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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耶律帝應說:我大遼太祖……不好改,在這通知一下,抱歉!
早死?誰***想早死。想早死,誰還找神仙,直接抹脖子不更快嗎?
當然,這樣的疑問,是沒有人敢問的。怎麽說面前的都是神仙。“那個,仙人,您是不是說錯了?”
對,一定是這樣,是仙人說錯話了。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才靠譜。比起早死什麽的,說錯更有說服力,也更加為他們所願意相信。
“說錯?”寧采臣認真想了想,說,“不,沒有說錯。我是說真的,莫忘了我的神職,我乃是死亡之神,自然是管死不管生。”
什麽解釋,都沒有神職重要。南鬥掌生,北鬥掌死,這已經是深入人心。
這一下,他們信了,是不得不信,卻也是失望不已。
“真的?你不是為了賞賜,才故意這麽說的?”只有耶律敏兒仍然是不信的。她不得不懷疑,實在是寧采臣給她的初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當然,南鬥掌生,北鬥主死。這天上神職,各司其職,自然是沒有虛假。”寧采臣嚴肅認真說。
這一下,是真的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
明明遇到了神仙,卻無法長生,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如此……耶律帝,他們心中剩下的只有悲哀了。
與此同時,同樣在悲哀的還有錢塘李公甫他們。
佔領杭州,方獵的力量發展壯大,“眾殆百萬”。各地百姓紛紛揭竿而起,響應方臘起義:浙北有蘇州石生和湖州陸行兒,浙東有剡縣裘日新,浙南有仙居呂師囊、永嘉俞道安,浙西有婺州東陽霍成富。蘭溪靈山朱言、吳邦。這時在浙西的方臘部將鄭魔王、洪載和響應部隊已佔領了婺州、衢州、處州等地。
在杭州作出了分兵“盡下東南郡縣”的決策,派方七佛率領六萬人馬進攻秀州,以圖北上,攻取金陵。實現“畫江而守”的計劃。
方臘自己卻沒有離開杭州,而是調兵直奔錢塘縣而去。
“這反賊不去攻打大城,為何獨來我錢塘?”最怕的當然是本地縣令,但是再怕,他也想知道個為什麽?
其實不只是他,就是方臘自己人也想知道個為什麽。“聖主,這錢塘如此重要?還需聖主親自前往。”
開口詢問的是方臘本家方肥。佔領杭州後,他已經讓封為宰相,這話也正當他問。
方臘一撫須,不無得意道:“我去錢塘,非為錢塘,實為一人。”
“何人需聖主親往?”眾人問道。
方臘:“其是何人,我也不知。”
這是什麽答案?眾人面面相覷。
方臘繼續說:“大家夥應知道興周八百年的薑子牙。”
立即有聰明人問道:“聖主是說錢塘有薑子牙?”
方臘笑而不答。不過他是知道,他為的才不是什麽薑子牙。而是一紙榜單。
薑子牙懸掛榜單,而得天下,我也可以。
大軍出發。[]眼看便進了錢塘地界。“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縣令急得團團轉。
李公甫他們躬著身子,頭垂得很低,不僅一句話不敢說,更是怕縣令看到自己。
楊知縣:“你們就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李公甫眾人低頭,不敢抬:“是。”
“是什麽?”楊知縣一喜,希望他們想出個辦法來,不由探了探身子。
不想眾人卻說:“是沒有辦法。”
“氣死我了!”楊知縣面色鐵青,“都是一群廢物!”
眾差人又應:“是。”
楊知縣:“是什麽?”
眾差人:“是廢物。”
楊知縣怒極:“都是一群只會說是的廢物。”
眾差人又應:“是。”
楊知縣:疑?好熟,怎麽說著這麽順口?“下去。下去,都下去。”
眾差人應是而下。
這時,楊知縣那三姨太卻說:“老爺,怎麽辦?你可不能降了啊!”
楊知縣:“吾讀聖賢書,豈能降那無君無父之輩……”好一番慷慨陳詞。
三姨太在穩住他,卻又去了另一個地方。
這是個酒家。卻也是個接頭點。
出現在這的三姨太是一丁點兒官家娘子樣兒都沒有,而是一個普通婦人。只聽她問道:“不是說大軍一到,便讓他投誠嗎?為什麽又改了?”
她對面是個賣酒的老人,老胳膊老腿,似乎隨時入了土,只有目中閃過的精光,說明他的不凡。“這方臘狼子野心,自從得了勢,越來越不聽我們招呼了。我們想讓他直攻汴京,他卻非要下南方!”
“那怎麽辦?”三姨太這些人是知道的,老主子是一門心思趕趙家人下台,卻沒有想到這扶持的人竟然不聽令了。
老者說:“哼!咱們布局這麽些年,為的是老主子的公道。既然他不聽咱們的,自以為翅膀硬了,那咱們就要讓他們知道,沒了咱們,他一座城池也攻不下。真以為打仗是簡單的事。”
“是。”三姨太先應了是,又說,“可是錢塘無兵無糧,如何守住?”
