剛將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他是說,我們的皇帝陛下,清醒了?!”
“是啊!老大。”一名衛兵激動的跳了起來,隨後興高采烈的跳著叫著:“哈哈哈,偉大的查理六世皇帝陛下萬歲,查理六世皇帝陛下萬歲!”
小隊長終於回過神來,身為隊長,他更能理解這件事對於哈布斯堡,對於帝國,以及對於他們這些普通士兵代表的意義。
也因此,他心中的激動之情就更加強烈。
此刻,只見他緩緩低下了頭,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抽出自己腰間的寶劍,把劍挺在胸前,對著面前的天空行了一個騎士禮,然後用出全身的力氣,開口大喊道:“偉大的查理六世皇帝陛下!萬歲!萬歲!”
周圍其他衛兵也跟著一齊喊著,他們正在用這樣的方式,宣泄著內心中的喜悅之情。
沒過多久,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條防線, 哈布斯堡聯軍中的每一個士兵都得知了這個消息。
隨後,喜悅的呐喊聲便響徹了這片山川,數萬聯軍中每個士兵都在呼喊著帝國皇帝的名字,聲音在山谷中回蕩,過了半個多小時仍然不見停歇。
這一天,不知道多少士兵流下了激動的淚水;這一天,這些宣誓為皇帝陛下效忠的勇士們,終於邁過了心裡那個檻兒。
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說他們是在效忠於一個傻子了,他們的皇帝陛下不是一個傻子,向他效忠,有著至高的榮耀。
軍隊的士氣徹底被提升起來,在這些士兵的眼中,似乎敵方那遠超己方的兵力也算不了什麽,所有人都堅信,在查理六世的領導下,他們終於有了勝利的希望。
而且,為這樣一位皇帝效忠,就算是戰死沙場,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整個聯軍的戰鬥力,因為一個消息便提升了至少一倍以上,這便是一名皇帝所代表的意義,他所給予隊伍的,是一種極為強烈的榮譽感,以及可以為了這份榮譽而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