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靈提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的寵物，那個女人住在曼哈頓市中心的一幢摩天大樓裡面。

一看到那幢摩天大樓，小女孩立刻知道沒戲。

她家在芝加哥也有這麽一間房子，這類摩天大廈雖然不禁止飼養寵物，但是絕對禁止寵物騷擾到別人，所以這裡的寵物一回到家，立刻會被關起來。

如果飼主是個男的，或許還會考慮遛遛狗什麽的，小孩也有這個可能，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還是算了吧。

“沒關系，還有明天。”何敏倒也不氣餒，反正那個老女人肯定要去上班的，上班的時候也會帶著這條狗。

“托比，待在這裡，不要亂跑。”小女孩瞬間離開了。

托比發出嗚嗚的聲音，顯然它不怎麽願意，好在金毛犬是一種非常聽話，很服從命令的狗。

何敏也正打算離開，就在這時，她聽到電話鈴響了。

那個老女人接起了電話。

“現在已經下班了，有什麽事嗎?”老女人顯然認識那個電話號碼，知道是誰打過來的。

“那個清潔工來了，你看到了嗎?”電話對面是一個老男人的聲音，那聲音低沉而又沙啞。

“看到了，怎麽?你們有什麽想法?”老女人問道，說起清潔工阿姨的時候，她的口氣明顯有點不爽。

“你難道不打算給她一點顏色看看嗎?”電話對面的人問道。

“沒興趣，那個女人是瘋子，我不想招惹一個瘋子。”老女人毫不猶豫地回答。

“如果我說，這是邁爾肯的意思，你有沒有興趣加入進來?”電話對面的那個人繼續問。

“還是剛才的回答，我沒興趣，說實話，我為什麽要和你們摻和在一起?”老女人一下子按掉了電話。

剛把電話扔下，電話鈴又響了。

“你到底煩不煩?”老女人很不樂意地吼道。

“如果你幫忙的話，邁爾肯會說服裡巴爾克，讓他把他手裡的股份賣一半給你。”對面那邊仍舊是剛才的老男人。

這一次老女人沒有立刻掛斷，而是沉思了半晌。

“要我怎麽做?”老女人問道。

“我們幾個人研究了一下，最後覺得她來紐約，十有是最近會有一波行情。”那個老男人說道。

“第一波暴跌?”老女人也是乾這一行的，很容易就能夠猜出來。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老男人嘀咕了一聲。

“你們不會讓我想辦法接近那個女清潔工，給你們充當線人吧?”老女人冷笑一聲。

“不需要，我們已經找好線人了，用不著你。”那個老男人輕笑了起來:“我們研究了一下那個女清潔工的投資手法，很明顯，她下手非常瘋狂，杠杆雖然不高，但是她每一次都會把錢全都投入進去，還會大筆貸款。”

“你的意思是我貸款給她?”老女人有點明白了。

“短期拆借，利息可以定得狠一些，如果能夠通過還款限期，知道她的動手時間，那就更好了，雖然我們已經有了眼線，但是有些東西那個女清潔工從來不說的。”電話對面傳來了一聲歎息。

“別指望我幫你們做間諜，我其實跟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純粹只是為了賺錢，所以才給她短期拆借。”老女人冷冷地說道，她這樣說，顯然是在撇清關系，反正對方已經承諾，她只要幫忙，那百分之十二點五的股份就到手了。另外她的損失有人會買單。如果那個女人沒有上當，她順理成章地賺錢，股份也仍舊會到手，因為對方的承諾是她幫忙。

………………

“我身邊有對方的線人?”清潔工阿姨微微一愣，不過緊接著她就變得淡然起來。

她已經看多了背叛。

連她的老公都會背叛她，更何況其他人?

好在她還有能夠信任的同伴，事實上她現在真正能夠信任的，也就只有意識空間裡面的這些人。

“還好，我並不是真正的內行，一直以來都是老周負責交易，所以在周圍的人眼裡，我非常小心謹慎，動手之前從來不提前通知。”清潔工阿姨苦笑了一聲。

“會不會是你的那幾個手下?她們如果想要使壞的話，只要把賣空搞成買空就行了。”何敏問道。

“就算是她們，也不可能這麽做，那太明顯了，立刻就會被看破。”老周在一旁插嘴:“真正的做法是通風報信，告訴那邊爆倉的價位是多少，那邊只要強行來一個波動就行，就算是在崩盤的局勢之下，來個瞬間的波動，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就麻煩了，這也意味著誰都有可能是線人。”何敏感覺頭痛。

