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營西北角,一隊京營亂軍正在翻過營牆,畢竟誰都不是傻子,被熊三一煽動就跟在屁股後面去送死,再說這京營的營牆年久失修,哪裡有個缺口這幫老油子還不清楚嗎,趁著熊三那傻帽在前面吸引注意力,自己等人偷偷摸摸的跑出去。
“王營隊,聽著熊指揮那邊也沒什麽呢動靜了,該不會熊指揮也折了吧。”牆上一名小校忐忑不安的對著王永福說道。
估摸著熊三也已經完蛋了,這個時候還不快跑,遲早會被過來巡視的隊伍發現。
王永福臉上露出急切的神色低聲訓道:“你這混蛋在咕噥什麽呢,還不拉本營隊上去。”
在手下小校的幫助下,王永福攀上營牆,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靜寂無聲的京營,深吸一口氣,一躍而下。
“去他娘的京營,從此後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既然這小皇帝不給活路,老子大不了隨便找個山頭落草為寇也比在這京營受氣強。”
跑了一陣,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巷子,趁著眾人喘口氣歇一陣的空檔,小校發問道:“營隊,接下來該怎麽,你給兄弟們出個主意。”
老子就等你們說這句話呢,沉吟了下,王永福開口道:“這京城咱們是不能待了,依我看,必須出城。”
“可是營隊,這看這情況,京城各個城門估計都關門戒嚴了,現在出去無異於自投羅網。”小校苦著臉說道。
王永福低喝道:“你當本營隊是傻子嗎,當然不是現在出城,這樣你看咱們面前這幢院子估計是個富貴人家,兄弟們先進去換身衣服,吃點東西,等過兩天風聲不那麽緊了,咱們再出城。”
事到如今,既然上了王永福的賊船,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也沒什麽退路了,眾人小聲商量了一番覺的可行,老辦法搭個人牆,二十多人就翻進了院子。
“什麽人,光天化日之下擅闖民宅,你們眼裡可有王法。”幾個護院還是挺有職業道德的,聽到牆角有異響,隻當是現在的蟊賊膽子越來越大了,大白天就敢進來行竊,可從牆角轉出來的“蟊賊”可讓護院們嚇了一跳。
看著面前二十來個身穿半新不舊鴛鴦戰襖,手握刀柄,獰笑著向自己走來的士卒,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護院頭領雖然腳有點打哆嗦,可還是上前攔道:“這些個軍爺,這裡是天子腳下,還請各位軍爺不要亂來,要是各位軍爺現在退去,我家老爺也不會去告官,還會奉上一筆銀子孝敬各位軍爺。”
王永福慢慢靠近一臉賠笑的護院頭子,冷笑道:“王法?老子就是王法,至於這銀子,既然老子進來了還不會自己取嗎。”
在護院頭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王永福的刀已經了出竅,“噗嗤”一聲,刀身已經沒入胸口,從背後透出。
護院頭子到死都沒想明白,這光天化日又是在天子腳下,這幫一看就是京營打扮的士卒怎麽敢進宅殺人,不過也輪不到護院頭子多想了,隨著王永福抽出刀來,護院頭子就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有氣進,沒氣出了。
“啊——殺人了。”路過的小丫鬟看到護院頭子被一群凶神惡煞的士卒捅翻在地,大聲尖叫起來,急忙向內宅跑去,幾個早已被嚇破膽子的護院也拔腿就跑。
“哼,不自量力,小小一個護院也敢在本營隊面前聒噪,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這一刀似乎發卸掉了王永福在京營裡被當成落水狗一般痛打的怨氣。
王永福用手指了指面前兩個人說道:“你們兩個去守好大門,
不準放任何人出去,其余的兄弟隨我來。” 對自己幫人的德行實在是清楚不過,你們進去吃香的喝辣的,留我們兩個在門口吹風,直娘賊。可再怎麽不甘,在王永福的威壓下也不敢說個不字,只能期盼王永福還有點良心,會給哥倆個留點湯喝。
