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茲,你需要防具嗎?”
喻羽泉從展台裡取出鏈甲,仔細端詳道。
“暫時先把那些事放一邊,我說你把聖武士打暈過去真的好嗎?”希茲小心翼翼踏進武器店,將她那根錫杖緊握在手裡。
“沒問題,我速度很快,他們沒有看到我們的樣貌。”喻羽泉嘴裡哼著小曲,根本不把這些當回事。
“這可不是偷盜的正當理由啊。”
希茲好歹是名牧師,有自己的原則可以算是她最大的長處。
“又不是你偷的,怕什麽?”
說完喻羽泉扔給希茲一件鎖鏈胸甲,要求她穿上。
“我不穿,我可不要變成你的共犯。”希茲的態度很堅決。
“隨你,反正遇到危險我可不會救你。”
無處不在的狀態欄充斥在整個房間裡,不光是展台,就連木梁,屋頂也會顯示數量龐大的信息,這些全是依靠規則而建立的“萬物成因”。
雖然很雜亂,但對於習慣了這種場景的喻羽泉來說只是家常便飯。
(這個技能居然保留了下來,還可以對這個世界的物體造成效用啊。)
原本以為除了能力數值以外毫無用處的喻羽泉,發現原先的技能還能在這個世界中使用,這樣的結果自然再好不過。
技能:鑒定(等級Max),末端的狀態欄顯示著這些字樣。
“運氣好到家了,之前傳送到其他世界時都沒有保留技能。”
“什麽傳送到其他世界?什麽保留技能啊?”希茲彎腰,在視線和喻羽泉相距三厘米的時候開口詢問。
“我在說童話故事裡的片段,怎麽,你想聽嗎?”
“我又不是小孩......”
希茲覺得無趣地轉過身,任憑這個家夥搜刮這間武器店。
“你說,喻羽泉,萬一我們被店主看到了,偷盜的事不就說不清了?”
“不可能的,既然這間店有精英看守,那就說明店主很有可能被通緝,那麽他會主動回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我說的是萬一啊。”
“我對這種不可能發生的假想事件不感興趣。”
“你這個人還真是沒意思。”
“我的人生不需要有意思,能夠簡單地生活就已經是奢侈了。”
想起以前與同伴們浴血奮鬥的場景,喻羽泉的動作又慢了下來。
在那之後,他們到底怎樣了,有開啟“宣意門”逃走嗎?世界已經被“混沌”給吞噬了嗎?
滿腹疑問,卻得不到別人來解答,真相最終也被時間的潮流洗刷。
“這個世界,也有勇者嗎?”
喻羽泉本來只是在內心想到這麽一句話,但當他注意到嘴巴張開的時候,才發現希茲的雙眼睜得特別大。
“你也喜歡勇者嗎?!”
“啊?”
“你剛才不是在問嗎?所以說,你也喜歡勇者嗎?”
“這...算不上討厭吧......”
突然躁動的興奮,想來不是錯覺。
居於眼前,名為米奈·希茲利安的少女,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勇者迷!喻羽泉在內心定下這樣的結論。
“不討厭就是喜歡嘛,你們男人還真是容易害羞。”
(喂!我可沒這麽說啊。)
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現在還難以下達定論。
畢竟自己在其他世界是被選中的勇者這件事,可不敢輕易說出去。
“我問一下,
勇者是怎樣的人呢?”喻羽泉發出試探性的提問。 “那肯定是善於指揮,驍勇善戰,內心溫柔強大,智慧與力量並存的偉大存在!”
(好,我一定是個假勇者,嗯。)
“那個...你聽誰說的勇者就一定善於指揮了?那種事一般不是交給擔任軍團長職務的人去做嗎?”
“嘖嘖嘖。”希茲搖搖手指,輕笑一聲,“你太膚淺了!雖然勇者個人能力很強,但是比起突出的個人能力,最令人欽佩的還是他的智慧與組織力,只有這樣的存在才可以領導疏散弱小的人類軍隊擊敗恐怖的外族。”
(是是是,我身為勇者這麽膚淺還真是很抱歉啊。)
“聽上去,勇者好像就是無人能敵的角色嘛,假如這樣的人出現在你面前,你會怎樣?開心的暈倒過去?”
“不。”希茲的語氣突然降調,“我會為他祈禱,並真心祝福他能夠戰鬥歸來。”
柔和至極的話語,能夠看到從希茲的眼裡迸發出的深不可測的光芒。
(為什麽,我從這家夥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像是在諷刺自己的笑聲,喚醒了飄忽的意識。
“走了,既然裝備選完了就別浪費時間了。”
喻羽泉說完,隨手將一把長劍插在腰帶上,然後在希茲的科普下闊步離開武器店。
?
