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午門外,兩個錦衣衛大漢將軍正要把周朝瑞按在地上實施延杖。
“放開我,你們這些天子鷹犬,助紂為虐,以後通通不得好死。”周朝瑞還在掙扎。
“慢著。”一道頗具威嚴的喊聲從遠處傳來,人未至聲先來。
周朝瑞順著聲音向遠處望去,只見駱思恭正三步並做兩步的飛身而來,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的急切。
說實話,周朝瑞對錦衣衛、東廠是沒有絲毫好感的,像這種皇帝為了監察百官的機構在周朝瑞看來,應當統統取消,我們這些正人君子,行得正,坐得端,派這些人來監視我們是什麽意思,不信任我們?
不過在周朝瑞眼裡這駱思恭可就可愛多了,和王安一樣簡直是東林之友(周朝瑞還不知道王安已經倒向朱由校了),平時宮裡有什麽風吹草動,都是這位錦衣衛指揮充當中間遞話人的角色,這次想來也是有什麽好消息,說不定這延杖就不打了,就是這清名稍許有點不夠。
周朝瑞雖然被按在地上不得動彈,但還是抬起頭來對著駱思恭說道:“駱指揮使,是不是陛下改主意了,我就說嗎,陛下怎麽會懲罰我這種諫諍敢言之人,你們還不放開本官。”
難道真是陛下改主意了,兩個錦衣衛大漢將軍疑惑的望向駱思恭。
駱思恭隻想說這周朝瑞想的有點多,你都罵陛下昏君了,陛下還能饒的了你,駱思恭也來了興致,準備拿周朝瑞開涮。
“呵呵,周大人一心為國,陛下怎麽忍心嚴懲呢。”
“那這延杖真不打了?”周朝瑞問道。
“呵呵。”駱思恭怪笑兩聲,“這陛下準備讓周大人換個地方受這個延仗,跟我來吧。”
要是後世來人,這駱思恭呵呵笑兩聲,肯定能悟出點意思,什麽艾斯逼啊之類的,可周朝瑞肯定沒那悟性。
“這駱思恭也真是的,估計還是照顧本官,這雖然是皇城,可還是有很多宮女太監的,大庭廣眾之下受這延杖肯定不美,估計駱思恭要帶自己去什麽偏僻的小屋,隨便打幾杖意思意思,真夠意思。”周朝瑞心裡美美的想到。
被錦衣衛大漢將軍拉起來的時候,還不忘對著駱思恭抱拳道:“駱指揮使今日大恩,來日下官必會回報。”
“喂喂,你這樣子我很難做人的好嗎,我一副要整你的樣子,你還要道謝。”駱思恭內心糾結到。
“謝就不必了,還請周大人體諒本指揮使的苦衷。”駱思恭說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接著又對身後的錦衣衛喊道“走,跟本指揮使來。”
此時大明門外,一堆閑漢青皮正聚在一起,等著哪戶大戶人家今天來要短工,好混個幾天吃食。
“王二,聽說你昨晚又去摸李寡婦家的門了,都說女人三十如狼,你這瘦胳膊瘦腿,吃的消嗎。”
被喚作王二的青皮被人當眾調笑也不惱,頗有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回道:“李四,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晚上去敲門試試,不是我說,就你這銀樣蠟槍頭,你看李寡婦放不放你進去。”
任誰被說成銀樣蠟槍頭都會惱,李四也不例外,“喂,你把話說清楚,誰是銀樣蠟槍頭。”
“就是說你啊,我可是聽李寡婦親口說的。”
“好你個王二,竟敢汙蔑我,老子今天讓你下不了床。”李四捋起袖子就準備開乾。
“哎呀,你們消停會行不。”旁邊的張三開口勸道,“你們看,城門內好像有人要出來了。
” “哪呢,哪呢,讓我看看。”王二、李四也不鬧了,探頭向城門內看去。
其實一路走來,周朝瑞就發現不對勁了,怎麽駱思恭在帶著自己往大明門外走去,雖然內心有一個不安的想法,但還是強顏歡笑道:“駱指揮使,是不是這延杖算是打完了,現在要放下官回家休養了。”
駱思恭像是在看一個白癡一樣看著周朝瑞。
“駱指揮使為何這樣看著下官。”周朝瑞已經有點著急了。
這個時候駱思恭也不虛與委蛇了,反正要撕破臉了,乾脆把臉一拉,高聲道:“周朝瑞頂撞聖上,責延杖三十,現在開始行刑吧。”
