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考官立正道:“首長,不用查了,我們全軍都知道,王小偉和王大偉是兩次走上戰場的一等功臣,現在是鋼鐵師一連的連長和指導員。唐清正也是老山攻擊戰的一等功臣,現在是一連的排長。”
中年考官頓時驚異地:“哦,王小偉和王大偉難道就是七九年自衛反擊戰中的那對生死兄弟,看來今天的考核有點意思,鋼鐵一團竟然把他們兄弟倆都派來了。”
陳考官說:“大隊長,以你的眼光來看,他們三個能通過這一關嗎?”
另一年青考官笑道:“從第一階段和第二段的考核來看,他們三人都表現不凡,只是他們排在第一組,能不能通過大隊長的直接考核,那就要點運氣了。”
大隊長笑著說:“只有更好,沒有最好,這種考核憑的是實力,不是運氣。小段,今天是最後一批人員的考核,晚上你回去檢查一下營房的準備情況,一個星期後通過考核的戰士就要前來報到,可不能出任何差錯。”
段考官立正道:“是!”
山頂,王小偉三人穿過樹林爬上山來,突聽到南面傳來“嘭”的聲響,轉身望去只見山嶺中升起一股白煙,肯定是一名考核的戰友出現了意外,在不得以的情況下只能拉燃信號棒發出了求救信號。
王小偉迷茫地:“大偉哥,清正,這次考核好象有點獨特。”
王大偉說:“是啊,真不知道為什麽要考這些東西。”
唐清正不耐煩地:“別管這麽多了,他們愛怎麽考都行,我們反正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這兩天就算餓死也不拉信號棒。”
王小偉罵道:“你才是條死豬,餓死你,我和大偉哥就吃你的肉。”
王大偉笑著說:“人肉我可不敢吃,死豬肉吃一點倒沒關系。”
唐清正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頭,苦笑道:“連長、指導員,你們兄弟倆可不能合起來欺負我。”
“欺負你又怎麽啦,能被我倆欺負是你的福氣,快走吧。”王小偉笑著往山下走,但猛然又停下說:“哎,我們可不能大意,一百個目標要是漏掉一個,這三十公裡路不僅白跑了,肚子也白挨餓了,搞不好還會被他們笑話,那就臉丟大啦。只是現在我的肚子真的餓得咕咕叫了,得趕緊找點東西吃才行。”
王大偉說:“行,先填飽肚子再說。”
唐清正猛然指著山中的一顆小樹說:“快看,那是什麽?”
兄弟倆一瞧,三人大步跑下去,來到半山腰一棵掛著紅果子的小樹前,喜得邊摘邊吃。
王小偉邊吃邊罵道:“媽的,摘點野果吃好象比肉還香,今天是建軍節,而且是我的生日,連裡本來準備包餃子吃的,現在我們卻只能在這餓肚子。”
“咕嘟”一聲,唐清正按著肚子苦笑道:“連長,你別說吃水餃行不行,這三天我們能摘些野果和野菜吃就不錯了。”
王大偉將一串果子遞給弟弟說:“小偉,祝你二十一歲生日快樂。”
唐清正也說:“連長,祝你生日快樂。”
猛地,旁邊的草叢中鑽出一條蛇來,王小偉眼明腳快地一腳就踩住了蛇的七寸。
王大偉趕緊從掏出匕首一刀就砍下了蛇的頭,提起蛇開心地:“蛇呀蛇,你知道我們一天沒吃東西了,主動出來獻身,謝謝羅!”
唐清正說:“指導員,你還真的想生吃蛇啊?”
王大偉說:“不生吃怎麽辦,三天時間光吃野果能保持體力。”他用匕首把蛇釘在一棵樹上開始剝皮,手法熟練地一下子就把蛇皮從上至下剝了下來。
王小偉奇怪地:“大偉哥,
你這一手是什麽時候學的?”王大偉從他腰上取下匕首劃破蛇腹說:“我當兵每一年就接受過野外生存訓練,跟老兵們學的。”他取出蛇膽後又說:“小偉,蛇膽能明目,張開嘴,一口吞下去。”
王小偉吞了下口水,猶豫了一下才張開嘴,閉著眼睛等蛇膽放到嘴裡後一口吞了下去,然後睜眼說:“蛇肉是不是也這樣吃?”
