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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小團――八零後醬醋青春》一、命運的敲門聲
  對白小丁來說,2001年7月9日是極不尋常的一天。每年7月的7、8、9三天,是全國統一高考日,白小丁是當年四百五十多萬考生之一。在9號下午最後一科“歷史”的考試中,白小丁沒答完試卷就暈倒在考場裡。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在座位上晃了晃緩緩向前撲倒,額頭砸在課桌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像是命運的敲門聲。

  “報告老師,他是我們班同學白小丁,他病了,您快去看看他啊!”坐在白小丁左前方的一個名叫詹小派的女生舉起手焦急地向監考老師報告。

  考場裡有一男一女兩名監考老師,看見白小丁趴倒兩人本有些猶疑,聽詹小派這麽說,男老師快步走到白小丁身邊試圖叫醒他,“同學?同學……”

  “老師,他一定是暈過去了,快送他去醫院吧!”說這句話的,是考場後排猛然站起來的一名高個男生。他臉形長方,頭髮很濃密地根根直立著,鼻梁又高又挺,嘴唇厚厚的,濃重眉毛下那雙靈動的眼睛給人感覺活潑又調皮。他叫顏子明,也是白小丁的同班同學。

  考場裡頓時就有些騷動,考生們東張西望,有的甚至開始小聲說話。女監考老師用指關節急促地敲擊著講台命令大家安靜,然後一指顏子明喝叱道:“你坐下!”

  顏子明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回去,發現兩位監考老師開始商量要去找領導,於是又一次站起來。沒等那女老師發作,已抓起桌上的試卷大步走上前,“啪”地拍到講台上,然後轉身來到白小丁跟前,在男老師的協助下把人背起來,走出了教室。

  當顏子明背著白小丁衝出教學樓,穿越空曠的操場向遠處的大鐵門奔去時,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電影《阿甘正傳》裡的一個鏡頭:阿甘背著負傷的戰友穿越槍林彈雨……他覺得現在的自己簡直就是阿甘附體,胸中情不自禁地橫貫出一股豪邁悲壯之氣。

  學校的大鐵門外,聚集著幾百人的家長陪考團。七月流火,正值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毒辣辣的太陽把沒打陽傘的人逼到了牆根下、樹蔭裡。唯有一個上穿藍色碎花紗綢短袖上衣、下穿黑色七分褲,身材消瘦一臉病容的中年婦女卻像是不怕熱一樣,就站在鐵門前的大太陽地裡,一手提著個保溫水壺,一手搭在額前往校園裡張望著。這女人叫張秀蘭,是白小丁的母親。此時此刻,她的全部心思都系在帶病考試的兒子身上,想著兒子考得怎麽樣了,題目都會不會,能不能達到平時模擬考試的水平?想著等他考完試出來,第一時間就把保溫水壺裡的冰鎮酸梅湯倒出來給他喝……已經忘記了還有熱和曬這回事。

  顏子明背著白小丁跑到門口,等張秀蘭看清楚他背上背著的是自己的兒子,才驚叫一聲猛撲過去,“丁丁,你……你怎麽了?!”

  “阿、阿姨……小、小丁在考場裡暈倒了……我們、我們快送他去醫院吧!”顏小色累得直喘,話已經說不連貫。

  “啊?!那快……快呀……”張秀蘭感覺自己的身體像即將融化的冰淇淋般松軟,跟著顏小色沒走上兩步就已癱倒在地,保溫水壺滾落在地上。

  “這應該是孩子他媽吧?”“這是急火攻心,掐人中啊……”“還是快叫救護車吧……”圍觀的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嘈雜聲四起。

  見張秀蘭也暈倒,顏小色急壞了,正不知道該怎麽辦,一對中年男女上前扶起了張秀蘭。那男的身材頎長,微微有些發福,上穿一件雪白的短袖襯衫,

下擺掖在褲線筆直的黑色長褲裡,一張方正的國字臉上架著副黑框眼鏡,氣度儒雅,一看就是個有學問的知識分子;女的五官娟秀,留著利落的齊耳短發,身穿一件米色砍袖連衣裙,顯得恬靜而知性。  “詹叔叔、何阿姨!”顏小色認出這兩人是詹小派的父親詹明遠和母親何書玉。他們兩位都是丹北市最高學府丹北學院的教授,一個教歷史一個教古漢語文學,今天下午兩人都沒課,於是一起到考場來為女兒打氣助陣,沒想到趕上女兒的同學出事。

