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塗啦?你忘啦,今天老虎在天王堂幫武大做事,武大不是賞了他兩盒火柴嗎?”
“是啊,我的確給忘了……有這東西真好!”
兩個人正說著話,早已經把睡在堂屋裡的程老虎給吵醒了,程老虎從被窩裡面探出腦袋來叫道:
“是啊,爹,娘,武大哥那裡的東西都非常的神奇的,他還送了我一個機器人呢,我剛才連做夢都在和機器人一起玩!”
“呵呵,睡吧,老虎!”
“嗯,爹,娘,我再告訴你們一件事情,武大哥和我講過了,只要火柴用完了,可以私底下隨時去問他要!”
“真的?”
“真的。”
“那太好了!不過,平白無故的去要了別人的東西,總會覺得有一些不好意思……”
“爹,娘,武大哥也和我說過了,不用不好意思,他說我們是兄弟,理應互相幫助!”
“是嗎?哈哈哈……”
“跟著我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右手左手慢動作重播……”程老虎輕輕的哼起了武直教他的歌曲。
家徒四壁的小屋中,因為這歡快的歌聲而顯得溫暖。
夜終於再次變得靈靜。而那兩個女人哎呦哎呦的聲音則變成了催眠曲。
程老虎漸漸的進入到夢鄉。
武直不知道,他今日開辦的“旺夫行動”這種特殊的傳播火種的方式,已經如同一道光一般,將程老虎的心照亮。
……
……
北郊外。
十裡亭。
從天王堂離開後,以顧大嫂和解珍解寶兄弟的腳程,不過半個來時辰,三人就與早一步來到這裡的孫立等人會齊。
樂大娘子抱著兩歲大的兒子,與阮小七的老娘一起坐在馬車內,樂和坐在車前當馬夫。
值錢的物件都整理在廂籠中,放在馬車裡。
孫立騎著一匹劣馬前後照應著,而孫新、阮小七、白勝則各自坐一輛驢車,驢車上另堆著些不值錢的衣物與被褥等,顧大嫂三個人趕上來之後,早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連忙將武直送給他們的幾大箱東西,連人帶東西一起軟倒在驢車上。
“怎麽累成這樣?”孫新挪開些位置,坐到板車頭的橫杠處,問道。
“武大送了我們好些東西,沉得很!”顧大嫂躺倒在板車上,歇息著道。
“是些什麽?”
“聽他說,是什麽,方便麵,火腿腸,我忘了……”
“方便麵?那是什麽東西?做什麽用的?”
“是吃的。”
“是吃的?武大手藝那麽好,他送的東西肯定好吃得不得了,正好我肚子餓了,快取出來看看!”
“有吃的?是什麽好東西?快拿出來,我肚子也餓了……”孫立一聽有東西吃,也立刻打馬湊過來。
“快拿快拿!”另外兩輛驢車上的阮小七和白勝也都來了勁,催著解珍解寶快把吃的拿出來:
“這該死的天氣,冷得要命,七爺我是又冷又餓,正唱著滿腹的悲曲呢,幸好那武大倒是體貼,知道送些吃食過來……”
“停車停車!”
車隊停了下來,孫立跳下馬,七個人一起,湊在三輛驢車前。
“這是什麽?”孫立抱起一個紙箱子,上上下下的看。
“我來看看……”顧大嫂手裡握著打火機,借著火光認了半天紙箱子上面的字,表示放棄了:“我也不知道哪是哪,反正全都是吃的就對了!”
“樂和,
你來看看!”孫立叫坐在馬車上的樂和:“這東西花花綠綠的,上面字倒是很多,就是挺難認……” 樂和也跳下來,走近一看:“嫂子,你先前說,都有些甚麽東西?”
顧大嫂答道:“有些方便麵,火腿腸,還有兩樣,卻記不得了……”
樂和再看了看道:“姐夫,這便是方便麵。”
“方便麵?這就是方便麵?”孫立一愣:“武大那裡的東西名字可都取得快,一會兒叫什麽西北風,一會兒又叫什麽方便麵,就是不知好不好吃……”
“放心吧,武大送給我們的東西,保證口味差不了!”白勝豎起了拇指說道,眼睛裡望著那紙箱子,口水早已經流下來。
這時樂大娘子聽了眾人的討論,也掀開了馬車簾子的一角,探出半邊身子來,對著孫立柔聲叫道:
“官人,有面吃的話,給我們也送上幾碗來……”
果然是一個好娘子,人長得標致,聽其聲音也知其賢惠,怪不得當初大鬧登州時,起初孫立不太願意呢!
有這樣一個溫柔漂亮的娘子守在家裡,又是好好的軍官當著,誰願意去拋了家業,衝州撞府?
“好的。”孫立口中答應著,心上卻犯難。這箱子見都沒見過,就算裡面是吃的,可是卻也不知該從何下手,這下子就有些為難好漢了……
還是顧大嫂大膽,再加上樂和精細——畢竟一者是在天王堂裡也跟著武直見識過一些東西了,另一者呢,在招安前是闖過大江南北的, 知曉各地的風俗和鄉音,看過不少世事,後來又曾在王都尉府中留用,見識過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也有過不少了,因此自然有些道理。
當下,二人一起合作,樂和指著紙箱的貼合處,請顧大嫂用力,只聽嗤拉嗤拉的聲音,那個紙箱算是被暴力給破解了,露出了裡面擺得整整齊齊的,一包又一包的方便麵來。
“這又是什麽?真是古怪!”孫立拿起一包方便麵,翻來覆去的看印在包裝袋上精致的圖畫。
“哇,好誘人,看上去就覺得非常好吃……”白勝道。
“可是,這該怎麽吃?”孫立將手中的方便麵塑料袋摸來摸去:“這裡面有一個硬塊!好像是一塊石頭!”
“石頭?”顧大嫂一驚:“不可能吧,武兄弟怎麽可能送一箱石頭給我們?”
顧大嫂也拿起一袋方便麵在手中摸,她用的力氣卻大些,只聽一聲響,袋子裡面的面塊被捏破了,嚇得眾人一跳,白勝叫道:“怎麽回事?”
顧大嫂也傻眼了:“壞了,我好像把它捏斷了!”
“捏斷了,怎麽會捏斷了?這真的是可以吃的面條嗎?”孫立發出了疑問。
只聽又是嗤拉一聲,阮小七已經自取了一包面,學著剛才顧大嫂開箱子的辦法,暴力一解,就把面袋子給扯破了,露出裡面一塊白黃白黃的東西來……
阮小七皺皺眉,聞了一聞,然後就往自己的嘴和指著紙箱的貼合處,請顧大嫂用力,只聽嗤拉嗤拉的聲音,那個紙箱算是被暴力給破解了,露出了裡面擺得整整齊齊的,一包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