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又肥又胖的飛機在天空中翱翔。

　這架飛機實在太特別了，從底下往上看，完全就是一個三角形，從正面或者側面看，卻有著令人驚豔的優美線條，猶如一隻展翅飛翔的鷂鷹。

　這架飛機對於1942年的人來說，樣子實在太古怪了，但是對於杜南的那個時空，這架飛機的樣子一點都不怪，不說b-2了，很多無人機也都是這副模樣。

　“你真的很喜歡這架飛機?”旁邊的安吉拉皺著眉頭問道。

　她的感覺很不妙。

　這不是什麽女人的直覺，此刻的她穿得和一頭熊差不多，背後的靠墊居然帶著降落傘，座位前面還有一個拉杆，拉杆用油漆塗成了鮮紅的顏色，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另外那上面還貼著標簽，標簽上寫著“彈射拉杆，請勿隨意觸動”的字樣。

　“我確實很喜歡這架飛機。”馬丁硬擠出了一絲微笑，他當然不能說，真正喜歡這玩意兒的是一個死胖子。

　他更不敢說，那個死胖子自己都擔心這玩意兒不可靠，所以弄了一堆緊急逃生措施。

　“還有什麽飛機比這架飛機的航程更遠，速度更快?”馬丁拚命裝出一副愉快的樣子。

　不過他這話確實沒說錯。

　別看這架飛機的體積不大，它的最大航程是六千公裡，最快的飛行速度是每小時八百五十公裡，巡航速度是每小時六百公裡。

　“這就是你所說的，戰爭結束之後想要搞的飛機。”安吉拉一邊深呼吸，一邊問道。

　“當然不是，這是我自己的玩具，我很小的時候就夢想著有這樣一個交通工具。”馬丁硬著頭皮說道，他沒辦法說，這是某個死胖子的夢想，而不是他的，他小時候隻想過要一輛自行車。

　“我覺得它……不怎麽安全。”安吉拉終於忍不住說實話了。

　“它確實不夠安全，所以我才會準備那麽多逃生保命的措施，比如我們身體底下的彈射座椅，一旦飛機出了問題，我們可以直接彈射出去，彈射座椅上還有充氣皮劃艇，就算掉進海裡都沒問題，儲備的食物足夠我們吃一個星期，另外還有發報機，隨時可以請求救援……”馬丁一口氣說道，他根本沒有發現，他說得越多，他的女朋友就越感到害怕。

　………………

　真正的罪魁禍首，某個胖子此刻正享受著在藍天白雲間翱翔的樂趣。

　與此同時他也在享受著把一架架敵機從天上打下來的喜悅。

　此刻他駕駛的就是他的新飛機……比其他戰鬥機都要大好幾圈的新飛機。

　現在的他終於可以盡情地扣動扳機，再也用不著一邊數著子彈，一邊和敵人戰鬥。

　另外他的這架飛機也比德國人的飛機要快一些，這就是兩台發動機所擁有的優勢。

　“安德烈，你已經打下了五架敵機，你可以返航了。”步話機裡面傳來了團長的聲音。

　“我還有足夠的汽油，子彈也沒打……好吧，我準備返航。”杜南剛剛發現子彈已經不多了:“或許油箱可以再小一些，騰出來的空間用來裝子彈。”

　“你就別再鬧了，那樣的飛機恐怕剛剛升空就得下來。”團長苦笑著說道。

　“我現在不也一樣?”杜南盡可能裝出一副“一心隻想著戰鬥，別的什麽都不考慮”的莽夫的形象。

　聽到這話，團長越發只有苦笑了。

　換一個人，巴不得剛剛升空就能夠下來呢！

　片刻之後，杜南落到了地上。

　一群地勤人員立刻迎了上去，他們還推來了兩輛小車，其中一輛小車上裝的是子彈，另外一輛小車是用來裝發動機的，雖然每六十小時才需要大修，但那指的是日常飛行，現在是戰鬥，每一次戰鬥結束之後，都必須仔細檢查一番。

　“如果能夠給我兩架飛機就好了，做為頂級王牌飛行員，我應該享受一些特權，這個要求應該不算高吧?”杜南說著酸話。

　團長根本就不會搭理，因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不過，心底裡面他倒是很想滿足這個戰鬥狂的要求，現在局勢對這邊不利，兩邊的飛行員數量差不多，但是德國人的經驗更豐富，技術也更高超。安德烈如果能夠多一倍的升空機會，對他，對整個團，甚至對戰局都有很大的好處……可惜，他沒有這個權力。

