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明人不說暗話的,你卻這麽忽悠糊弄戲耍我。
不帶這麽欺負人的好嗎?
“潘金蓮!”武直大喝一聲。
“怎麽啦?”金蓮嬌滴滴。
武直又說道:“既然洗了腳,可不能白洗,得討點福利。”
金蓮納悶道:“要什麽福利?”
“你說你腿長,得讓我看看。我看過了,心裡有了數,才能夠服你。”
“剛才你不是看過了?”
“那是小腿。得再往上露一露,好讓我看個真切。”
“你到底想要看什麽?”
“比如膝蓋,比如大x腿什麽的,或者,換個方法,從脖頸上開始看,由上往下也行的……”
“你想得美呀!”
“怎麽就想得美?你腳都露了,還有什麽不行的?”
“不行,腳能露,別的地方不能露……”
“這是什麽歪道理?對於你們現在的人而言,腳不是女人最為隱私的地方嗎?”
“是呀。”
“那還有什麽問題?”
“問題在於,在你們那裡,腳算不得什麽稀奇啊,別的地方才真的叫隱秘,所以,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得照你們的風俗來!”
“你殺了我吧!”
“弑夫之罪,人神共誅。我不殺你,好自為之。”
“……”武直差點就要啞巴了,金蓮這雙利嘴呀,冷靜,千萬要冷靜,想了想,隻好和她再講道理:“還記得我給你講過的生意之道嗎?”
“記得。你給我面子,我給你金子嘛……”
“不是。那個是夫妻相處之道。”
“哦,記得。雞生蛋蛋生雞嘛……”
“對的。那你知道雞生蛋蛋生雞的關鍵在哪裡嗎?”
“在哪裡?”
“在公雞那裡。”
“為什麽?”
“因為如果沒有公雞的話,這個循環就一定會中斷,雖然沒有公雞的情況下母雞也可以下蛋,但是,下的卻是未受x精的蛋,是孵不出小雞的,只有公雞才能夠幫母雞受x精,下出可以孵出小雞的雞蛋來……”
“什麽意思?”胭脂虎傻眼了,說起雞啊,蛋啊之類的事情,她不太懂。
“所以,你得對公雞好一點兒……”武直道出了重點。
“哦,哈哈,我明白了。”金蓮秒懂了,笑道:“我對你怎麽還不好,都破格讓你洗腳了,可別不知足了……”
知足?
洗腳,知足?知足,洗腳?
武直心想,給你洗個腳了,這就算“知足”了,果然和女人扯皮,歪道理一個接一個的壓死人。
金蓮又道:“對了,你的手怎麽樣,還酸痛嗎?”
武直答道:“還有些。”
金蓮道:“為了今天的晚宴,你又累壞了。本來趁著沒生意,剛好叫你歇息的,沒想到,還是不得閑。我看,你的手,一時半會兒的想好是不太容易的了,說真的,這個時候,我倒真的希望,明天最好還是不要有生意的才好呢……”
武直感受到了一股暖,收了心,笑罵道:“放屁。做生意的,哪有渴望生意不好的?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原來武直剛才和金蓮那番鬧,是真的動了賊心了,恨不得真的懶得去管身邊的這個玉人兒到底是金蓮還是佛桃,乾脆把她給強做了算了,所以才起了主動的挑逗心,這會兒終於清醒了過來,自知自己若是禽q獸了,便對不起女友佛桃,若是能夠回去被她知道了,肯定要罵一句男人都是下半x身動物,況且,自己的這番移情對金蓮也不公平,此刻,聽了金蓮的這句暖心語,因此,倒冷靜了下來,穩住了那不爭氣的淫x蕩心。
武直罵金蓮放屁,金蓮聽了也回道:“呸呸呸,你才童言無忌呢!是呀,做生意的,有誰但願生意不好的?但是,生意再好,也得量力而行啊,若隻為生意,卻丟了身子,留得頑疾,那豈不是本末倒置,得不償失嗎?你說說,人活一世是為啥?”
“苦中作樂唄!”武直答。
“苦中作樂是不錯的,這叫活神仙,但是火中取栗卻不行,這叫奔命鬼。若是身體垮了,拖著一副病體,那就不是苦中作樂了,而是病秧子,藥罐子……”——注釋:金蓮說苦中作樂是活神仙,因為這是一種豁達的態度與人生,就像置身事外的神仙一般,雖有苦纏身,卻依然快樂。奔命鬼:奔命在方言中有貶義詞,一般指人的一生雖然奔波勞碌,卻無甚所得,是個苦命。就如火中取栗一樣,雖拚盡舍去了一切,卻得不償失。
武直笑了:“娘子說得在理。”
金蓮笑道:“當然在理。其實今天雖然牛肉面的生意受損了,但是收入卻反而見漲的。所以,我才不怕的,反倒希望明天也像今天一樣,不用去做面館的生意,好叫你歇歇……”
武直道:“娘子,你沒覺著今天蹊蹺麽?”
金蓮道:“你是說,那些聽歌的人有問題?是的,我也注意到了,今天有一幫子人,看樣子像是做工的,不像是肯舍得花大價錢的人, 一兩銀子一首的歌,別的做工的人都只是旁聽,或者偶爾才點上一首,但是,他們每個人卻都一連點上兩三首,這個手筆,有點反常……”
“嗯。那些人的名目,你都記下了……”
“都在本子上記下了。你要不要過目?”
“不用了。顧大嫂不在,帳目就全交給你來管“給我把那隻簸箕抱來。”金蓮端詳完了,掃了武直一眼,卻把一雙洗得白淨的腿塞進了被窩裡,坐在了床頭,指使著武直將她做女紅的竹編簸箕抱到她床上。
武直照做了,金蓮做起針線來,不理武直。
“說好的暖身子呢?”半晌後,武直忍不住,發問了。
“別急,就算我今晚不睡了,也會替你做好這套貼身的衫子的……”工的人都只是旁聽,或者偶爾才點上一首,但是,他們每個人卻都一連點上兩三首,這個手筆,有點反常……”金蓮道。
“什麽?”
“有了這套保暖的衫子後,你就不冷了……”
“什麽?”
武直傻眼了,說好了我為你洗腳,你替我暖身子,原來就是這麽一回事?理了。我懶得過目。這些人先不管他,準備睡吧,明天是老憑子貴日,忙得很呢,而且今晚有你牽頭,引出了鐵扉道人的話來,從明天起,牛肉面的生意應該是不會再有影響了……”武直鑽進了地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