“當然,生吃就只能閉著眼睛往肚子裡吞,不然誰吃得下。”王大偉用匕首一小塊一小塊地把蛇肉割下,三人就你一塊我一塊他一塊地閉著眼睛吞進了肚子,然後趕緊抱著水壺喝了幾大口水,好象吃飽了似的長長出了口氣。
唐清正笑道:“好了,肉也吃了,水果也吃了,我們該出發啦。”
三人繼續向山上走去,登上山頂後對照地圖發現,這裡應該是第一處標記的地點,可四處查看都沒找到標記的位置,急得三人圍著一棵棵大樹和一塊塊岩石打轉。
王小偉氣得火冒三丈地:“他們是吃飽了沒事乾,一個小小的標記也要故弄玄虛。”
王大偉說:“你耐心一點行不行,要是這麽好找就不會讓我們在山上呆兩天了。”
王小偉隻好左瞧右看後走到一棵小樹前,仔細地盯著吊在枝頭下的一個橢圓形蟲繭,發現蟲繭好似被劃開過,他趕緊扯下蟲繭剝開一看,裡面裝著一塊畫有紅圈和寫著“1”字的小石頭,他拿出小石頭歡喜地:“找到了,找到了。”
唐清正跑過來一看,笑罵道:“這些王八蛋,還真會藏地方。”
王大偉笑著說:“這種考核不僅要考我們的耐力,而且更在考我們的眼力和判斷能力,看來我們要仔細仔細再仔細,誰也不知道他們會把畫有標記的小石頭藏在哪,漏掉一個我們就會被淘汰,如果在一個地方花的時間太多,等我們找到一百塊石頭恐怕兩天時間就超過了。小偉,把石頭裝起來,千萬不能弄丟了,不然就會前功盡棄。”
“是!”王小偉把小石頭裝進挎包。
“走,找第二塊石頭去。”唐清正三人向山下走去,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他們到達第二處標記點後通過認真觀察,終於發現一棵大樹的樹杆中間有疑點。
王小偉放下背包和槍,抱著樹杆爬上去,在一塊剝開的樹皮裡頭找到了小石頭。
當三人繼續前行來到一處懸崖上時,竟然是在懸崖邊上的石縫裡才找到小石頭。於是他們每到達一個標記點時,都要花費一定的時間才會從樹叢中,或者岩石下,甚至於樹上的蟲洞裡才能把小石頭找出來,氣得三人每找一塊石頭都要臭罵一頓。
天黑了,三人共找到了十五塊小石頭,可漆黑的山嶺中再也無法找下去,隻得停止前進在一處懸崖下休息,但一天來就叫了一點野果和一條蛇,三人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隻好摸著黑彎著腰在山林裡找野菜,雖然每人都摘了一大把,可在小溪裡洗時對一些根本不認識的又怕吃下去中毒只能丟掉,最後平均分了十幾棵野菜生吃了。打開被子睡覺時又擔心被蛇咬或者野獸侵襲,趕緊搬來石頭碼成一個圈,再砍來樹枝堆起來,三人這才安穩地躺在一起說笑著很快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王小偉三人就踏上了新的路程,同時也改變了策略,行進中邊走邊順便摘取能食用的野菜,每到達一個目標點時實行上中下三路包乾尋找,每人集中精力負責一個方向,上就是抬頭查看大樹,中就是觀察山崖和岩石,下則是低頭在地上和草叢中找尋,找到標記的小石頭後立即馬不停蹄地奔向下一處地點。
一個上午過去後,三人快速翻過了兩座山嶺,也找到了三十顆小石頭,由於事先就摘好了一挎包的野菜,洗了一下後就邊走邊吃,同時又開始采摘晚餐用的野菜,並且抓殺了兩條蛇裝進了挎包。
傍晚時三人又翻過了兩座山嶺,順利地又找到了三十顆小石頭,因為只剩下最後一座山和二十五個目標,於是三兄弟就在山窩中的小溪邊宿營,兩天的艱苦跋涉不僅軍裝被樹枝刮爛,而且汗水把衣服和身上弄臭了,便脫光衣服光著屁股在溪水中開心地洗澡和洗衣服,然後把衣裳晾在小樹上才開始洗野菜和剝蛇皮,生吃完蛇肉和野菜後又光溜溜地擠在一起睡覺。
第三天黎明,三人穿上被風吹幹了的衣服開始最後的衝刺,忍著饑餓在剩下的一座山嶺中專心尋找標記,當第一百顆小石頭裝進挎包,他們相互拍手慶賀後根據地圖坐標奮力朝山下衝出……
山窩中,帳蓬前停著兩輛卡車和一輛吉普車,大隊長和小陳、小段坐在帳蓬外的書桌前翻看著花名冊,他瞧著王小偉三人的名字說:“從通過第二輪考核的人員來看,王小偉、王大偉、唐清正三人的成績比較突出,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通過第三輪考核?”
