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一人的沉默,屬於一人的對話,不允許有其他人存在。
“還有什麽可以更糟?”
年幼的他凝視空無一物的它,冷靜地說出這句話。
“現在,不會結束,不管是誰都沒資格讓事實結束,這是個輪回,是無限的環,沒有起點,更沒有終點。”
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否起到了作用,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繼續下去。
“我隻想要結束,每當我想起了一切,我就覺得虛幻,那並不是屬於我的記憶,然而那些東西卻毫無保留地鑽進我的腦海。”可以看出來,他對現狀很不滿。
“那,現在自由又有何意義?”
它,窺視他的心靈,將虛無化為深淵,再讓深淵裡的回聲化為語句。
“所有人都會離開,不是死亡,而是消亡。”
“我知道,但其實...我也不算知道。”他繼續說道,“我啊,早就明白了一些東西,很簡單,很容易,但同時也很複雜。所謂意義也好,概念也罷,都沒有所謂。”
它沒有出聲,它知道隨意出聲會引起能量的動蕩。
“可是,可是啊!我不想活著!那又為什麽讓我活著!記憶的擁有者從來都沒有真正意識到你我存在的真諦!不管是菲亞挪諭也好,還是你也好,所有的家夥,全部都沒有意識到啊!!!”
“我幫你完成心願。”
“不,記憶會留下來,你已經幫了我無數次,沒有一次是真正成功過的!”
“既然終點會出現,那也可以讓起點的存在變得有意義。”
“不可能做到,哪怕是你也不可能!”
“你知道嗎,我渴望自由,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它不顧漣漪遍布世界,自顧自地說出那些話,“可如果否定了起點的存在意義,那麽終點又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黑暗化為它的身軀,當它擁抱他的時候,寒意也刺入骨中。
柔軟的觸感,那副身軀,恐怕是留下的殘缺,是隕落的她帶給無限世界的唯一突破點。
“......死吧。”
“好。”
年幼的他合上雙眼,胸口的起伏也慢慢減小。
而留在這裡的,將一切吞噬掉的它,把黑暗作為自己的淚水,在哭泣的同時賜予世界無盡的苦難。
?
還有什麽可以更糟?
心裡突然蹦出這句話,讓原本趨於冷靜的聖突起躁動。
在不知不覺中,他完全沉浸與她的戰鬥中,為了在二人之間分出勝負,他甚至施展出了代表劍之精華的技巧“百裂一噬”。但就算這樣,也依然無法奠定自己的勝局,輸贏這種東西在瑟爾克曼德看來突然變得有些虛幻,可他卻深知,自己體內的情感是真實的,體現而出的憤怒也是真實的。
一切都無法停止,他的腦海又擅自將這七個字加上印記。
受到從鬼的拳頭髮出的一擊,聖的身體在倒流的重力下墜入天空。
內心的悸動想來不是幻想,將力的導向把握在手中的聖於高空中扭轉,最終安穩落入地面。
而突破地底岩層的鬼,她用散發的熱氣蒸騰皮膚上的塵土,隨後在其他人的注視下露出純潔無垢的笑容。
年輕的聖注視著鬼澄澈的雙眼,並不覺得那是偽裝的事實。帶給大陸究極毀滅的她,不知殺了多少生靈,不知踏過多少荊棘,可就算那樣,她的內心依然沒有被邪惡的概念沾染,他逐漸明白了,鬼——曲鳴茗取·穹天,她僅僅只是抱有想要戰鬥這樣單純的信念,然後與聖展開對戰。
只是想要飽嘗戰鬥和沉溺於戰鬥之中的快感,那種感受想必十分上癮。
人類之聖——瑟爾克曼德·利·斯沃德的嘴角揚起弧度,他笑了,那股笑隱秘卻不含惡意,因為他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是怎樣的人。
“我也會沉溺其中啊。”他發出感歎,那種毫無遮掩的事實被他用最簡單的話語表達了出來。
低身,輕撫道燭的劍身,低鳴已盡。於是他慢悠悠地走到德古薩斯所在的位置,然後又慢悠悠地從竹筐裡拔出一柄細長劍。
伸直手臂,將劍橫擺在胸前,雙眼目視的前方則是不算華麗的圓形劍首。
來吧。
來吧。
時機已經到了。
鬼目視著聖發出的訊息,化為比殘影還要誇張的事物。
空氣形成的屏障在化作一條道路的同時向外擴散,突起的爆風將沒有反抗之力的居民全數吹倒,就連那些用特殊材料堆砌的建築外部都發生了嚴重的扭曲現象。
如同隕石撞擊的直拳,不留情面地、毫無保留地揮在無人的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