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走到廚房，看著上面一大桌的菜，色香味俱全，神情有些驚訝。

“這都是你做的?”

沐沈晨自豪說道:“那當然。”

“都做好了，為何還要我進來幫你?”

謊話突然被戳穿，沐沈晨尷尬地將腦袋伸過去，將臉一側對著楊戩，“擦汗。”

楊戩一愣，伸手過去，輕輕用布擦拭沐沈晨的額頭，也許是楊戩動作太溫柔，沐沈晨心裡竟然有一絲覺得癢癢的，某種情愫暗自生根萌芽。

“哮天犬一定對你很重要吧，你對他這樣好，願意為他違反天條私自下凡，願意默默守護著他轉世的每一世。”沐沈晨突然好奇問著，心裡有點酸酸的，不肯承認他就是哮天犬。

楊戩微微點頭，語氣低沉，“嗯。”

那一刻，楊戩看著沐沈晨的臉，腦海裡突然浮現出當年他下凡的那一刻，一模一樣的臉上卻多了幾道血痕，他的眼睛似一團火，將一切焚燒殆盡，“楊戩，永生永世我都不會原諒你！”

刺骨寒語尤在耳畔，楊戩全身一個激靈，竟然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沐沈晨看見他這個模樣，問道:“你怎麽了?”

楊戩突然將手中的布丟給了沐沈晨，轉身背對著他，說道:“自己來！”

“切！”沐沈晨不懂他的反常，隻是剛拿起布，沐沈晨眼睛似怒火燎原，大吼道:“楊戩你大爺，你特麽拿抹布給老子擦汗?”

......

用過飯後，沈睿和沐君麗不停地給楊戩夾菜，噓寒問暖，沐君麗更是無視沐沈晨直接拉著楊戩的手就出門逛街，隻留給沐沈晨廚房裡的爛攤子。

大概，沐沈晨一度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

洗完碗後，沐沈晨脫下了圍裙，躺在了沙發上，歎氣問道:“老爸，你說，我到底是不是我媽的親生兒子?從進家門到現在，她都沒看我一眼，你也不管管你的女人。”

沈睿聽著他的抱怨，手微微把書低下，透過眼鏡看了看沐沈晨，說道:“你本來就不是親生的。”

沐沈晨一愣，這麽多年了，他差點忘了，自己還真不是沈睿和沐君麗親生的，當年沐君麗身體不適合懷孕，於是兩夫妻商量著收養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沐沈晨。

沐沈晨瞅了一眼沈睿，說道:“爸，你能委婉點別傷害你兒子的心嗎?”

沈睿歎了一口氣，把書放下了，目光望著窗外，像是在追憶當年一般，說道:“二十年前的一個夜晚......”

“停！”沐沈晨連忙打斷沈睿的回憶，這套路下去，沐沈晨生怕自己活不到沈睿說大結局的那一天，更何況，他早就聽膩這個故事了。

沈睿突然深沉地看著沐沈晨，問道:“晨晨，你老實告訴爸爸，你是不是同性戀?是不是喜歡小戩?”

沐沈晨:“......爸，你這叫委婉?”

沈睿伸手輕輕拍了拍沐沈晨，說道:“別唬你爸爸，我還不是老古董，你對小戩的那點心思，我能看不出來?”

沐沈晨無語說道:“什麽心思?爸，你真想多了，我有女朋友的，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他?”

沐沈晨說著，微微別過了腦袋，不知道是想逃避什麽，還是怕被沈睿看穿什麽，他怎麽會喜歡楊戩?一定是因為太久沒談戀愛，所以他才會對男人都感興趣......

沈睿一臉看不懂他的樣子，隻是說道:“晨晨，爸爸隻想告訴你，雖然你不是我和你媽媽親生的，但是我們一直把你當做寶貝兒子對待，你很優秀，可是比起你在學校裡的優秀，爸爸媽媽更希望看到你能夠快樂，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快樂的，如果愛情真的來臨，不要逃避，你得學會正確面對，這是你人生必經之路。”

沐沈晨沉默著，竟不自覺從兜裡掏出了煙，正準備拿出打火機點燃時，突然想起老媽最討厭家裡有人抽煙，於是下意識的放回。

誰知沈睿竟然搶過了煙放在嘴邊叼著，讓沐沈晨大跌眼鏡。

“爸?”

“都怪你這個臭小子，勾起了老爸的癮，當年......老爸也曾經是個煙鬼，這東西抽著胃裡難受，可是總覺得，它能讓心裡舒坦一些。”沈睿眼神裡帶著異樣的感傷。

沐沈晨有個大膽的想法，突然開口問道:“爸，你當年......該不會喜歡過男的吧?”

沈睿苦笑，說道:“晨晨，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隻是可能你喜歡的人剛好跟你性別一樣而已，這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至於結果如何也不重要，反正，別等到像老爸這樣老的時候再追憶可就沒什麽用了。”

隻是可惜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這麽多人不明白這麽簡單的道理，誤會，世俗眼光，排斥，等等都注定有些人會比別人愛得更苦。這條路沈睿不希望兒子踏足，卻也希望沐沈晨能夠真正的快樂。

沐沈晨與沈睿父子倆竟然同抽起煙來，並排坐著倒是難得的安靜。

喜歡一個人究竟是什麽感覺沐沈晨其實並不知道，那些年倒也交過幾個女朋友，但是都像是孩子玩鬧，還沒明白過來愛情是什麽滋味，人已經各奔東西。

沐沈晨突然好奇地問著沈睿，說道:“爸，你當初為什麽要跟老媽結婚?”

沈睿歎了一口氣，把煙給滅了，哀聲說道:“因為你。”

突然，鑰匙開門的聲音傳來，沈睿一副驚恐模樣看向門那邊，沐君麗板著臉走了過來，“沈睿，跟我到房間來！”

沈睿求救的眼神看向了沐沈晨，沐沈晨連忙站起來，拉著楊戩就往外跑，“老爸老媽，我突然想起了學校那邊還有事，我們先走了。”

“兔崽子你回來！”

隨著一聲關門聲，沐沈晨這才松了一口氣，再聽不見老爸的求救聲和想殺了他的目光了。

楊戩不解問道:“令尊跟你說了什麽?”

沐沈晨望著楊戩，喉嚨裡像是堵住了許多話語，卻一個字都沒法說出口。

“楊戩。”

“嗯?”

“跟我......一起去阿離的漫畫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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