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伴隨著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羅伊打破‘樂園之塔’頂層的窗戶飛了進去。
“總覺得我從很久之前開始就變成了‘破窗達人’。”羅伊小聲嘀咕道,旋即打量起自己身處的房間:幽暗,令人感到不舒服的幽暗,這是羅伊的第一印象。除此之外,房間的牆壁上零星的點燃著有些昏黃的燭火,在房間的中央,有一塊巨大的藍紫色魔水晶石,和在樓下羅伊打破牆壁時看到的一模一樣。而房間的最深處則是擺著一個深紅色座椅,以及座椅前面有著棋盤格的方桌。
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男人坐在那把房間內唯一的椅子上,而在他的下首處還站著另外三個人,正是暗殺公會骷髏會的王牌‘三羽鴉’。
“喂喂,這小子是誰啊?”懷中抱著古怪吉他的男人看著突然破窗而入的羅伊不由開口說道。
“不知道,但看樣子……應該不會是朋友吧。”拿著紅色長刀的女人勾起嘴角說道。
“喔喔~不是朋友那就是敵人了!”長著夜梟腦袋的異常生物歪著腦袋說道。
“你們不認識我?”聽到三人對話的羅伊微微一愣,旋即一邊朝著他們走去一邊搖搖頭說道,“身為暗殺公會,怎麽著也得對光明公會中比較強大的魔導士有所了解吧?還是說盡管是暗殺公會,但實際上也只是不入流的小公會而已?”
“你這個家夥,少自說自話了,竟然小瞧我們‘三羽鴉’的實力,那就做好付出代價的覺悟吧!”抱著吉他的男人不由惱怒道,旋即就將手指放在琴弦上。
“烏達魯達斯,不要和他動手。”這時,坐在椅子上將自己全身包裹在黑色鬥篷裡面的人出聲說道。
“這……傑拉爾?”被稱作‘烏達魯達斯’的吉他男回過頭看了椅子上的人一眼,不由冷哼一聲放下了按在琴弦上的手。
“斑鳩,要做的事情我剛才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帶著你的人下去準備吧,這裡交給我就行。”傑拉爾對著一旁拿著紅色長刀的女人說道。
“是。”斑鳩點了點頭,旋即轉身對著身後的兩人說道,“我們走吧,烏達魯達斯,梟。”
羅伊看著‘三羽鴉’的三人從自己身旁經過,並沒有任何動作。待他們離開之後,羅伊才邁步走到了方桌前,看著對面坐在椅子上的傑拉爾,不由微笑著說道,
“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吧,齊克雷因……不,傑拉爾,似乎這才是你的本名?”
“你果然知道。”傑拉爾抬手摘下了鬥篷上的兜帽,露出了和如今魔法評議會議員同時也是聖十大魔導士之一的齊克雷因一模一樣的臉。
傑拉爾搖頭微微歎息,說道,“當年倉促之下想出來的理由的確不值得推敲,不過事後我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但這些年裡你並沒有向其他人揭穿這件事,我也有些心存僥幸。”
“我知道評議員的天才齊克雷因就是傑拉爾,”羅伊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說道,“當年在魔法評議會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
“那你為什麽沒有直接拆穿我的身份?”傑拉爾有些疑惑的問道。
“一來當時的我沒有證據,二來我知道你只是被黑暗操縱的傀儡,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羅伊抬起頭來認真的說道,“我忘了。”
“……”
“妖精尾巴的羅伊,”傑拉爾啞然失笑,搖搖頭說道,“還真是像傳聞中一樣,妖精尾巴公會裡面的魔導士都是怪人。
” “我這樣還算是正常吧。”羅伊讚同的點點頭。
“所以你現在想起來這件事,過來這裡是為了什麽?想要阻止我的計劃嗎?或者說……”傑拉爾眼睛微微眯起,“你知道我的計劃嗎?”
“修建‘R系統’自然是為了復活某個人,讓我猜猜,難道是傳說中的黑魔導士傑爾夫嗎?”羅伊摸著下巴說道。
“你……”傑拉爾微微一滯,旋即冷笑道,“不錯,我的確是為了復活傑爾夫,但這並不是最終的目的,我最終的目的是……建立完全自由的國度!”
“自由的國度?”羅伊疑惑道。
“不會被任何人支配,反過來可以支配任何人的自由的國度!”傑拉爾緩緩站起身來說道。
“傑爾夫沒有死。”羅伊沉默片刻,驀地開口說道。
“你說什麽?”傑拉爾微微一愣。
“黑魔導士傑爾夫身上背負著安克瑟拉姆神的不死詛咒,這400多年裡他一直在世界各處遊蕩,”羅伊繼續說道,“所以你的願望注定沒辦法達成,因為‘R系統’是復活已死之人的禁忌魔法,它沒辦法讓一個現在還活著的人‘複生’。”
“不可能!”傑拉爾頓時反駁道,“八年前在痛苦與恐懼中,我聽到了傑爾夫的亡魂對我的低語,他問我想不想得到真正的自由!沒錯……只有我才能感知到傑爾夫,我是被選中的人,我要和傑爾夫一起建立真正自由的國度!!”
“那是假的!”羅伊毫不留情的拆穿道,“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麽傑爾夫的亡魂,你當年聽到的聲音只不過是別人假扮的。而且那個人也是你熟悉的人……魔法評議會議員之一的烏魯蒂亞,同時也是黑暗公會‘惡魔的心臟’麾下煉獄七眷屬之首。”
“你說……什麽?!”傑拉爾愣愣的看著羅伊。
“她之所以會假扮傑爾夫的亡魂誘使你墮入黑暗,是因為‘惡魔的心臟’想要利用‘R系統’發動時候的黑暗魔力來吸引不知所蹤的黑魔導士傑爾夫!”羅伊開口說道,“而你,從始至終都只不過是他們的傀儡罷了!”
