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先別急，這樣，你把這塊補丁重新給剪一下，給我剪成個口袋……”

　　“剪成個口袋?”

　　“嗯，看好了，剪成像這樣，明白嗎?”武直的手中拿著那塊布，給金蓮比劃出一個現代衣服上最為流行和通用的一個口袋的式樣來。

　　其實也就是在下面的部分弄出個幅度不大的V字形態來。如此，那塊方方正正的補丁就變得不那麽規則了，有了一些圓潤感。

　　“像這樣啊?”金蓮比劃了一回給武直看。

　　“對，是的，你先照這樣把它給剪裁好了，然後，給我縫回來，不過，記得最上面的這條橫邊不要縫……”

　　“為什麽?”

　　“因為這樣就成了一個口袋啊，我就可以隨身塞些錢在胸口這裡啊……”

　　“哦，明白了，明白了。”

　　金蓮一聽，就立刻開始動工了。她跪在武直的身前，把那塊方方正正的補丁布放在地上，先拿尺子給比好了，然後將兩側給剪去一部分，再將下面的V字部分給剪好，自己看了看確定挺滿意之後，開始給武直縫在胸口上。

　　她倒心靈手巧，很快就照武直的要求完了工。

　　“哇，沒想到，用這種方式來打補丁的話，倒也挺好看的嘛！”

　　“切，我早就和你說過了，你卻不信我，我跟你說，打個補丁算什麽，我們那個時代的人，還以破洞衣作為時尚呢！”

　　“破洞衣?”

　　“就是比如在胸口這裡掏一個桃心，半遮半x露的，抓人的眼球……”

　　“在胸口掏一個桃心?”

　　“是的。”

　　“……”金蓮想不透是怎麽著掏一個桃心，又如何抓人的眼球。

　　“還有的，又比如在腿這裡挖出個洞來，好把膝蓋露出來……”

　　“把膝蓋露出來?為什麽要把膝蓋露出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大概是想向人展示一下，自己的膝蓋有沒有跪壞吧，潛台詞是，我還挺粉x嫩，有意向的話請一定不要多顧忌，請收下我的膝蓋……”武直胡謅。

　　“什麽叫請收下我的膝蓋?”

　　“就是‘我給你跪下了’的意思。表示一種景仰與愛慕之情，心服口服。”

　　“原來如此。我懂你的意思了，就是說，跪有兩種跪，一種是被逼無奈的，一種是心甘情願的，你說的這是第二種，你們那裡的人表面上看讓人覺得奇怪，穿衣又露胸又露膝蓋的，其實是一種有意或者無意的，偏於主動的求偶方式，對嗎?”

　　“對對對。”武直連連點頭，心想，我去，我說的是什麽意思我自己都沒搞明白，你倒給搞懂了，如此，我能不點頭?

　　金蓮這個悟性，武直不得不服。

　　於是問她:“你說的這兩種跪，你有做過嗎?”

　　金蓮答道:“第二種跪還是不曾有的，我長這麽大，還沒有哪個男人能叫我完全心服口服到願意跪著和他說話、伺候他的，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兒膝下難道就什麽都不是?不能輕易跪得的……”

　　“那你說女兒膝下有什麽?”

　　“這個，我看，女兒膝下有柔情！”金蓮想了想，得意回答道。

　　“我看不是女兒膝下有柔情，是女兒膝下有淤青吧！哈哈哈……”

　　“你胡說八道！”

　　“怎麽，是不是跪多了，被我一說就惱羞成怒了?”

　　“就算我跪別人也不跪你！”

　　“這麽說來，你倒是跪過不少了?”

　　“有什麽辦法，

以前小的時候倒還好，後來一長大就不得不在夾縫中生存，有時為了不挨打，就隻好下跪認錯了，在王招宣府中的時候還算是好的，到了張府那裡簡直是人間煉獄，那個張老頭色迷迷的，卻有賊心沒賊膽，而那個余夫人則整天板著個臉，不從他家男人那裡去下功夫，卻整天把我們當作是仇人一樣，守得死死的，真是服了他們了……”　　“……”

　　“還有，現在明明都已經有椅子了，尋常百姓家誰家不用椅子了，但是，偏偏在那些大戶家，卻還講究風雅，平常吃個飯，見個面，好好的有椅子不坐，非要跪在平地上，連累得我們原本只是買入府中唱曲的，也不得不跟著一起跪著，一跪少說也是一兩個時辰，看他們吃酒玩樂，我們卻什麽好處都沒有，還得在旁邊傻傻陪笑……”

　　金蓮說起往事來，立刻就開啟了吐槽模式。看來，被賣進大戶人家當樂女的滋味對於金蓮而言，實在不好受。

　　武直也不安慰她，安慰的話有屁用，還不如直接取笑她來得更實在，畢竟一笑解千愁，至少當時很痛快:

　　“金蓮，哦，不對，娘子，這麽說，關於下跪，你倒是挺有經驗的嘛……”

　　“人家男兒都說，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只是個女流，卻也知道就是這一跪，給跪出個江山來……”

　　“什麽意思?”武直一愣， 不解個中其意。

　　“簡單啊，人們跪的是什麽，跪的是權貴啊，你不跪，權貴也就不能高人一等了，不能高人一等了，所謂江山社稷也就不穩了，如此說來，這一跪，不就跪出個江山來……”

　　原來是這麽個意思，如此說來，的確這一“跪”，跪出個和諧的江山。

　　武直笑了:“不說那個，就說你，來，讓我看看你的膝蓋有沒有跪壞……”

　　“不給你看。”

　　武直伸手想要去摸金蓮的褲腿，金蓮卻站起了身來，麻利的回到床了邊，鑽進了被窩裡。

　　“你連腳都給我看過了，看看膝蓋又有什麽大不了……”

　　“對於我們這邊的人來說，女人的小腳很重要，不能給人看，但是我卻不在乎，而對於你們那裡的人而言，小腳不重要，但膝蓋卻重要，我當然不能讓你佔便宜！”

　　金蓮這邏輯，也是讓武直醉了。

　　在武直看來，以金蓮這個性，就算是放到現代去，也一樣能夠馬上就適應。

　　現代女性精明、能乾、前衛、開放，既上得廳堂，又下得廚房，乾得了木馬，拚得過流x氓，哪怕是出門在外，置於男人堆裡，也一樣能夠出沒得遊刃有余，既露得了二x奶，又鬥得過小三……

　　她們既懂得身為女人的優勢，又知道拿捏分寸，為了自己想一樣能夠出沒得遊刃有余，既露得了二x奶，又鬥得過小三……

　　她們既懂得身為要的而付出努力，既依賴男人，又不完全仰仗男人，甚至她們的人生比男人還要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