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彼得聽了睜大眼睛，不明白李察指的是什麽，但是察覺到李察看向梅嬸的眼神，他知道這一定不是什麽好事，原本欣喜的臉色逐漸凝固，心一點點的下沉到谷底。

　　……

　　“探長，又見面了。”

　　公寓樓下，李察見到了他的一個熟人，曾經見過面的鐵血探長，喬治·斯黛西。

　　“李察，怎麽是你?”

　　喬治一呆，但隨即想到這棟公寓樓接連打來的幾個投訴和報警電話，頓時意識到了什麽，臉色微變:“又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察眯了眯眼睛，看著彼得將他的梅嬸送上救護車，不由得歎了口氣:“跟你想的差不多。”

　　頓了頓，臉色難看道:“我們都是熟人了，筆錄就算了吧。你必須知道，我這兩天因為你們警局的失誤，可碰到了不小的麻煩事。現在懶得跟你們浪費時間——那個可憐的小子，碰到的情況可不太妙。”

　　警局的失誤?

　　喬治一呆，大概明白過來，正是因為警局這些人嘴巴不嚴，李察的許多信息遭到了泄露，這都是可想而知的事情。畢竟，警察局不是什麽特殊而又神秘的組織，沒辦法去控制每一個人的想法。

　　他露出歉然的表情:“抱歉，李察，我也沒辦法。”

　　“沒關系，麻煩事我自己解決。”李察不鹹不淡地說道，“只要你們這些警察不要出來壞我事就好。”

　　喬治苦笑。

　　他是看出來了，李察現在對他們的印象非常非常的不好，連帶著對他的態度也急劇下降，之前二人交談時好歹有幾句假模假樣的寒暄，現在李察是話都懶得跟他多說了。

　　李察跟他告別以後，直接跟隨救護車去了醫院。

　　梅嬸現在陷入昏迷，生命體征越來越微弱，或許不會死，但是後續的情況卻相當難料。

　　這就是被鬼怪附身的代價。

　　想想之前被鬼嬰附身的那個中城高中的校長，被李察一腳踢爆了腦袋，死得慘不忍睹。當然，即使他不被李察殺死，最後他面臨的解決也只會更慘——過度失控而爆體而亡，靈魂都會跟著泯滅。

　　相對來說，梅嬸的下場算很好了，只是被傷及了靈魂，至於代價……現在沒有經過檢查，很難判定。

　　不過，估計不會好到哪兒去。

　　“唉。”

　　李察看著神情悲痛，似乎預感到什麽的彼得，歎了口氣。

　　彼得被這聲音驚動。

　　他抬起頭來，眼眶含淚，問李察道:“梅嬸不會有事的，對嗎?”

　　“是的，不會有事。”

　　李察一邊說，一邊摸了摸彼得的腦袋，希望能給彼得安慰。

　　抵達醫院後，梅嬸經過了一系列檢查，因為器官衰竭，被迅速推進了手術室。

　　除了親人簽字以外，還需要繳納數額不小的費用。

　　彼得很為難，他哪裡有錢?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李察歎了口氣，摸出一張卡，心臟抽痛一下，遞給護士台前的醫生，咬牙道:“拿去刷吧，裡面有十萬，應該夠了吧?”

　　“夠了！”醫生點頭。

　　彼得站在一旁，見到這一幕，微微咬牙，沉默片刻後，對李察說道:“謝謝你，李察，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李察又摸了摸彼得的腦袋，把他的頭髮揉得一團糟，聳了聳肩，故作大方道:“沒事，這點錢只是我一項委托的一筆酬金，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彼得抿了抿嘴，

將感激壓在心底，但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　　他所說的要把錢還給李察，可不是開玩笑。

　　李察大致清楚彼得的想法，又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你現在還是好好學習，不要去想太多，一切都會變得更好。”

　　正如他剛穿越到這世界的時候，舉目無親，孤獨一人。就在他覺得自己的未來可能止步於此的時候，金手指出現，一個個幫助過他的朋友，也跟著出現在他的人生中，從此世界不再灰暗。

　　比如已經死去的傑克，還有已經消失的康斯坦丁……

　　前者不用說，幫他度過了人生中最艱難的時期，如果沒有傑克，他甚至都活不到現在，怕是早就餓死街頭了。

　　至於後者，雖然不太靠譜，但是對他的幫助卻是實打實的，教會了他很多東西，傳授了他很多知識。

　　就現在的情況來說，彼得就像是曾經的他，而他，則變成了傑克和康斯坦丁。

　　李察既然有這個能力，那麽自然不能袖手旁觀。而且他相信，如今幫助彼得度過這一段艱難時期的決定，將是他以後會引以為傲的一個決定。

　　如果是其他的陌生人，李察或許還真覺得無所謂，畢竟世界上那麽多的悲劇，他又不是聖人，不可能每個都救。

　　但是，這事情發生在彼得身上，對於這個未來的蜘蛛俠，李察一直保持敬意和好感。

　　他不希望彼得·帕克在這個世界，在這個宇宙，被這點困難和挫折打倒。

　　即使蝴蝶的翅膀將這個世界都扇得偏離軌道，可他依舊相信，彼得·帕克，還是會成為那個受人尊敬、無私奉獻，堅信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蜘蛛俠。

　　“加油。”

　　李察給了彼得一個擁抱，感覺到衣襟微微濕潤，真正意識到彼得還不過是個孩子。

　　過了好一陣。

　　嘎吱——

　　手術室的大門被推開，醫生帶著一絲疲憊，看向坐在一邊的兩個人，問道:“誰是病人家屬?”

　　“是我。”彼得立刻湊上前去，李察緊隨其後。

　　醫生說道:“病人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病人的腦電圖呈現雜散的波狀，疑似神經系統遭到損傷，可能會有很長時間醒不過來……”

　　李察在一旁聽的清楚，質疑道:“很長時間醒不過來?”

　　醫生沉默片刻，說道:“我的意思是，病人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彼得身子一震，如遭雷擊。

　　“我很遺憾。”醫生歎了口氣，“你們可能得做好長期住院的準備。可以經常在病人耳邊說些生活的細節，或者是她印象深刻的事情，或許會對她有幫助。”

　　他說完，離開了二人身邊，將空間留給二人。

　　“嗚嗚嗚——”

　　彼得當即失聲痛哭。

　　他抱緊了李察，迷茫地問道:“李察，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