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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裂大明》第四 章 多事之秋
  第4 章多事之秋

  前衙的晨鼓聲響起,張成端著粥吸吸溜溜的喝完,咬著餅子出房,探頭隔壁窗裡,小徐圖還在被窩裡咕隆著,丫鬟已經把早飯給他擺桌上了,對面房裡小胖子哼哼嚀嚀在鬧起床氣。

  張成天不亮就在街上溜達了一圈,他很貪戀那種充滿人間煙火氣息的寧靜,走著走著就沉浸其中,忘了一切,回神時已經滿街人聲喧鬧,自己打坐靜不下來,悠走市井卻能忘徹天地,也不知道為什麽。

  洪知州一身官袍,步履生風,林小姐追著給他捋著袍服上壓皺的折子,一個親隨雙手捧著印信匣子,一個小門子拿著鑰匙跑去前衙開門。

  洪大人雙眼浮起血絲,想是休息的不好,見著張成停步說道:“張兄弟,今兒個白天肯定抽不開身,晚上我給兄弟還有太醫大人賠罪。”

  “都自己人客氣個啥,忙你的去。”張成咽著大餅含糊的說,洪大人哈哈一笑,“兄弟真是對我脾氣,沒事出去轉轉,看看大哥這裡景致也好。”腳步不停的到前衙坐堂去了。

  林小姐站在那裡,一臉憐惜的望著夫君背影,張成笑道:“林姑娘將來一個一品誥命夫人是跑不了的,你有福了。”

  林小姐白眼給他,“誰像你一天到晚沒個正行,我忙著呢,沒工夫陪你閑扯,秀秀姐問就說我出城了,鶯兒!好了沒?”轉身就走。

  鶯兒帶個丫鬟背著包裹跑著跟了上去,張成一點也不尷尬,搖搖頭,想著找硯秀問問,她和林小姐有啥辦法沒,難道真要巴巴的送她回太湖?

  小女孩突然從他背後冒出來,歡喜的抱住他腿往上爬,她還想著昨晚上和張成一塊飛來飛去呢,洗過臉吃罷飯飛跑出來尋他。

  張成抱起她來逗她,“嚇我一跳,想我啦,你娘呢?”小女孩猛點頭,伸手指著院裡叫著,“娘!娘!娘!”搖著張成肩膀說:“飛!飛!飛!”這孩子還是隻說一個字,看來幼兒教育任重道遠啊!

  “啪!”小院房間裡,老太醫將筷子狠狠拍在桌上,抓著心口大喘氣,徐夫人趕緊一陣撫背拿肩,陰陽怪氣的數叨起來。

  “老爺!這丫頭我是管不了了,給她找那麽多高門公子,沒一個能如她意的,和個又窮又傻的小子整天癡纏,那件破棉襖一天到晚都不帶脫的,這又撿個小乞丐,娘都叫上了,一個黃花大閨女,嘖嘖!這是瘋了還是傻了,以後誰還敢要她,這要是帶回去,娘咧,這門風都讓她敗完了,咱還能出門見人麽?”

  “夠了!”老太醫終於發飆了,“有你這樣當娘的麽,還嫌我不夠氣的?”

  小胖子瞪眼看著,忽然扯開嗓子就嚎了起來,徐夫人抱起兒子掉起了淚,拿絹子抹抹眼睛。

  “還不是你給嬌慣的,她啥時候聽過我的,我哪件事辦差了,還不是為了她好,你就會欺負我們娘倆,你休了我跟你的好女兒好女婿過吧,我可憐的寶兒啊!娘是沒法活了!”

  徐夫人叨叨兩句,捂著嘴委屈的嗚嗚一會兒,和著小胖子來個二重唱,老太醫坐在椅子上仰天長歎,感覺生無可戀。

  張成是都聽見了,悄悄抱著孩子進了前院。

  這裡住著仆人還有廚房雜物間之類,一個胖廚娘和個小娘正坐在小竹凳上擇菜,老爺派人交代,三班六房當差的中午都走不了,要把這幾天耽擱的公事辦完呢。

  擇菜小娘身材惹火,坐在那裡聽見腳步聲,抬頭忽然看見張成,粉臉羞得通紅,忙低頭菜都不會擇了,

胖廚娘回頭一看,起身握手至腰,下蹲施禮,誰知道腳都坐麻了,等發覺時,哎呦一聲一屁股就要坐在地上。  “大姐沒事吧?”張成被胖廚娘施禮的優美身姿驚豔了,笑著伸手扶住她。

  廚娘昨黑就聽說知州老爺家來了京城貴客,後院平常時節哪裡會有男子出入,驚慌之下失了禮數,幸虧這位公子和氣,真是和知州老爺一般的貴人,那次老爺看見自己偷吃也沒怪罪咧。

  趕緊恭敬說道:“公子抱著孩子太累,我給你拿凳子,俺怕你身子金貴嫌髒呀。”飛快搬個燒火凳子讓他坐。

  “咦!你看看乖妞妞胖嘟嘟,紅撲撲的多嬌貴,真是富貴家的孩子啊,就是跟俺鄉下的泥娃子不一樣,將來準是個千嬌百媚的大家閨秀哇。”

  張成看看懷裡黃毛丫頭,瘦的柴火棍似的,樂的哈哈大笑,看那小娘似乎整個人都縮小了,小兔子似的,縮成一團,不敢動一下,不由得納悶問廚娘:“這姑娘怎啦?你欺負她啦?”

