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說,我們團隊的所有成員,包括嘉兒小妹、yuuua和希茲利安小姐、還有那些才剛經歷了襲擊的居民們,我們並不是坦然面對現實,這只是對戰爭的無奈,是一種擺不上台面的逃避,可是,逃避又何嘗不可?逃避這種事,對我們來說就一定是壞事嗎?有時候,逃避也是一種面對。”
“隨你怎麽說。”習燁沙在聽到德古薩斯說完後別過身子,“不管道理有多少,我隻遵循我自己的道路。”
習燁沙垂下頭,望著水缸裡的倒影,就連鏡像中的雙眸都顯得空洞無神。他的無助,來自異世界之人的無助,又有誰能夠理解?
先不管抱有疑問對待的精英冒險者yuuua,恐怕只有座落於神懷之塔的賢者夏慈才知曉在異世界生存的艱辛,那種生活,不僅僅帶有玩樂性質,體現更多的還是殘忍不堪的現狀和難以言說的痛苦。
不管怎樣,現在的習燁沙什麽也做不到,產生的那股漸漸濃厚的責任心,讓他無法舍棄居於死亡邊緣的生命,這也是身為勇者的他所應付的重任,哪怕說成是神下達的“詛咒”也不為過。可只有習燁沙自己了解,這份“詛咒”隻遵循他的想法而產生變化,那所謂的神,只不過是讓自己的心能夠退縮的借口罷了。
忽然間,他對這些看似縹緲但又實際的東西失去了興趣,“怎麽想都無濟於事”,這樣的想法漸漸充滿他的腦海。
於是他起身走到德古薩斯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比起那些可有可無的道理,睡覺才是最實在的。”
很簡單的一句話,表達了充斥在內心的普通理想,唯有這樣,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是異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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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雙月暗淡,太陽照常升起。
天邊的光亮填補了烏黑的雲彩,不管原本的極光如何絢麗,雨點終究還是與狂風交互,並在衝突的同時墜入大地。
聽著窗外密集的雨聲,習燁沙原本焦躁的心情終於得到平靜。就好像是要洗刷昨日發生的一切,這場雨在習燁沙看來落的正是時候。
他走下圓木打造的台階,然後從腰包裡掏出一張紙幣遞給酒館的老板。
“你的果汁,還有餅乾。”因為眼袋上方有黑眼圈,導致老板原本嚴肅的臉看上去非常滑稽。
“多余的錢就不用給了,銅幣放著也不方便。”習燁沙還是老規矩不喜歡收剩下的錢,盡管這件事已經被梅坎歇爾提醒過很多次,但他屢教不改,所以最後梅坎歇爾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怎麽回事啊,剩下的錢還能吃頓好的呢,說不要就不要了。”從另一段台階下來的希茲走到櫃台前,和老板進行對峙:“反正都是一行人,他不要我要,給我來個麵包吧,那種最便宜的就好,還有啊,湯就要最普通的那種,啊對對對,就是那種,或者說處理過的井水也行。”
連說話都顯得那麽誇張,還要用肢體來表達,這讓習燁沙感到苦惱,如果冒牌勇者之前遇到的是這個貨,那他偽裝成那副模樣的緣由就能真相大白了。
“喂,我說你,習...習也撒?”
“習!燁!沙!”習燁沙砸了咂嘴,沒好氣地說道。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時間沒有想起來,你看嘛,這才剛醒,腦袋肯定不清醒啦。”
(騙鬼呢。)
剛才從老板那裡得到好處的時候可是花樣百出,都這樣了居然還說自己神志不清,按他的話說就是“鬼才信”。
“如果你不信,就假裝是這樣好了。”希茲倒是想的挺開。
“嘖,我不想和你理論。”
“你不想,可是我想啊。”拿著麵包和湯的希茲坐到習燁沙對面,她貌似對軟綿綿的座位感到很滿意,“習燁沙,這個是什麽?”
“啥?哦,那個叫做沙發,就是加了軟墊的椅子而已,沒什麽值得稀奇的。”習燁沙在說話的時候轉過頭,故意望向窗外,不看希茲。
“雖然我也見過幾次,但只有自己體驗了之後才覺得舒適,這個叫沙發的發明實在是太美妙了,完完全全就是人類史上的奇跡啊。”希茲爆發出讚歎。
“呵...人類也只有在這種工藝方面能強過外族了。”習燁沙開始冷嘲熱諷,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表達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