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在。”奧赫上前一步道。

　　“你與天使軍團的首領交過手，說說你對他的印象。”曹延說。

　　奧赫:“純粹在力量強度上，現階段，我不如他。但我擁有惡魔之祖的基因傳承，掌握著最古老的惡魔血脈能力，以技巧彌補不足。我無法勝他，他想殺我也不易。”

　　曹延和奧赫交談間，繼續查看天空之城的損失。

　　地面上橫著一排屍體，都是天使軍團來襲時，被殺的城內好手。

　　曹延在一具格外高大的屍骸前停住腳步，那是山丘巨人族族老的屍體。

　　天空之城初建時，山丘巨人是最早受邀入城的種族。

　　巨人族老起初對入城頗多疑慮，入城以後，也對曹延時時防備，怕族人被其利用。當逐漸認可天空之城後，這位族老，卻又給了曹延很多支持，風暴巨人在眾神的遺棄之地生存，也是因為他們的指引，才被曹延找到。

　　巨人族老和曹延談不上私交，但他一直知道這位老人的一生都在默默付出，想壯大延續自己的族群。

　　此時不少山丘巨人正跪在老巨人身畔。他靜靜的躺在那，胸口處有一個巨大的窟窿。

　　戰爭的代價，生生死死，無可厚非，對雙方都是公平的。

　　“今天是山丘巨人族在城防外圍輪值，天使軍團出現時，是族老帶隊首先和天使遭遇。”

　　戴喚雨跟在曹老板身後，匯報城內遭襲的過程:

　　“他在第一時間選擇了示警，然後主動迎敵，被天使軍的一名將領，拋出的投矛洞穿了胸口而死。”

　　戴喚雨遞給曹延一顆魔力晶球。

　　這是城市核心，自動記錄下來的天使軍來襲時，城內各處的情況。

　　球內呈現出來的，是一個局部的影像畫面，便是老巨人背後升起兩根粗大的圖騰柱虛影，緩緩旋動，給自己加持了巨人狂暴和生命力爆發，兩種血脈圖騰的傳承能力。

　　這兩種能力，激發後會消耗自身潛力，相當於進入狂化狀態，後遺症是事後體力衰退，有一段時間就像是每天七次，幾十億存貨的集中消耗，事後會非常虛弱。

　　即便青壯年巨人，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動用這兩種能力加持己身，何況是耄耋老巨人。

　　他很清楚，當戰鬥結束，他會因為透支體力，命不久矣。

　　但在戰鬥到來的一刻，老巨人沒有任何猶豫。

　　其實他可以躲在城防後邊，然則巨人雖老，卻有著屬於他自己的驕傲，他選擇了和天使軍剛正面，這是整個巨人族永不後退的戰鬥風格。

　　代代傳承，熱血不滅。

　　不是正在衝鋒，就是走在衝鋒的路上。

　　看過城內的戰損後，曹延返回了城主府:“奧赫，咒，你們倆跟我進來。”

　　他走進書房，奧赫和咒跟在後邊。

　　三人開始嘀嘀咕咕。

　　……

　　荷波·文萊森是整個第九天使軍團，第一個進入綠叢林世界的天使。舒歌爾的左膀右臂，天使軍團著名的驍勇將領，授命帶隊出擊天空之城的也是他。

　　夜色初降，群星閃爍。

　　教會，神國大教堂，中央神殿。

　　之前的戰鬥，幾乎摧毀了神國教堂的主體建築，中央神殿的頂蓋也被網紅號碾壓，崩塌了大半截。

　　荷波·文萊森率隊從太空之城得勝而歸，便被舒歌爾召喚到了仰頭就能看見星空，失去了穹頂的中央神殿。

　　教皇，裁決之主等人也在。

　　曹延對舒歌爾和天使軍團的戰鬥力感覺驚訝，卻不知道舒歌爾對他和天空之城展現出來的戰鬥力，震驚程度遠在他之上。

　　第九軍團，此役損失超過千余名天使，受創帶傷者，還要遠多於此。

　　教會方面的損失更為慘重。包括神國大教堂，教會的神權中心也被毀了，對無數教眾士氣上的打擊幾乎是毀滅性的。

　　“查清楚沒有，天使的死亡原因具體是什麽，襲擊他們的昆蟲是什麽生物?”舒歌爾問。

　　“天使的死因是生命力衰竭，可以確定是因為未知病毒在他們體內傳播，導致了他們的喪命。”一名天使回道。

　　舒歌爾維持著臉色的平靜，實則駭然心驚。

　　要知道天使是得到過眾神祝福的無敵戰士，他們幾乎沒有弱點，在已知的各個位面，還沒出現過能在天使身上傳播的病毒。

　　一種能毒死天使的病毒，掌握在天空之城手裡，對整個天使族群，甚至整個光明神系，都是足以誘發大地震的事情。

　　“噴吐酸液病毒的昆蟲，是一種飛行螞蟻，最弱小的族群式生物。”

　　天使續道:“很可惜，這些飛蟻被我們少量捕獲後，未知原因的全部自行燃燒，身體灰飛煙滅。

　　我們目前還沒獲得任何關於這種飛蟻的有價值訊息，只知道它們來自天空之城。”