“呵……哈哈哈哈,”傑拉爾忽然沒有征兆的大笑起來,半響平靜下來看著羅伊,冷笑道,“以為隨便編了些故事就會動搖我的決心嗎?真是太天真了。”
“又是這樣。”羅伊見狀不由搖搖頭歎息道,“為什麽就不能老老實實的聽我的話,改邪歸正呢?”
“說什麽改邪歸正,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羅伊?”傑拉爾冷笑道。
“那就是沒得商量咯?”羅伊緩緩調動起身體內的魔力,說道,“要是我沒猜錯,沒有收回齊克雷因那具思念體的你,實力似乎很弱吧?”
“不想和平解決的話,那就別怪我動手了!”
……
天色微明,一艘可以承載數百人的魔導船緩緩在‘樂園之塔’島嶼的港口靠岸,三男兩女從放下的艙門中走了出來。
“那個是……‘樂園之塔’?!”雙手被管繩捆縛起來艾露莎看著不遠處位於島嶼中心的高聳建築,不由喃喃道,“竟然真的建成了?!”
“沒錯,那可是我們用了八年的時間建成的‘樂園之塔’,姐姐。”黝黑皮膚的青年休開口說道。
“為……為什麽,為什麽你們要花八年時間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艾露莎有些難以置信。
“閉嘴!”休不由出聲打斷道,臉上露出惱怒的神色說道,“背叛了我們的姐姐你沒資格說這種話!”
“我們之所以追隨傑拉爾,是因為想要得到真正的自由。”一旁身材高大、下巴帶著鋼盔的男人開口說道。
“西蒙?”艾露莎疑惑的看向剛才說話的人。
“沒錯,傑拉爾會引領我們前往‘樂園’,”休臉上露出狂熱的神色說道,“復活那位名叫傑爾夫的大人,讓這個世界煥然一新,然後……由我們來統治整個世界!”
“你說什麽?!”艾露莎震驚道。
“對那些曾經剝奪過我們自由的家夥的余黨,那些背叛過我們的姐姐的同伴們,還有一無所知的活在這世上的愚民們……以及評議員那幫無能之輩們,”休面色猙獰的說道,“我們要帶給他們前所未有的恐懼和悲痛,還要剝奪掉這個世界上一切的自由,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統治者!!”
“你們……真是瘋了。”艾露莎咬著牙說道。
“瘋?或許吧,但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休冷笑著說道,“八年前破壞了港口的船隻獨自逃走的姐姐,因為你我們才能有機會跟隨傑拉爾前往‘樂園’,得到真正的自由!”
“破壞船隻、獨自逃生?!”艾露莎愣了一愣,旋即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傑拉爾是這樣告訴你們的?!”
“難道不是嗎,姐姐?”休臉色陰翳的湊近了些說道,“所以,就由姐姐你來作為儀式的祭品好了……復活傑爾夫的儀式!”
……
此時,距離‘樂園之塔’島嶼幾公裡外的海面上,一艘疾馳著的小型魔導船上分別坐著納茲、格雷、艾爾夫曼以及朱畢安四個人。
“朱畢安,再快點,已經看到前面的島嶼了,艾露莎一定是被抓到了那座島上。”格雷對著坐在船尾將雙手放進海裡用魔法控制水流的朱畢安說道。
“是,格雷大人!”朱畢安點點頭,旋即努力提高了魔力的輸出,魔導船的速度頓時又快了一絲。
“格雷,她是誰,你的朋友嗎?”艾爾夫曼看了看朱畢安,旋即轉過頭來疑惑的問道。
“她叫做朱畢安,原本是幽鬼的四元素之一。”格雷介紹道。
“幽鬼的四元素?!”艾爾夫曼看向朱畢安的眼神頓時有些不自然。
“啊,那個,雖然她原本是幽鬼的四元素,但並沒有對我們造成傷害,再說現在幽鬼已經解散了,”格雷見狀連忙解釋道,“而且她之前還跟我說想要加入我們公會來著。 ”
“對不起,之前朱畢安擅自抓走了你們的同伴,真的很對不起。”船尾的朱畢安滿含歉意的說道。
“算了,艾爾夫曼,”這時,被艾爾夫曼握在手中的一張紙牌中傳來米拉的聲音,“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就不要放在心裡了。朱畢安,對嗎?我叫米拉,很高興認識你。”
“沒錯,很高興認識你。”被哈比抓在手裡的紙牌中傳來露西的聲音。
“謝……謝謝,朱畢安也很高興認識你們。”朱畢安感動的說道,旋即目光落到封印露西的紙牌上,頓時鼓著嘴說道,“但不高興認識露西,因為你是朱畢安的情敵。”
“哈尹,有一腿兒~~”哈比捂著嘴說道。
“我才不是啊!”被困在紙牌中的露西不由滿臉黑線的說道。
“話說回來,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說將艾露莎抓走的人是她以前的同伴?”格雷看向露西紙牌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隻記得當時大廳裡忽然一片漆黑,等恢復過來的時候,大廳裡面所有人除了艾露莎之外都被封印在紙牌中。”露西回憶著說道,“然後一群……四個自稱是艾露莎以前同伴的人就強行將艾露莎帶走了。”
“以前的同伴……是艾露莎加入公會之前的同伴嗎?”格雷愣了愣說道。
“不管是誰,傷害夥伴的人就是敵人,我們要……嘔!”納茲趴在船舷上一臉生無可戀,“打……打倒他們,將艾露莎帶……帶回去。”
“沒錯,還要找到將姐姐和麗莎娜還有露西封印在紙牌中的罪魁禍首,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