“老爺,不好了老爺。”小丫鬟哭喊著進了內宅。
正在內宅大堂品茶的石老爺心下不喜,自己當年變賣家產來到京城從小本生意做起,這一轉眼也已經二十多年了,好不容易攢起了萬兩身家,在這京城也算是大戶人家了,怎的這下人還是那麽沒規矩,看來得和管家說一說換一批人了。
把茶杯狠狠地往桌上一放,看著面前被嚇的面色慘白,六神無主的小丫鬟喝道:“老爺我平時是怎麽教你們的,全都給忘了?說吧,什麽事。”
小丫鬟本來就被嚇的夠嗆,再被自家老爺那麽一訓斥更慌了:“老、老爺,外面來了一群強人……”
小丫鬟還沒說完就被不耐煩的石老爺打斷了,“光天化日,哪來的強人,就算有幾個蟊賊自有護院們處理,你驚慌個什麽,真是沒用,待本老爺親自去看看。”
在石老爺看來,這小丫鬟估計是把幾個蠢賊當成了強人,一點都沒見過世面,氣定神閑的出了大堂,以至於後面的小丫鬟說護院頭子都被捅死了都沒聽見。
“嘶”剛出門口石老爺就倒吸一口冷氣,這哪是什麽強人,分明是一群凶神惡煞的亂兵,領頭的那個將官的刀子上還在滴著血。
要不是扶了把門框,石老爺當即就要癱倒在地,石老爺強撐著站直身體,彎腰惶恐道:“不知這位將軍到小老兒府上有何貴乾。”
王有福“嘿嘿”兩聲怪笑,用還在滴血的刀身,拍了拍石老爺的臉頰。
“你這老頭,本將軍能到你這府上也是你的福氣,本將軍和眾位兄弟打算在你這邊暫住幾天,你可有異議啊。”
老頭子我異議可大了,很想說你們這幫混蛋立馬滾蛋,可面對架在脖子邊的腰刀還是賠笑道:“這位將軍光臨小老兒府上,簡直是小老兒三生有幸,別說幾天,就是住上個一年半載,小老兒也是歡迎。”
王永福看著石老爺那麽配合也就沒立刻動手,準備再留這老頭幾天性命,用力的拍了拍石老爺的肩膀說道:“既然你這老頭這麽客氣,本將軍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兄弟們奔波了一陣,飯都還沒吃呢,你趕緊給本將軍弄桌席面上來。”
被王永福拍的快散架的石老爺只能賠笑道:“這位將軍,小老兒這就去讓管家通知廚房去做,還請將軍稍等片刻。”石老爺趕緊想去通知管家。
“爹,出什麽事了,女兒在房中聽到小紅的喊聲。”走廊上走來一位面目清秀的少女。
“壞了,怎麽忘記了這個小祖宗呢。”石老爺內心暗暗著急。
對於京營這幫單身漢們,平時一拿到餉銀就花在了窯姐身上,何曾見過這種大家閨秀,一個個都面露癡漢相。
“老家夥,想不到你長的歪瓜裂棗的,還能生出這麽細皮嫩肉的女兒,本將軍看你女兒順眼,準備當個壓寨夫人,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本將軍就和你女兒入了這洞房。”王永福哈哈大笑的往石小姐走去。
石老爺也是急了,連忙撲過去死死抱住王永福的大腿,哭喊道:“將軍,小老兒女兒還未出閣,還是黃花閨女啊,還請將軍高抬貴手,將軍要多少銀子小老兒都給,萬萬別傷了小女。”
“老家夥,滾一邊去,本將軍看上你家女兒是你的福氣,還推三阻四的。”王永福一腳把石老爺踢倒在地,石老爺捂著翻江倒海的肚子,半天爬不起身來。
“爹,你怎麽了,爹。”石小姐剛想去看看倒在地上起不來的石老爺就被王永福抓住手腕。
“小美人,別管你爹了,今天你就從了本將軍,以後跟著本將軍吃香的喝辣的,做個壓寨夫人,豈不快活。”
石小姐想掙開王永福,可一個弱女子怎麽是這京營老爺們的對手。
“你這壞人,趕快放手不然我就叫人了。”石小姐羞怒道。
自己等人過來的時候這街上連個鬼都沒有,這小娘們叫兩聲誰能聽到,王永福一臉戲謔:“那你叫吧,不過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小美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救命啊,救命啊——”回應石小姐的只有王永福和手下發出的陣陣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