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說什麽蠢話!!”
習燁沙大吼一聲,引來了周圍三人的視線。
“什麽叫回應我的期待?無所不能的你們所做的事就那麽肆意妄為嗎!”
憤怒與懊惱順著話語一股腦衝出,他此刻的心情猶如黃昏般灰暗,無法消卻的負面情感也漸漸包圍了他。說起來,這個世界的事本來都與他無關,都是因為這個未知的存在自作主張才把自己拉到這個世界裡,然後又因為勇者降臨到了這個世界,導致運轉正常的世界又陷入混亂當中。
“這不都是你的錯嗎?!”
隨著可循的負面往下探尋,習燁沙又看到了那樣的影像。
烈焰燃盡了黑夜,沒有名字的他就站在眾多的屍體旁,抬頭仰望不存在星星的天空,自然規則帶來的黑暗,看起來完全不恐怖,但當視線偏移到那名少年身上,黑暗也會變得極其不同。
在他身旁旋轉的黑色劍環,可以說是力量的標志,當然,也可以說是毀滅的標志。
可不管怎麽想,那都是習燁沙不想觸碰的事物,就算在那道劍環中蘊藏著無窮的力量,但那肯定也是從深淵中爬出的,最黑暗最無情的力量。
不需要,習燁沙揮舞雙手,他想讓這段影像從自己腦中離開,但無論如何都無法隔絕它的再現。
(這就是,你內心深處期盼的東西。)
“不...不是!”
那是孕育怪物的沼澤,是從不可視空間傳進的黑暗之力,絕非勇者期待的事物。
“我和冒牌勇者不一樣,我不會選擇那樣的力量!”
(死人可不會有選擇的機會。)
“我是勇者,勇者...是正義的一方。”
腦袋開始不清醒,習燁沙想起以前玩過的遊戲,結合現實來複述裡面的對白。
(正義?那是沒有用的謊言,那種思想引起的偏見會讓原本的道路變得曲折。)
“休想干擾我!”習燁沙痛快地吼了一聲,可是他也知道,對方不會因為吼叫聲就退縮。
(換個角度吧,你僅僅只是目睹了災難的其中一瞬,就覺得那是殘酷?你僅僅只是觀察了這個世界的表面,就自以為它是“善良”的?只看到了這樣的程度,現在你經歷的一切,只不過是人生經歷中的極小一點,沒有任何值得探討的價值。)
“人生?你還好意思跟我談人生?!要不是因為你,我壓根就不會來到這個地方!也不會遇到這些破事!”習燁沙強壓住內心的恐懼說這些話,慶幸的是他並沒有因為反對意見而被未知的存在給消滅掉。
(恐怕,另有其人。)
“啥?你在說什麽?!”習燁沙沒有想明白。
(並不是我讓你來到了這個世界,而是另有其人。)
“哈!你打算甩鍋給其他人?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比起我,你才是更弱小的那個家夥!”
(或許正如你所言,我就是弱小,所以我無法做出決斷,只能將一切托付給勇者。)
“......呵,事到如今還說這種玩笑話,你是搞笑藝人嗎?”
(我並非終焉,就算是神,也存在局限性,所謂的全知全能,那不是我們能夠享有的。)
“是哦,神...還真是令人操心的家夥。”
(那是“Ta”賜予你詛咒,終有一天,你會使用那種力量。)
“我不會使用那種力量,被染黑的劍環絕非我內心所向。”習燁沙果斷否認了未知存在的話,
“我承認我很弱,但我也不會承認黑暗,來自負面的力量,我一定會將它斷絕!” (看來你恢復鬥志了。)
“啊?”習燁沙眨眨眼,好像跟未知存在吵了一架後,身體沒有那麽沉重了。
(你還真是與眾不同的人,比起之前的勇者,不管是想法還是行動準則都完全不一樣,既然如此,我也該多回應一下你的期待才行。)
(你熟識的人,夏慈,她還在這個世界裡。)
“夏慈!她在哪?”習燁沙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大聲詢問。
(座落於聖掩大陸的封存之地——神懷之塔。)
?
“聖壁最多蔓延到數裡的范圍,德古薩斯他們應該就在我們附近。”梅坎歇爾在巷子裡探頭道。
“說是附近,但數裡的范圍很大的啊,我們兩個要怎麽找?”赫璐是看不明白。
“聖武士的動向很奇怪,你看廣場那邊,包括那些騎士,他們全都在往王宮的方向趕。”
“那不算奇怪吧,隕石都掉到王都來了,他們肯定要準備防范措施。”赫璐說出自己的見解。
“也就是說,國王召集他們,打算發出統一命令嗎?”
梅坎歇爾交叉雙臂,在往聖武士們行動的合理方向推斷。可是沒到思考完的時候,巷子深處突然傳出了腳步聲。
那是鐵靴踩在石磚上的響聲,作為刺客,梅坎歇爾對這種聲音可謂了如指掌。
“啊呀,這都能讓我撞見,還真是緣分啊。”
腳步聲停止了,呈現在二人面前的這名男人,他身上的鎧甲,不管是哪個部位的邊緣處都有刻上文字的金色痕跡。
梅坎歇爾很清楚,那刻印代表著什麽。
“卡帕希諾...為什麽會在這裡?”
“如你所見,王都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事,神聖殿堂的人可不會置之度外。”名為卡帕希諾的男人揪著自己的金發,貌似對國王發出的命令很頭疼的樣子。
“八彩結武的人...都來了嗎?”
“除了五木。哦,對了,還有德古薩斯。”
“他不再隸屬於八彩結武,現在的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什麽事?保護失去權力的女王?然後把自己的命也搭上?梅坎歇爾,在我看來,那是不明智的選擇啊。”
“我和他發過誓,我們一定會保護好女王,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人的事我也聽出繭了。”卡帕希諾掏了掏耳朵,“總之,現在的你們還是叛國的罪犯,凡事都得小心點,不過也正好,想必你們也知道,戰爭的事情,在戰爭開啟的當口,趁機離開這裡吧,那樣做對至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
說完,卡帕希諾走到巷口,停下腳步。
“不過,我的擔心恐怕是多余的,梅坎歇爾,代我向德古薩斯問好。”
他揚起手,在二人面前留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