  胖廚娘拍腿叫屈,“這是孝賢鄉余家莊上的姑娘,十裡八鄉全薊城都聞名的一朵花,被賊子給劫去了,老天保佑,知州老爺親自帶兵,昨晚上救回來的,天殺的賊子,都把人帶到漕河邊了,要是再晚一步,可憐見的,老爺交代過不準難為她,今兒個就派人送她回家呢。”

  說著揉了揉眼睛,可能方才擇了蔥,眼睛都紅了,淚水汪汪的。

  張成更納悶了,興師動眾的來回幾天幾夜,就為個這小娘?姑娘嬌嬌怯怯,嗯,小臉蛋大胸脯是挺美的,洪大人不是這樣人啊,不過與他不相乾,這姑娘明顯膽小,怕嚇著她,趕緊辭了廚娘。

  徐家正生氣呢,他可不會往槍尖上撞,思量著給小女孩起個名字,晃悠著上了街。

  “飛!飛!”小女孩又叫他,“這裡可不行,咱得找沒人的地方,低調,一定要低調,咦!有了,飛鴻,就叫飛鴻!”這個名字好,張成樂不可支,看見街邊有賣野栗的,買了一些,讓她磨牙佔住嘴,免得鬧自己。

  衙門鼓樓突然一連串咚咚大響,滿城皆聞,頃刻便見洪知州快馬轉出街口,馬鞭抽的劈啪炸響,十多個衙役跟在後面飛奔。

  張成站在路邊,覺得不能在林小姐這裡久留了,知州大人事太多,還是早些送硯秀回太湖,沒的惹人厭煩,不大一會,就見昨晚上那個班頭原路又打馬回來,騎的正是洪大人方才那匹棗紅馬。

  快馬直奔州衙,馬匹還沒停住那班頭已經飛身下馬,一溜煙鑽進了衙門。

  街口很快有人大喝讓道,一乘小轎飛也似跑來,鶯兒抹著淚,追在後面跑,張成心裡一沉,跟著回衙。

  方才回來請醫報信的班頭正守在後宅門口,臉色陰沉,胖廚娘抱著廚房門框,小眼裡掛著淚,張成也沒問他們,快步進到林小姐院裡。

  內房繡床上,林小姐臉色蒼白,死死咬著下唇,眼角還在流淚,老太醫探手放在林小姐脈門,皺眉號脈。

  半響緩緩道:“夫人不必驚慌,此時尤須往寬處想,這也是為了腹中胎兒,看你脈象本就是氣盛之體, 切忌憂思動怒,雖外力碰撞,幸喜胎兒尚未顯懷,不打緊,秀兒···”說了一個方子,硯秀記下。

  老太醫又道:“諸般藥都有,蘇梗去外邊買。”說著掏出一串銅鑰匙遞給鶯兒,“叫徐圖去取來。”

  硯秀出來把鑰匙方子給徐圖,又叮囑他仔細,“沒事吧?”張成問她。

  硯秀大早上就聽見姨娘再鬧,心情本就不好,又遇見林妹妹出事,沒好氣道:“我關心則亂,父親說沒事就沒事,婦人家的事情你操什麽心,走開!”捏捏小女孩臉頰,“給我帶好,別帶她瘋。”張成連連點頭。

  張成左右無事,從前衙大門口出來,那匹馬還在,解了繩偏腿上馬,守在門口看馬的小役隸張嘴不敢問話。

  “對班頭說夫人沒事,讓他去忙吧,我去看看,洪大人去哪裡啦?”小役子忙道:“在北門粥棚。”“迷魂坡那邊?”張成打馬回頭,小役子啊啊著點頭,張成抱著孩子抖韁繩直趨北門。

  粥棚離北門不遠,就在官道邊的荒地裡,官道通達南北直隸,昨晚天黑不知道,原來這裡還有條大道,這薊城也算是扼守交通的重州大縣了。

  洪知州坐在粥棚下,面前跪了一個肮髒漢子,旁邊兩個趴在地上呻吟,背上血肉模糊,外面幾口大鍋都倒在地上,粥食淌了一地,一些破碎的壇壇罐罐,鹹菜之類也灑在地上。

  男女老少幾百號人,都是破衣爛衫的逃民難民,遠遠看著這邊發呆,不少人在低聲啜泣,一班衙役按刀怒目,盯住這些人,再遠些有一片臨時搭建棚舍草房,想是這些人的住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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