“現在想要查，恐怕也晚了。”清潔工阿姨苦笑著搖了搖頭。

“沒錯，芳阿姨沒辦法脫身，她必須在嚴密的見勢之下，托比也跑不開，根本沒辦法查。”老周同樣感到頭痛，他現在越來越感到沒人幫忙的痛苦。

“還有小青。”何敏連忙提醒道。

“我明天就去寵物商店買條蛇。”清潔工阿姨原本打算現在就去的，好在她馬上想到現在已經晚了，沒有什麽寵物商店晚上還會開門。

“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老周覺得這樣做有些太突兀了。

“我打算練蛇拳，難道不行嗎?蛇拳和太極，和鷹抓，全都很配的。”清潔工阿姨立刻想到了一個借口。

“這……或許可以。”老周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另外，我們需要幫手，誰最不可能是線人?”何敏問道。

“馬克。”老周和清潔工阿姨同時回答。

“你來說。”清潔工阿姨是憑直覺做出這個選擇，但是她說不出理由。

“想要收買馬克，成本實在太高了，他把所有的財產全都壓了進去，總投入差不多有六千萬美元，而芳姐前前後後幫他運作，已經賺了將近一億，這還是在次貸危機沒有爆發的情況下，現在次貸危機爆發，按照最保守的估計，這筆錢至少還可以翻五倍……我說的是至少，想要收買他，沒個十幾億是不可能的。”老周在那裡分析著。

………………

“馬克，你能來我這裡一趟嗎?”清潔工阿姨打了個電話。

半分鍾之後，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清潔工阿姨開門，把老律師讓了進來。

“出了什麽事?”老頭一進來就問道，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看到保鏢不在。同樣他也不認為清潔工阿姨找他，是想和他發展一段特殊的友情。

“有人要對付我，而且我身邊的人裡面有他們的線人，我的一舉一動他們都知道，我現在能夠相信的只有你。”清潔工阿姨直截了當地說道。

“很高興你的信任，能不能說一下你的理由?”老律師並沒有完全相信。

“因為收買你的成本太高，你自己最清楚在我這裡投資了多少，也最清楚獲利是多少，同樣也清楚我的預期，想要收買你，至少要十幾個億，問題是這麽大一筆錢怎麽給你?那幫家夥就算是掌控著華爾街，也不可能做到。”清潔工阿姨現學現賣。

“斯科特呢?還有喬治和克莉斯汀娜……”老律師繼續問。

“斯科特的經濟情況很糟糕，他有大量的外債，如果現在有人逼債的話，他就必須抽調資金，拿去補窟窿，這樣他的收益就會很少，甚至比不上喬治，如果有人答應幫他免掉債務，我想他會動心的。”清潔工阿姨淡淡地回答，緊接著又道:“喬治和克莉斯汀娜的本錢太少，獲利也不多，如果有人承諾給他們幾億，他們或許會心動的。”

“他們難道不怕你查出來?”老律師問道。

“我不知道， 但願不是他們。”清潔工阿姨確實沒想過，一方面是因為她拒絕去想，另一方面那三個人知道她太多的秘密。

“還有你的那些雇員。”老律師首先懷疑的就是那幾個女人。

“你忘了我的保鏢。”清潔工阿姨苦笑著說道，現在的她再一次有了風聲鶴唳的感覺。

上一次她有這種感覺，同樣也是在紐約。

“你怎麽知道的?”老律師皺緊了眉頭。

“你知道我和一批黑客有聯系，我在華爾街需要一個或者幾個幫手，我一直在物色這樣的人，所以我讓那些黑客幫我一個小忙，竊聽那幾個人的電話，結果無意中得到了這麽一個消息，我已經知道敵人是誰了，也知道他們打算怎麽做?”清潔工阿姨早就想好了理由。

“難道這一次他們幫不了你?”老律師感到奇怪。

“因為沒時間，同樣也因為我的保安措施太嚴密了，他們進不來，也沒辦法安裝竊聽器，同樣這也讓我頭痛，消息是怎麽被傳遞出去的?肯定不可能是手機，也不可能是通過計算機，另外我一直帶著無線電偵測儀……除非那個線人用的不是無線電。”清潔工阿姨說的最後那句話，其實是來自於杜南。

杜南已經接到通知，所以他匆匆忙忙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