　　舒歌爾下令道:“將死亡的天使屍骸送回光明神國，進行研究，找出他們死亡的具體原因和免疫方式。

　　將這裡發生的變故，上報十二位核心主神。”

　　舒歌爾話罷才將目光轉向荷波·文萊森:“說說你率隊襲擊天空之城的情況。”

　　荷波頷首道:“過程很順利。天空之城的防禦能力不錯，但兵員不堪一擊，連我們的遠程投射都抵禦不住。如果給我時間，我有把握最多三天，就能摧毀天空之城，抹殺城內所有的異端。”

　　舒歌爾搖頭道:“天空之城的精銳前來襲擊神國大教堂，留守的兵員說明不了他們的實力。”

　　荷波翹了翹嘴角，笑道:“大人，我有個建議。”

　　舒歌爾:“我知道你的建議是什麽，你想率眾再次奇襲天空之城，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在戰略上你的想法很有想象力，攻其不備。我剛才也在考慮相同的念頭，不過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弄清楚天空之城是用什麽手段，毒殺眾多天使前，貿然出擊，我們未必能佔到便宜。

　　此事容後再議，你先下去休息吧。”

　　荷波躬身退出了神殿。

　　有等在神殿外的天使，見荷波出來，靠前問道:“大人，情況怎麽樣?”

　　“舒歌爾軍團長不允許我們再次出擊，突襲天空之城。”

　　荷波淡淡道:“等過了這幾天，我會再找機會跟他提及此事。天空之城總歸難逃被覆滅的命運。這幾天你們小心防范，那些異端驕狂無知，說不定會再次來襲。”

　　眾天使齊齊點頭，荷波很快回到了教堂後方的一處殿宇。

　　這裡距離之前的戰場位置較遠，所以還有幾座保持完整的建築，成了天使軍降臨後的臨時營地。

　　而在荷波走後，中央神殿內，舒歌爾看向教皇:“關於曹延，我有些疑問，想請陛下解惑。”

　　夜色漸深，月光皎潔。

　　神殿內，舒歌爾和教皇的交談告一段落。

　　“軍團長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舒歌爾沉吟道:“我想親自潛入天空之城，看看城內的情況再做決定。”

　　就在他話落的一刻，神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嘶吼，像是某種巨獸在咆哮，音量大的驚人。舒歌爾和教皇等人位於神殿內，仍能感覺到周圍的虛空，被那音量震動，出現了一層層空間漣漪。

　　舒歌爾面色微沉，“是那頭巨熊。”

　　白天的戰鬥，他曾見過圈兒，聽過圈兒脫口咆哮的威勢，所以立即聽出咆哮聲來自圈兒。

　　舒歌爾和教皇等人出了神殿，便見到神殿對面的遠處，夜色中有金褐色的光芒浮現，伴隨著轟隆隆的巨響，似乎是圈兒正在迎面奔跑，往教會內部進行衝擊，撞塌了教堂的一些殘損建築。

　　同時還有一股惡魔的凶厲氣息蔓延如潮，和圈兒並行推進，速度非常快。

　　“天空之城的人又來了?”

　　一些天使反應迅速，正在往圈兒出現的位置接近。

　　“你們看那邊。”裁決之主跟在教皇身後，指著後殿的方向。

　　那個方向的夜空中，響起了一聲慘叫。

　　荷波·文萊森人在半空，胸前染血，看起來狼狽不堪，慘叫就是他。

　　舒歌爾等人轉頭注視時，恰好看見曹延追在荷波身畔，體外有五顆捕獸球旋動，力量擰成一股，從拳頭噴薄而出。

　　被其追趕的荷波仿佛被什麽東西忽然粘滯禁錮，身形停頓，遂被曹延一拳擊中胸口。

　　同一刻，曹延眉心出現一枚紀元神廟的符號，烙印在荷波眉心。

　　哢嚓！

　　荷波的身體被曹延一拳打碎， 位置和他襲擊天空之城，擊殺山丘老巨人的致命傷一模一樣。

　　而其眉心也被神廟符號壓得裂痕密布，他在滿臉的恐懼中，被曹延給打死了。

　　“我天空之城的人不是那麽好殺的。還有那個軍團長，你等著，過不了多久就會輪到你。”曹延聲音未落，身形已經融入虛空消失。

　　裁決之主跟在教皇身畔，就感覺周身發寒，連菊花也在打寒顫。

　　他之前聽荷波說襲擊天空之城，城內的兵員不堪一擊，便覺得情況不妙。

　　數年前審判之主去襲擊魔都寵師協會，曹延當時的實力遠不如現在，卻敢在城外和審判之主搏命，撕逼到死，最終成功擊殺審判之主，可見曹延的膽量和性格，從來不是忍氣吞聲的主。

　　現在，荷波去天空之城殺人放火，裁決之主就猜測曹延肯定不會忍下這口氣。

　　果然，還沒隔夜曹延就殺了回來。

　　他麾下那頭巨熊和惡魔在前邊弄出諾大動靜，顯然是為了吸引教會的注意力，給他潛入教堂內部，親手擊殺襲擊天空之城的禍首荷波，製造機會。

　　而此時一旦得手，圈兒和奧赫也和曹老板保持同步，立即就撤走不見了蹤跡。

　　裁決之主轉了下頭，發現舒歌爾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