兵、糧早已調了北上。若非如此,方臘也不會這麽勢如破竹。
老者卻說:“不用擔心,錢塘有兵有糧。”
三姨太:“有兵有糧?為何我不知道。兵在哪?糧在哪?”
老者:“你忘了杭州有個寧采臣了。”
“寧采臣?那個出使的寧采臣?”三姨太問道。
老者說:“不錯!他的生意不僅做得極大,更從方臘那兒得知,這梁山也與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粱山?另一處反賊?”
“不錯。”
嘶三姨太隻覺牙疼。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讓人逼得出使……怎麽看,都是個迂腐的老實人,竟然與賊寇有聯系。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當然了,這就好比現代一個宅男,搖身一變,成了恐怖份子一樣讓人難以相信。
三姨太說:“可是他就是有這關系。又與錢塘有什麽關系?他現在在遼國,怎麽找到他,讓他派來援軍?莫非主上在遼國也安排了人?”
老者搖搖頭說:“不是。”不等三姨太詢問,就聽他繼續說。“但是他在錢塘有親人。”
“你是說李捕頭?”三姨太立即想起李公甫來。
老者:“不錯,就是他。”
三姨太:“可是他行嗎?”不是她不相信主上的分析,而是在她看來,如果寧采臣真的看重他,為什麽不帶他入京。
一人富貴了,親朋投靠,在這時代是極正常的。
三姨太又哪兒知道。寧采臣一到京師,便得罪了太子。如果只是太子還沒什麽,但是明知道京師守不了幾年,還把自己親人往京師帶。那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而是在人家的人生十字路口上,狠狠踹上一腳,把人帶進懸崖裡。
這柴氏是不知道寧采臣知道未來的歷史,但是在他們看來得罪了太子。又與佛門交惡,寧采臣不帶親人入京師才是正確的,所以他說:“我們已經研究過寧采臣。這人對自己的親人極為重視。所以,你一定要想方設法讓他出面。這是主上的命令。”
“是。”是命令,她就要服從。
他們這些人不僅僅是服從主上的命令,更是要報仇,向趙氏報仇。因為他們這些人都是當年柴氏舊部的遺孤,都是死於那場叛亂的忠君之人。
老者看著三姨太離開。口中喃喃自語:主公,成不成就看他可以拉出多少人來了。這外人到底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還是我們自己人啊!
寧采臣的身份,他們已經確信無疑了。這麽些年來。凡是當年的忠良之後,至今沒有反數的。而這方臘剛剛起事便不聽話了。
老實說,他們這幫老人是不喜歡方臘的。就是起事之初,他們也是堅持寧采臣為主,只是有人提議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再加上初起事時,他們潛伏的人幫助打開城門。確實也是無往而不利,也就不再爭執下去。
可誰想到,這方臘地盤一大了,竟然不再聽指揮了。
三姨太悄悄回了後衙。
楊知縣不再寫字,而是以酒澆愁,頹廢的樣子,瞬間便老頭子一般。
看他這樣,三姨太一臉的鄙視。心說:酒囊飯袋!總是罵別人廢物,實不知你才是最大的廢物!不是為了主上的事業,誰會嫁與你。
想是這樣想,進了屋,她便換上笑容:“老爺,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又喝悶酒了?”
楊知縣抬起一雙醉眼:“是三姨太啊!不吃酒又如何,這反賊一到,本知縣是必然人頭落地!”
想哭,卻沒有淚,只有苦澀,以及心死如水。
廢物!無能!這趙家人以這樣的人的官,必然要丟掉江山。三姨太心中罵道。但是再罵又如何?這男人廢物才更好掌控,這也是她當年選中他的原因。
表情不變,三姨太繼續說:“老爺,你一個人發愁,為什麽不找手下一起來商議。”
“手下?那一幫廢物!一點兒用都沒有……”說到手下,楊知縣是動了雷霆之怒。
自己是什麽?是文人是大老爺。
自五代及宋以來,這文官便是不用做事的,只要有聖人不言就夠了。
讀過書,又做了官,楊知縣如何能不知道,儒學克己複禮而不務民本與人本這一看似華麗與文質彬彬的“社會實用美學”功課,終於在它誕生一千年之後發揮出了漸慢效應。這種功效是如此之獨特,算得上是中華傳統文化之一端與中國封建帝統真誠合作的傑作。
楊知縣不是現代人,如果是,他一定會大唱《我開始搖滾了》。
我從小很刻苦
可學的東西沒用處
我學了十年算算數兒
它最後讓我喂豬
你給我指了條路
叫我替你抗包袱
活著就得裝糊塗
要不然就開除
……
這不是靡靡之音,而是知音。
什麽半部《混語》治天下?我四書五經無所不學,可是到了現在,我連一個縣城都管理不好。
可是這樣的事實,我敢說嗎?一旦說了,才是自絕於仕林。
我有什麽辦法?就是孔聖人來了。也沒辦法。要不然,當年也不需要他滿世界跑了。
不過,他要是不跑,這儒學也傳播不開……害人不淺!唉!這與我何甘。還是吃我的酒吧!