周朝瑞當即面無血色,當然不是被延杖給嚇的,而是被駱思恭說是要在這大明門外行刑,宮內也就算了,都是些宮女太監,最多宮內嚼嚼舌頭,可這大明門外就不同了啊,街上都是百姓,要是自己在這裡被延杖了,別說清名了,不消半天自己被打屁股的事就會成了這幫閑漢,茶余飯後的笑料。
“駱思恭你這麽做就不怕報應嗎。”周朝瑞色厲內荏道,“今天你要是打死了我,我就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報應?我幫天子辦事怎麽會有報應。”駱思恭淡然回道。“行了周大人也別廢話了,乖乖受這延杖吧,放心死不了,我這幫手下可是練過的,在西瓜上面蓋塊布,能把瓜皮打的稀爛,而瓜瓤完好無損,同樣還能這瓜皮完好無損,瓜瓤打的稀爛無比,嘿嘿嘿。”
這混蛋駱思恭,平平無奇的語氣說出那麽恐怖的事,此時周朝瑞再也無法保持那副淡然的情態,在兩個大漢將軍手中掙扎起來,可惜周朝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怎麽會是兩個腰圓膀粗的大漢將軍的對手,兩個大漢將軍稍稍一發力,周朝瑞就狗吃屎一般被按在地上,頭上的官帽早就在掙扎的時候不知所蹤了,此時披頭散發,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嘿嘿,周大人也別掙扎了,早點受完邢,回家休息吧,對了,把周大人褲子拖了。”駱思恭在旁邊笑道:“還有為了防止周大人再說出什麽有礙聖聽的話語,只能委屈下周大人了。”
周朝瑞是又氣又羞,剛想破口大罵,就被一個錦衣衛校尉在嘴裡塞了一塊不知道哪裡找來的破布,又餿又臭的味道,簡直讓周朝瑞直欲作嘔,嗚——嗚嗚的在那乾嘔。
無論什麽朝代,都少不了看人鬧的吃瓜群眾,王二等人看到周朝瑞被架出來的時候,就上前圍觀了,維持秩序的錦衣衛也沒阻攔,只是站了一圈,不讓人群過於接近,大姑娘、小媳婦的看到周朝瑞被脫了褲子,早就羞紅了臉,隻敢偷偷從指縫中偷看。
王二這種青皮閑漢可就無所顧忌了,“誒,你們看,這文曲星官老爺的屁股也沒什麽不同的嗎,不過比我們白了點嗎。”王二出聲道。
李四觀察的重點顯然不在周朝瑞的屁股上,“你們看那官老爺下面那麽小一條。”李四仿佛找到了某種自信,“家裡那麽多小妾能滿足得了嗎。”
張三對於這兩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同夥實在無語,“我們來賭賭看,這官老爺能撐幾杖。”
“我賭二十杖。”
“我賭二十五杖。”
事實證明,王二等人還是太高估周朝瑞了,就在打到第十杖的時候,周朝瑞就羞怒攻心、乾淨利落的昏了過去。
“指揮使大人,犯官已經昏了過去,還打嗎。”校尉上前道。
“打,為什麽不打,陛下可是說延杖三十的。”駱思恭冷冷道,“先用水潑醒再打。”
被冷水潑醒的周朝瑞,被那包著鐵皮的延杖,一棍棍的打在自己屁股上,一下就能打掉一塊皮,但這還不是最要命的,周圍那些百姓的指指點點才是要讓周朝瑞幾欲發狂關鍵。
在最後一杖打完後,周朝瑞目光遊離,一副被玩壞的模樣,下身還溺出許多不明物體,散發出的味道讓周圍的百姓掩鼻退後了幾步。
不過接下來駱思恭做的舉動乾脆又讓周朝瑞眼睛一閉,徹底昏死過去。
“來人,周大人剛剛受了延杖,不方便走路,抬周大人回去。”
兩個校尉不知道從哪抬來一塊門板,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連褲子都不幫周朝瑞穿上,就那麽大喇喇的抬著周朝瑞在街上繞了一大圈,才把周朝瑞抬到府前,敲了敲門,也不等門開,就不帶走一片雲彩的回去找駱思恭複命了。
當天京城各處酒館、茶樓,談論的不是什麽市井俗事,也不是國家大事,而是周朝瑞被打的屎尿橫流,光著屁股在城內遊了一圈,才被扔在自己府外,酒館、茶樓內外都充滿的歡樂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