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成共識的四人,早已拋開自己的親友關系,那些干擾大腦思考的信息在分秒必爭的時刻只會引起最壞的結果。
列賈和瑟爾克曼德站在鍾樓的頂端,雖說站在這裡可以眺望整座城市,但他們的行蹤也很容易被暴露。
“斯沃德,老實說四人的想法中我最難猜測的就是你,實在想不通你到底想幹什麽,身為傳說中的家族斯沃德裡的最新一代劍聖,你的協助對象應該是勇者,而不是想要篡權的親王和公主。”列賈望著遠方的群鴿道。
“沒有理由,單純只是想舒展一下身子罷了。”盡管瑟爾克曼德這麽說,但列賈可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話。
“只是想要混亂的狀態?天啊,跟一個沒有任何信任度的人合作還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列賈歎口氣,他將身子靠在避雷針上,貌似早就習慣了這種高空的場景。
“列賈,我沒有盟友,也沒有敵人,在我看來,其他人的區別只是‘可以利用’和‘不能利用’而已。”瑟爾克曼德一臉淡漠地說出這種話,引來的卻是列賈的大聲嘲笑。
“斯沃德家族和勇者只是可以利用的手段?那麽我又如何呢?持有神器的賞金獵人可以計算在利用范圍內嗎?老兄,你還真是做出了不得了的發言。”列賈笑完接著道,“可是啊,從你的面相上看,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瑟爾克曼德別過頭,他在故意避開列賈的視線。
“你對勇者的忠心,還有對斯沃德家族的親情,經過時間和基因的熏陶,想要撤銷恐怕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所以我可以徑自將你做的行為這些評價成——為勇者的未來鋪路。”
“你怎麽想都行,其實行動的目的...這種東西並沒有多麽複雜。”瑟爾克曼德說完也靠在避雷針上,和列賈形成靠背而坐的姿勢。
沒過多久,列賈站了起來,他貌似看到了發生在遠處的奇怪事件。
“聖武士,數量很多。”
列賈說完,瑟爾克曼德也迅速站了起來,他們目視著不斷在街道裡穿梭的大量聖武士,預料到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阻止,哪一方?”
“勇者。”
瑟爾克曼德說完將騎士頭盔戴上,然後徑直跳下鍾塔,盡管穿戴著騎士鎧甲,但厚實的裝甲並沒有減緩他的移動速度。
“現在的你,不是以劍聖的名義在作戰嗎。”
列賈拉開長弓,名為外鳴祭禮的神器,在出現的時候必定會散發出應有的光芒。而那所謂不祥的氣息,在列賈看來只不過是不滿塵封的惡意罷了,絲毫沒有值得懼怕的地方。
視線的焦點處一直不離開三百米之外的巷子,聚集在那裡的聖武士,以及不斷傳來的打擊聲,都是在陳述發生了戰鬥的事實。
暫且不管那名年輕勇者,光是這一方的德古薩斯就是值得商榷的戰力,所以一時半會,單靠聖武士是否能夠拿下他們還很難說。
“嘖...我在猶豫什麽。”
明明瑟爾克曼德都已經做出了決定,然而自己還在傻傻糾結。
想起了兩天前塞涅卡德在旅館內告訴自己的話:幫助德古薩斯。但是要知道,那時候的目的和現在的目的完全不同,作為目標的女王已經安全了,如果德古薩斯一方想要阻止篡權的計劃,那麽他們毫無疑問就是己方的敵人。
“一點小事還要糾結,這可不是我的性格。”
列賈放下外鳴祭禮,他在等待自己做出居中的決定,
在沒有思考完畢時,他不會草率出手,畢竟這不是為了錢財而做的工作,想來也不是特別具有吸引力。 然而,在列賈的視線中,行動極快的瑟爾克曼德已經混入聖武士的隊伍中,他拿出不常用的長槍,在水泄不通的巷子裡很難挪動身子。
“如果在這裡使力,身份很有可能會暴露。”
瑟爾克曼德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隨便突破隊伍,為了不讓勇者一行人看穿自己的身份,就隻好裝作隨波逐流的樣子跟著隊伍行進。
“他們上屋頂了!”
前面的聖武士突然大喊一聲,瑟爾克曼德以極強的動態視力發現了對方的蹤跡,當然位於鍾塔處的列賈也看到了在屋頂上奔跑的四人。
德古薩斯牽著女王的手,由於女王的奔跑速度並不快,所以在列賈眼裡,這便是進攻的好機會。
“為什麽女王還會在這裡?難不成想要去勸阻國王?這可不是個好主意。”
列賈早就看透了對方的行動軌跡,如果利用神器的力量,就算在三百米遠的地方也能精確狙擊對方。
“不能這麽放任你們。”
由於外鳴祭禮屬於長弓,所以比起普通獵人的短弓更準更有力量,更何況這還是世界上屈指可數的神器,要在百米外精確無誤地擊殺對方並不算難事。
列賈早就戴好了用魔物的骨頭做成的扳指, 他將弓弦拉到臉頰處,瞄準了視線內正在奔跑的習燁沙。
“嗖!”來自數百米之外的氣息將空氣撕裂,破空聲極其刺耳,與其說這是弓箭引起的聲音,不如說是鬼怪淒厲的嚎叫。
眼看就要將少年的腿擊穿的無形之箭,卻被四人中最不起眼的小個子給擋了下來。
掀開披風的伊珂拉烏緊握被拔出的短劍,她那凌厲的眼神直射鍾塔的方向,只在一瞬間就從攻擊來源處找到了列賈的藏身地點。
“喂,別把人看扁了啊!”
雖然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但列賈此刻很確信,這家夥並不是自己可以輕易對付的存在。在她身上,列賈甚至能夠感受到類似瑟爾克曼德的氣息,那種孤高的氣質,怎麽看都不應該是從一位小女孩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喂喂喂,我可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出現啊。”
能感受到列賈不滿的情緒,但盡管受到了對方的氣勢壓迫,列賈依然不會停止攻擊,要說為什麽,因為被一位小女孩嚇到這種事對他而言可是不小的恥辱。
“小瞧賞金獵人可沒有好下場!”
這一箭的拉伸動作迅速敏捷,箭矢在指尖放手的時候瞬間加速,就像蓄勢待發的雄鷹向著獵物俯衝一般。
“叮!”瞬發的無形之箭在碰撞中應聲消散。
耀眼的十六顆鑽石,在少年的手裡閃耀著。
習燁沙放下名為十六夜星的傳說武器,雙目有神地盯著遠方的鍾塔。
僅有一天交集的兩人,在四目相對的時候爆發出了龐大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