“東區被封禁的武器店有人闖入?確定此事是真的嗎?”坐在王位上的男人冷酷地說道。
“當然,屬下作為您的親信,不會將未經審查的信息報告給你。”
台階下的男人突然半跪在地,坐在王位上的男人點頭,他貌似很信任面前這個男人。
“有人看到了來者的長相嗎?”
“很抱歉,包括隱藏在暗地的狙擊手,派出的手下無一例外都被擊倒了。”
“能做到這麽嚴密的行動,除了勇者一行人,沒人可以辦到。”
“是的,屬下也是這麽認為,這必定是勇者一行人所為。”
“一群未成大器的小蟲子,暫且讓他們囂張幾天,還有,另一位勇者有下落嗎?”
“沒,在場隻發現一灘血跡,並未發現他的屍體之類的東西。”
“哪怕使用了禁忌的法術,還是無法發揮出他百分之百的力量!”
“國王大人息怒,法術的聯系已經斷開,恐怕他現在應該被勇者一行人給控制住了,尚且不論他生死,就算他還活著也已經失去利用價值,而且我們不知道敵人的所在地,派出大量兵力搜查也肯定無濟於事。”
“那些愚蠢的家夥,他們既然敢這麽做,那就必須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國王站起身,將王位上的寶劍拔出,然後扔到男人面前。
“賜予你最大的軍事管理權,記住,在動用十分之一兵力的同時,一定要把勇者一行人給抓回來,假如發現安佛瑞娜,不用活捉,直接格殺勿論。”
“是,屬下遵命。”
男人說完離開大殿,而就在他前腳出門的時候,另一名男人又踏步而入。
隻用右腳行動的他,把拐杖當作自己的第二條腿。
“不帶任何護衛,你還真是囂張啊。”這名滿頭紅發的男子一上來就調侃國王。
“哼,多余的護衛只是累贅,普洛西瑪,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國王凝視眼前這名弱不禁風的男人,語調變得有些警惕。
“我只是來探望自己的兄弟,就算沒有血緣關系,親情依然常在。”普洛西瑪說出玩笑般的話。
“現在的我,可不是你隨隨便便就能夠當成的說話對象。”國王將牙咬得極響,“你想讓我饒她一命就直說。”
“這個‘她’是指的誰呢?”
“你最清楚不是嗎?”
始終掌握話語權的國王在氣勢上依然高出普洛西瑪幾等,但不知為何,名為普洛西瑪的男人,他始終都露出那副簡單的微笑,正因如此,才引得國王十分警覺。
“我記得你並不對權力感興趣。”國王率先打破平靜。
“的確如此,真虧你還記得。”
“你不像那些家夥,你不會加害於我,所以我也不會對你做任何事。”
“巧妙的平衡。”普洛西瑪點頭。
“但她不一樣,她身為女王,在某些事情上已經越界了。”
“這些事,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普洛西瑪依舊微笑如初,這種令國王毛骨悚然的狀態,只有在以前的戰場上才能親眼見到,如今,這名男人又將微笑重露出來,而此次展露的對象則是自己。
“你要做什麽,是你的自由,但是——”
國王加重了語氣。
“別妨礙到我,我警告你,漢德(Hanged)!”
“當然了,我不會妨礙到你,我的兄弟。”
說完,漢德·普洛西瑪拄著拐杖,轉身後一步一瘸地走出大殿。
注視著漢德慢慢離開自己的視線,國王的內心突然多出了一絲害怕的情緒。
就算永遠猜不到那家夥會做些什麽,這個時候的他也不能在這裡妥協。
“戰爭,就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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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壁畫和大號玻璃窗組成的長廊,在皇宮裡面其實非常多見,只不過因為自己的品味實在不高,宅邸也沒有多少可以當做藝術珍藏的畫。
這對他而言,也算是相當遺憾的一件事。
聽著甲胄碰撞發出的聲響,讓漢德得以明白對方的身份。
“不知道你們那裡有沒有這些壁畫,如果沒有,紙上的作畫也算是珍藏品。”
“如果讓我們做壁畫,除了劍之外別無他物。”
“哈哈哈,也對啊,你說的一點不錯。”
漢德別過頭看著護衛手裡的燧發槍,覺得和他一點也不搭。
“槍裡不會藏著一把短劍吧。”
“如果有必要,我很有可能會這麽做。”
“那肯定有趣。”
漢德又捧腹大笑,就算扎在在平民堆裡,別人恐怕也只會認為他是名笑點奇怪的乞丐吧。
“那麽,親王大人,您打聽到了?”
“很有趣的事。”
漢德望著窗外的鴿子,收斂了笑容。
“真的,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