楊知縣搖了搖頭,他雖有所醒悟,但是世事如此,他又有什麽辦法?就是八百多年後,人們不依然像他一樣,學好數理化,該養豬的養豬。該賣冰糖葫蘆的賣冰糖葫蘆。
只是多少人像楊知縣現在這樣,起早貪黑,弄壞了視力,花費了金錢與光蔭,最後得到了什麽?早做生意的話,現在也不用還上學貸款,更加不用為還房貸發愁了。
一步慢,步步慢。十年前十萬的房子。十年後五十萬上百萬,你都買不到。
看楊知縣還要喝酒,三姨太直接伸手把他的酒壺奪了下來。
“唉唉唉!”楊知縣的嘴唇跟著酒杯跑。都跟不上。“你這是要幹什麽?”
三姨太:“只是吃酒,問題使解決了?”
楊知縣:“吃得醉了,殺頭不疼。”說著又去搶酒吃。
三姨太怒了,把酒壺酒杯往桌上一摔,怒聲道:“吃吃吃!再吃就真的死了!”
楊知縣對這樣的暗示還是極敏感的,官場上,不會做事不要緊,但得會做官。怎麽暗示,怎麽模棱兩可。他楊知縣也有研究的。
“夫人,您有辦法?”楊知縣酒杯也不端了。上前便攏住三姨太,萬分親熱。
男人是臭的,特別是這頹廢的男人。幾天不更衣洗澡,汗臭味,怎一“餿”字形容的貼切,再吃酒。
酒在人體。在口腔,在胃液的發酵,離得老遠都能熏死人。更不用說上前攏住了。
那股味兒,三姨太當場都差點兒吐了,但是她卻強忍住了。“老爺,你忘了李頭了?”
臉是不敢動著楊知縣的,太難聞了。正好借著不滿,把臉偏向一邊。
隱藏之下,楊知縣一點兒都沒有看出三姨太的不滿。“李頭兒?他?他的功夫是不錯,夫人是說讓他保著咱們衝出去?”
三姨太:“老爺,逃了又有什麽用?老爺逃得過大宋律法嗎?丟土失地,是個什麽罪過,老爺比奴清楚。”
楊知縣:“夫人,快別嚇唬我了,我已經快嚇死了,夫人有什麽法子,盡速道來。”
三姨太說:“老爺,這李頭兒可是有個親人寧采臣。”
“是,是了。可以……”楊知縣手舞足蹈不一會兒,他便停了下來,因為他“可以”不下去了。可以怎麽樣?他哪兒知道,隻得拿眼看自己姨太。
三姨太說:“據說這寧大人,手下人可不少。”
楊知縣:“手下人,他一個京官,能有多少手下?”
三姨太見點不醒他,繼續點他道:“老爺,這寧大人生意做得極大,單是船隊,五千好手也不只。再加上他幫工的、家屬,湊出幾萬人也不是問題。”
“沒錯!有了幾萬人,這錢塘絕對可以守住,至不濟也可以等到朝庭的援軍來。”
引導的作用,是極大的,特別是這成就感,是絕對別人告訴你比不上的。
楊知縣心懷大慰,大有以後走哪便帶三姨太去哪之感。“好夫人,好夫人!你真是我的賢內助。”說著便欲吻上來。
三姨太把臉一偏,恰好躲開他的臭嘴,面帶微怒:“哼!夫人,夫人。我什麽時候才能得個夫人的封號?”
見她是為此生氣,楊知縣哈哈大笑:“快了!這次只要守住錢塘,絕對少不了你的夫人封號。”說著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尖。
三姨太:“就是有封號,也是你家中的正牌夫人。我一個妾室,哪兒輪得到我的封號。”
楊知縣不語了,因為這是事實。
不要以為後人老說古人女人是男子的附庸,就真的信了。其實不然,後世關於對古人女子社會地位的描述,那描寫根本就是妾,而不是妻。
妻與丈夫的社會地位平等,只有妾才是貨物一樣,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所以三姨太一說沒她的份,楊知縣也不出聲了。這立了大功,皇帝只會封賞人,貨物是不會封賞的。這是規矩。
楊知縣知道他沒有本事改變,卻對外大聲說:“李頭兒,你進來。”又柔聲對三姨太說,“寶貝兒,你先回房去,我要處理大事。”
“哼!”一聲冷哼,看是不買帳,卻轉身回了內室。
她這邊進去,楊知縣整整衣冠,酒是不喝了,直待李公甫進來。
“頭兒,一路走好!”眾差人帶著同情的目光送別李公甫。
么壽!我又不是去赴死?至於嗎?
但是李公甫只是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因為他自己也知道,這次是好不了了。
臨到門前,說是門,卻沒有們,只是一個圓形,做成了門的樣子,但是卻隔開了內外室,楊知縣正坐在裡面等他。
李公甫深吸一口氣,然後把頭一低,便向前走去,計算著差不多到了楊知縣的面前,他再把手一抱:“大人,李公甫來到。”
這臉是絕對不露的,低得極低,差不多與地位平行。就這樣,還不能踏錯一步,這也是他們這當差的練出來的一項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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