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燁沙隱約感覺到了魔法的存在,那種類似電流傳入全身的感受應該就是魔法因子聚集流動的證明。
璀璨的魔法陣在房間中傳開,現在這個房間裡隻留下了習燁沙和那名投影下來的西服男,他們以相同的站立姿勢相對而視,由於這場人為的災難來的太突然,二人一時間也無話可說。
“你有何感想?勇者。”等待響動停止的那刻,西服男突然說道。
“沒什麽感想,在這個世界經歷了半年多的時間,我好歹也習慣了這種突然襲擊。”
“當你看到那些生靈逝去的時候,內心不會有觸動嗎?”
“怎麽可能會沒有,雖然他們是異世界的人類,但他們好歹和我一個種族,我不忍心看到他們死亡。”習燁沙在說這話的時候側頭,西服男能看出他不想談論這些事。
“你的同伴,很好地拖延了時間,本來保護這座城鎮的居民是我的職責,但事到如今,魔法陣連有效維持我的能量都出奇的少,更別說啟動能保護那些住民的法術了。”
“我算是看出來了,反正你除了交給我這枚破爛徽章外就沒其他事可以做。”習燁沙的語氣裡充滿對西服男的不滿。
“我只是弱小的神識,不像勇者您一樣擁有拯救世界的力量。”
“得了吧,我這個勇者就是虛構的名號,在這個強者眾多的世界裡我根本沒有立足之地。”習燁沙非常肯定自己的想法,因此他不認為西服男說的話是正確的。
“這還真是,令人心寒的否定。”
“如果你把希望全部放到我這個勇者身上,那才令人心寒。”習燁沙盯著頂部的岩石和魔法陣好一陣,然後繼續道,“老實說,我對這個地方失望透頂,不止是艾西基裡爾的現任國王,還有沒跟領導者打過照面的童族,他們都是為了達到自身的目的不擇手段,這種事我很反感,那只會讓我感到厭惡。”
“那你呢?勇者,你確定自己為了生存不會去不擇手段?發自內心地想想,以後只會有比這個更殘酷的現實發生,這些都會成為你前進道路上的荊棘。”
“我有底限,畢竟我是異世之人,與你們這些無所事事的家夥不同。”
習燁沙轉過身,他呼了口氣,幻想著自己安穩回到原先世界之後的生活。
“不過,在我安全回到原本的世界前,我會盡力幫助這個世界的生命免於災難,這一點我還是能夠保證。”
“呵,你只是不願看到那樣的場景在眼前再現罷了,說到底,你的行為也是建立在自己的基礎之上。”西服男貌似看出了習燁沙的本質。
“你沒說錯,我不會反駁你。”習燁沙微微傾頭,“可是當你原有的認知中突然出現這些超常的事,你會如何面對?你仍會包容理性嗎?”
勇者突然而來的疑問使西服男陷入沉默。
“你說你是溫的神識,如果那個叫做溫的家夥比你更淵博,那我必須去和他談談,說不定我會就此得到答案。”
習燁沙往後甩手,那是他向其他人告別時會做的動作。
“勇者,不,習燁沙,你做好了準備嗎?如果要以玩樂的心態去面對更殘酷的現實,後果只會變得更加未卜。”
“對我而言,玩樂才是正確的,如果不把在這個世界中的經歷當成遊戲看待,我永遠都不會脫出這副牢籠。”
說完,習燁沙把右手往旁邊一甩,那柄樣式華麗的太刀便在旋轉中落入手裡。
獲得永久武器:一之瀨絆。
在提示音的傳播和西服男的注視中,習燁沙邁出了這即將垮塌的房間。
?
在災難中尋找家人的過程無比漫長,每一秒都不能割舍,每一秒都必須化作有意義,五木在破爛的街道中四處張望,卻始終找不到他們的身影。
正在心灰意冷的時候,他望見了從海面鑽出的藍色球形魔法陣。
將所有居民包裹在內的魔法陣,它的施法者無疑是現為人類之聖的瑟爾克曼德,在半空中漂浮的瑟爾克曼德凝視著街道中間的五木,比了個“家人安好”的手勢。
五木看著透明魔法陣內的居民們,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而受列賈攙扶的德古薩斯在從另一條街道出來後,也總算露出了笑容。
停留在碼頭邊上的居民們將德古薩斯和瑟爾克曼德等人團團圍住,他們露出擔心的神情,並握緊雙手祈禱著英雄們平安無事。
在向嘉兒的父母慰問了幾句後,五木拉著嘉兒走近暈倒的德古薩斯旁邊。
“嘿,老友,沒想到我還會有救你的時候。 ”
五木將視線轉向身旁的嘉兒處,向她展露微笑。
“叔叔他,會死嗎?”
“不會,祖父不會讓他死。”
“祖父,我...嘉兒好害怕!”
嘉兒一把摟住五木,五木顫抖著拍拍嘉兒的後背,然後把空出的右手放到德古薩斯的額頭上。
“老友,你可得撐住。”
“向往自由的古神呀,請賜予脆弱的吾等化解苦難的力量吧——奇跡:奉生!”
匯聚所有居民的生命能量,就算是白天的碼頭依然散發出一股耀眼的金色光芒,並蔓延至百米外的高空上。
所有居民,所有人都將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獻給了這位不相識的聖武士,因為他是拯救了他們的英雄,是需要用信仰和生命奉獻的存在。
(那光芒,真的很閃耀啊。)
“嗯。”
(習燁沙,你真的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嗎?)
“對。”
(是哦,你已經不迷茫了。)
“那還說不定,我只是想要嘗試,如果一開始沒有遇見大叔和梅坎歇爾會發生怎樣的事。”
(這種理由,太隨便了。)
“再說了,我的同伴有你就足夠了。”
(分明就是不想讓他們陷入危險中,真虧不坦率的你能說出這種肉麻的話來。)
“絆,你看夠了吧。”
(嗯,雖然有些不舍啦,但總歸還是要離開。)
“我必須要變強,必須要離開這個世界。”
習燁沙說完,往海域的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