  “我來吧。”詹明遠向顏小色點點頭,俯身背起張秀蘭,在何書玉等人的協助下,和顏小色一起把張秀蘭白小丁母子背過馬路,扶進了高考期間顏小色的父親專門為接送他安排的轎車,直奔醫院去了。

  張秀蘭是個老病號,身體虛弱,平時總是病怏怏的。生於五十年代初的她經歷過“地標準”,“三年自然災害”,“上山下鄉”,從小營養不良和成年後超負荷的勞動過早地損害了她的健康。她和白小丁的父親白長山都是苦出身,兩人是在農村插隊的時候認識的,回城後結了婚有了小丁。高中學歷的白長山進中學當了老師,高小畢業的她則分配到丹北市絹綢廠當了工人。後來絹綢廠轉製,她也跟著並軌下崗。因為身體不好,稍微有點強度的工作就無法勝任,所以一直在家休養,平時就買菜做飯洗衣服,照顧爺倆的飲食起居,倒也適得其所。三年前小丁上了高中,她的心思更是都用在兒子身上,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沒等到醫院,張秀蘭在車上就醒過來,抱著昏迷不醒的兒子直摸眼淚,看著讓人心碎。見張秀蘭醒了,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詹明遠暗自松了口氣,畢竟人沒事就好。回頭看一眼暈迷不醒的白小丁,禁不住有些唏噓。做為大學教授,他對高考的認識自然要比別人更透徹。雖然社會上對於高考是否公平這個問題一直有爭議,但不可否認的是到目前為止,很難找到比它更公平的篩選方式,學子們十幾年苦讀,為的就是高考這一天能考出個好成績。象白小丁這樣在考試中暈倒,或多或少都會對成績有所影響,拋開連題都沒有答完這種最壞的情況,身體的不適也必然會影響考生的臨場發揮,很多時候,差十幾分甚至一兩分都會決定考生能不能考上心儀的大學,既而影響前途命運,這其中的乾系實在是太大了!

  顏子明背著白小丁離開良久,詹小派才把目光從門口移到眼前的試卷上。白小丁身體不適她知道,原本還隻是擔心他狀態不好會影響考場發揮,萬沒想到他竟然在考場裡暈倒了!天呐!白小丁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麽毛病?會不會有生命危險……詹小派越想越怕, 心神不定地答完題,再也沒有心思檢查答案,起身交卷出了考場。

  從教學樓出來,詹小派一路小跑到大鐵門口,一出門何書玉就迎上來,“小派,大熱天的你跑什麽呀?怎麽這麽早交卷?檢查了嗎?”

  “不用檢查,歷史我是大拿呀,你知道的……我爸呢?”詹小派邊說話邊東張西望著,好象是在找詹明遠。

  何書玉看著她那張因焦急而微紅的臉,象理解李清照的詞一樣洞悉女兒的心思,“你爸跟車到第一醫院送白小丁去了……”

  “對啊媽!那個白小丁是我同學你見過的!”正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問起的詹小派急切地說。

  “嗯我知道,是顏子明背他出來的,結果白小丁媽媽看到白小丁昏迷,大概是受了刺激,也暈倒了……”

  “哎呀這可怎麽辦呀……”小派急切得忘了掩飾,對何書玉說:“媽你回家吧,我到醫院看看他們去。”

  “等一下,”何書玉從包裡掏出一個傻瓜相機,“小派,今天你高考結束,特別的日子,留個紀念吧。”

  “哎呀媽我不照了,你自己照吧。”詹小派說完轉身跑開。

  “噯……”眼見著女兒跑遠了,何書玉一臉苦笑,“這丫頭!我自己照算怎麽回事?”

  午後的太陽像在往地上灑火,暴露在陽光下的一切被蒸騰著,仿佛隨時會融化掉。詹小派一路小跑著,汗水沿著她的臉龐不斷流淌下來,浸濕了她的T恤,但她全然不顧,隻想馬上飛奔到醫院,去看望那個讓她牽腸掛肚的白小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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