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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蛇傳開始》第一十三章、巫蠱
寧采臣皺著眉。  “王兄,你已到達多時矣。”

  “這不可能,我不過方下馬,不信你問這位小娘。啊……”王複手指著。可他面前哪兒還有什麽小娘在,一個草人,幾叢亂草,亂草上是一堆圓乎乎的牛、羊糞便。

  “走,先離開這裡。”

  這裡這麽詭異,王複自然不敢多呆,巴不得早早離開。

  隻是太詭異了,以致於他的手腳都不聽使喚,還是寧采臣扶他上了馬,這才得以離開。

  離得遠了,王複才回轉了心神,惴惴不安問道:“那,那是什麽?我們遇上鬼怪了嗎?”

  寧采臣說:“我看不像鬼怪,倒像是巫蠱之術。顯然是有人施以巫蠱之術,為我等所撞上。”

  “寧兄,如何得知?”

  “你看我等無有所害,那巫蠱顯然不是對我等而發,顯然隻是撞上。”寧采臣嘴上這樣說,其實心裡卻是在想:這與其說是巫蠱,不如說是惡作劇。施了法,卻是騙人吃牛羊輪回之物,這是誰這麽無聊。就是這最後的定身咒,也隻是定身,而不會害人。

  想不通。寧采臣隻能對自己說:既然來了這神怪的世界,那麽便免不了有這麽無聊,喜歡惡作劇的神怪。凡人一生不得見的法術,對他們竟隻是惡作劇的道具……

  除了感慨,寧采臣還能說什麽。法術是人家的。怎麽用?他一書生又怎麽管得了。

  不過他的話倒讓王複平靜不少。“隻是巫蠱啊?隻是巫蠱就好。”

  比起鬼怪來,顯然這巫蠱是他可以接受的。凡人間鬼怪不常見,但這巫蠱之事卻常見的很。

  宋朝與其他朝代不同,是兄終弟及位製。

  由於當年趙匡胤死後,把皇后傳給了其弟趙匡義,所以宋朝的皇位傳承很特殊,形成了兩支皇位繼承者。一支是趙匡胤之後,一支是趙匡義之後,兩者輪番稱帝。

  當然這隻是表相,否則宮中也不會每隔幾年便傳出巫蠱之事了。

  上行下效之下,民間的巫蠱愈是發達。

  這神秘的事物見得多了,也就沒有多少可怕的了。人們怕的不僅僅是神秘事物本身,更怕是神秘。不再神秘了,也就不怕了。

  就像這王複,當他知道隻是巫蠱後,也就不怕了。因為巫蠱咒人,不僅需要欲咒人的毛發,還得得知生辰八字。這已是公開的秘密,正因為公開了,在得知自己隻是撞上,並不是針對自己,心情也就平複下來。

  不過這事一出,王複欲發以為寧采臣不凡。不說這縣試、府試,隱忍不發,院試時一鳴驚人的忍功。單單是這份鎮定,他就相信不是一般人會有的。對於某些人說的寧采臣隻是運氣才中了這二名,他是再也不信了。

  到了集市,他更是搶著為寧采臣付錢,甚至購買拜禮時,還買了雙份。

  其實寧采臣早已不是寧采臣。當然這也並不是因為現代人就膽大,雖然也有這樣的原因。但是主要是他對正氣了解加深,知道“正氣”為一切“不正”之氣的克星。

  這巫蠱害人,怎麽算也稱不上“正”吧!最明顯的例子,便是中了定身法的王複,他隻是輕輕一拍,人便醒了過來。

  學官對於他們的到來自然分外高興。一個是本地士紳之子,一個是未來的同僚,大家都是同一階層之人,自然也就不會擺上什麽高高在上的架式。

  “二位賢侄來得正好,來來,我來為你們引若一下,這位是茅公子。”

  在學官府中大歷還坐了一人,

同樣身著秀才服,但他這秀才服為絲綢所製,上縫以金線。就是王複身上,也不過僅僅是蜀緞罷了。  這人雙目有光,面白唇朱,若不是雙眉稍有吊稍之憾。單單這相貌,便是寧采臣也比不得。

  隻是可惜這是古代,沒有修眉之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再有遺憾,也不得修剪。

  雖然朱熹的學說還並沒有成為法理,但卻也有不少人開始遵守,甚至遵其為朱子。

  學官大人沒有細說此人的名、字,便介紹起了寧采臣他們。

  那人本是起身見禮,溫文爾雅,很有儒者風范,但是當聽到寧采臣是誰後,他又大赤赤坐回椅上。

  這是極不禮貌的行為,更是沒比學官面子。學官面色變了一下,卻沒有出聲,顯然是有什麽顧忌。

  這位茅相公坐下後,說:“探花郎文采不凡,既來拜見學官大人,不知可有詩詞獻上。”

  這讀書人會有自己寫的詩詞獻給官員觀看,以求獲得賞識。這是進身之路的小技巧。可做可不做。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擅長詩詞的。永遠都不能排除那些“會考試”,“考試高手”們。

  “未曾。”寧采臣與那些考試高手還不同,他隻是個穿越者,而且還是個極其厭惡讀書的穿越者。別說寫詩了,就是讀,在沒有《黃庭內景經》前,也是讀不下來的。

  比如以前他讀到“兩岸猿聲啼不住”這句, 他就不信,認為古人說謊,更是為此做了實驗。也因此被學校記大過一次,畢竟把警察都召來了。

  “哦,看來年兄極擅詩詞之道,欲在學官大人面前當面賦詩了?”他又說道。

  “不敢,在下才疏學淺,並不擅於詩詞。”寧采臣實在搞不明白這人為什麽對自己會有這麽大的敵意,實話說道。

  不過他這實話,王複是不信的。不為別的,一首《正氣歌》早已傳遍杭州城,這樣的人不擅詩詞?說了,也沒人信,只會以為他是謙虛。

  不想這茅相公卻站起來,大袖一揮道:“哼!一時幸運之輩,也能得入,這縣學不入也罷。告辭!”直接轉身走了。

  這是怎麽回事?

  搞得寧采臣他們一頭霧水。

  隻是他就這麽走了,卻似乎惹惱了學官,兜了他的底。

  他叫茅士學,字承業。隻聽這字便知其父之意。但他卻不願承業,奮發讀書。這次院試,他是抱有前三甲而來。但不知是否發揮不好,還是他的不幸。寧采臣異軍突起,直接把他掃出了三甲,隻得了個四名。

  這讓心高氣傲的他,情何以堪。如果掃得再遠些,哪怕是沒有及第,他也不會這麽對寧采臣。可他偏偏就是第四名。

  中榜的三人中,偏偏是這寧采臣前面表現平平,到了最後才異軍突起。

  這樣一來,他的想法可就多了。

  正好做的文對了考官的胃口,或是幸運正考了他拿手的……這些都有可能。

  既然是這種可能,他又如何會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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