　“師部剛剛來了電話，希望你過去一趟。”團長換了個話題。

　“又有新人進來了?”杜南根本就沒打算搭理，以前他傻乎乎地過去了，結果是讓他給新人講話，讓他忽悠那些剛剛從飛行學校出來的飛行員。

　“你可以談談經驗……”團長只能這樣說。

　“沒興趣，這種事一點意義都沒有。”杜南直接拒絕。

　雖然不可能讓他擁有兩架飛機，但是另外一些特權他是有的，比如沒人敢強迫他做一些無聊的事。

　“這樣不好……”團長試圖勸說。

　“這樣很好，我對晉升不感興趣，我對勳章同樣不感興趣，戰爭結束之後我如果還活著，我會返回故鄉，仍舊做原來的老本行。”杜南隨口說道，雖然老毛子的詞典上沒有類似“無欲無求”的詞匯，但是那位團長肯定是能夠聽明白的。

　他也不怕有人給他穿小鞋。

　想要對他進行處罰，首先得過內務部這一關……很可能處罰命令還沒有下來，發出這道命令的人已經被內務部控制起來了。

　不只是處罰，甚至想要隨便調動他都很難做到，內務部的人肯定會反覆分析為什麽要調動他?這裡面是不是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地?下命令的人或許不會被立刻抓起來，但是十有八九會被暗中監視。

　師部那邊沒有傻瓜，沒人會來觸這個霉頭的。

　“安德烈，有人找你。”遠處突然有人喊道，那個人的臉上滿是猥瑣的神情。

　………………

　來的人當然是莎拉。

　小女孩把杜南拉到了樹林深處的一個角落，還讓她的狗在外面站崗放哨……這很容易引起別人的遐想。

　不過兩個人其實什麽都沒做，她們有話要談。

　“我碰到瓶頸了，最近兩天我乾掉了不少人，但是我的精神意識一點都沒有得到強化。”小女孩抱怨道。

　“你殺了多少人?”杜南有些驚訝，他剛才並沒有注意到，此刻才發現莎拉的身上滿是煞氣，濃得都快要化不開了。

　“我不清楚，兩三千吧?”莎拉聳了聳肩膀。

　杜南頓時說不出話來了，王牌飛行員和王牌狙擊手還真不能比，他累死累活，一次頂多打下來過七架飛機，那已經是奇跡了，莎拉卻只要隨便轉一圈……十幾個人頭就到手了。

　這還是普通狙擊模式，如果是德國人進攻的話，那更不得了，她只要找一個視野好的地方趴著，然後在那裡扣動扳機就可以了。

　“或許我應該轉到轟炸機中隊去。”杜南喃喃自語著，二戰的時候，殺人效率最高的恐怕就是轟炸機了。

　雖然因為他的緣故，噴氣機被提早搞了出來，而且一上來就相當成熟，轟炸機已經沒戲了，至少歷史上那樣的戰略大轟炸不可能再出現，取而代之的是飛彈洗地，但是戰術轟炸仍舊存在。

　“其實用狙擊槍還不是最快的，老黑最多的一天乾掉了兩三百人。”莎拉居然還在那裡歎息，好像吃了虧似的。

　“他倒是不怕死。”杜南翻著白眼。

　“當然不怕，反正附身的人死了，他也不會有事。”莎拉其實已經後悔了，這才是她們最大的優勢啊！

　“那他不是早就應該到瓶頸了?為什麽他根本沒提?”杜南感到有些鬱悶。

　“恐怕他根本就沒注意，這家夥很粗心的。”莎拉難得幫老黑說話，不過她的話也確實沒錯。

　“好吧，看來我得請個假了。”杜南撓了撓頭，這很容易讓人誤會的，特別是師部剛剛讓他過去，他卻拒絕了:“算了，還是再等幾天吧，反正這件事也不急。”

　“有必要那麽麻煩嗎?你我兩個人交換一下，我開飛機，你開槍，這不就行了?”莎拉突然感覺到這幫男人都不怎麽有腦子。

　“也對啊！”杜南恍然大悟，不過緊接著他又感覺尷尬起來，之前他用附身的安德烈和莎拉附身的卡捷琳娜做過那種事，現在換過來的話，感覺怪怪的。

　“什麽嘛！你們這幫男人……真不知道你們的腦子是怎麽長的?”莎拉翻了翻白眼:“你別想那麽多不就行了?就當作換了一件衣服。”

　“我的心沒你那麽大。”杜南感覺到差距了。

　“怎麽可能?我一直覺得你這個人沒心沒肺，對什麽都不在乎。”莎拉的嘴裡基本上不會冒出什麽好話來，小女孩現在越來越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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