段考官說:“大隊長,這次參加考核的可都是上過戰場的英雄,特別是王大偉和王小偉更是兩次走上戰場的一等功臣,這麽優秀的人如果沒通過第三輪考核,難道你也不破格錄取?”
陳考官也說:“是啊,他們兄弟倆就算沒有通過第三關,我看也應該破格錄取。大隊長,你說呢?”
大隊長嚴肅地說:“你倆說的雖然有理,我也很欣賞王大偉和王小偉,但考核面前人人平等,我不能因過去的表現還放寬錄取的標準,考核通過我堅決要,沒通過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要。”
小陳和小段隻好無奈地笑了笑。
這時,一名在山包上值勤的戰士興奮地喊道:“大隊長,有人從山上衝下來了。”
“哦!”大隊長看了眼手表,起身驚異地說:“現在才十一點,哪一組這麽快?”
陳考官也起身笑道:“我猜一定是第一組。”
小段說:“對,王小偉他們三人不僅體力好,而且又是一個連的戰友,在配合上肯定默契,提前完成第三階段的考核很有可能。”
大隊長緊緊地盯著山嶺,當看到三條人影衝出樹林飛奔而來時,他莊重地立正挺胸相迎,帳蓬裡也跑出來三名系著圍裙的炊事員,大家興奮地瞧著愈來愈近的三人。
王小偉三人氣喘籲籲地跑到大隊長面前立正敬禮道:“報告,我們已經完成第三階段考核,前來報到!”
大隊長回禮後威嚴地:“請把所有標有記號的小石頭按順序在桌上擺好。”
“是!”王小偉趕緊走到桌前從挎包裡往外掏石頭,王大偉和唐清正急忙按紅色的號碼順序一個個擺放, 王小偉掏出最後一顆石頭時卻不動聲色地握在了手中。
王大偉和唐清正把石頭全部擺好,緊張地抬頭說:“六十六號沒有?”
“快找找。”
王小偉拉開挎包說:“沒有了,都在這。”
王大偉和唐清正焦急地把挎包翻過來,見真的沒有石頭了時,急得一跺腳哭喪著臉說:“完了,肯定是掉了。”
“我的媽呀,功虧一簣。”
大隊長他們也都失望地相互瞧了一眼。
王小偉忙把手中的石頭往六十六號位置一放,調皮地笑著說:“我手上還有一顆。”
王大偉一愣,伸手牽著王小偉的耳朵叫罵道:“這種時候你小子竟敢戲弄我,你不想活了。”
王小偉痛得吼叫道:“掉了掉了,耳朵掉了,大偉哥,快松手。”
“哈哈!”大隊長他們和唐清正開心地笑了起來。
王小偉三人卻精疲力竭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往後撐著身子長長地出了口氣,他瞧著大隊長說:“首長,你真狠兒,硬把我們活活餓了三天,沒死也脫了層皮。三天兩夜,我們轉了個大圈,又回到了這裡,這些小石頭可真難找,不知是哪個王八蛋藏的,連蟲繭裡頭都有,真損。”
唐清正說:“對,藏這些小石頭的人一定是個王八蛋,太缺德了,只差沒藏在他自己的屁股眼裡了。”
王大偉也說:“藏石頭的人腦子裡肯定少根筋,沒有道德經,害人到有一手。”
“呵呵!”陳考官和段考官、及三名炊事員瞅著大隊長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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