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的權力雖不大,但是一般人還真拿他們沒辦法。能對付得了他們的大人物們,又犯不著爭這個什麽座師名頭。
就是爭來了,也不是他們的,也還是官家的。實在是犯不上。
聶府。四合院子,東屋聶大人正等著答覆。小丫頭打起簾子只見聶管事一臉喜氣的進來,剛想聶大人見禮,聶大人就連忙道:“怎麽樣?”
“中了,考中了。”聶管事高興的說著,道:“是這次的頭名。”
嘶-
這次頭名,也就等於連中兩元。雖然不是三元的榮譽,但也是相當了不起了,就是自己當年也沒有這麽好的成績。可惜,實在是可惜。
聶管事知道自家老爺為什麽愁眉不展。也是一個頭名的女婿卻換成了一榜第三名,雖說同為三甲,但這其中的失落,還是免不了的。
“老爺。那寧采臣為汴京的女捕頭所看上,現正受到追捕呢?”聶管事說了他打聽的女捕頭的身事與近況。
聽說是官家的sī生女,聶大人的臉sè才好轉,說:“可惜了。做個駙馬都尉也不錯,我等身為臣子自然不好與陛下爭女婿。不過這汴京是不能呆了。通知姑爺,就說這婚事還是在家鄉舉行的好。告訴小姐,我們這就回去了。這些天她的臉sè很差,小心服伺了。”
“是,老爺。”
他最擔心的是女兒,如果再一從尋了短,怎麽得了。這樣一想,還是盡快離開的好。免得見了寧采臣,再想起什麽來,又是一樁頭疼事。
聶小倩的房間,室門緊閉,可是裡面並沒有人,只見到一個面目猙獰的鬼·翠sè面皮,牙齒長而尖利,像鋸子一樣,身後有一條尾巴·看上去竟然是條老鼠尾巴。在榻上鋪了張人皮,正手拿彩筆在人皮上繪畫;不一會兒扔下筆,舉起人皮,像抖動衣服的樣子,把人皮披到身上。於是鬼變成了女子。
女子低語歎道:“沒有聶女的指甲相助,我這副模樣也不知還可以保有多久。一旦不為人形,也便是我離開之時。不·我還沒有取了寧采臣的xìng命,我絕不會離開。她與寧采臣的婚期近了,到時我非報了他在牢中害我之仇。不是他,我也落不得這般模樣!現在我恢復了,就輪到你倒霉了。本想上那傻女人的身,什麽都解決了,也不知道那傻女人身上有什麽寶貝,差點害得我hún飛魄散·不得不寄生於人皮,吞吃她的指甲,擁有她的氣息。不過我不好受·她肯定早死了,不然早回家。而她竟然與那寧采臣還有婚約,這絕對是上天賜予我的報仇良機。不行,我要忍住,為了報仇,我必須堅持。”咬牙切齒,是恨極了寧采臣。
這時家人通知她上路,她也才打開室門。只是她身上的顏sè更淡了,看上去就像是大病一場似的。尾巴一卷,收入衣裙內·是再也不見了。
自家小姐自從尋了短,身子一直沒好利索,這是他們知道的,所以見她臉sè發白,也沒人覺得不正常。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總算是要離開這該死的皇城了。在這兒她比以往的消耗都要大。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麽·比它在地獄的苦小多了。
本來只是想借人間官府的力量殺了他,實在沒想到自己在的這家竟然與他有著婚約。
這次科考……
實在是太好了,死在女人的溫柔鄉裡,你一定會很得意吧!
算計著寧采臣,不過這家夥有點傻。或者說它的情報有些落後,因為它槨嫁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寧采臣,而是茅士學。
也是。為了這事正牌聶姑娘已經尋了一次短,好容易醒過來,有了神智。她家中人又怎麽可能告訴她害她自殺的消息呢?
不過它既然是當年監獄中的那隻鼠妖所化的鬼,找寧采臣報仇倒也說得過去。甚至計劃好了在寧采臣yù仙yù死時,顯出真身,了結了不過這一切的前題都是在嫁給寧采臣的前題下。
而現在前題變了,她嫁的人換成了茅士學,恩愛中現身,就不知道到時是誰先嚇死了。糸為了和諧,本是與寧愛愛突然現形的場景改成這樣了,唉!後面還得改。實在是不甘心!T
不說鼠妖的風流計劃,寧采臣現在就在曖昧中······
一座浴室,一座從外面看不出來的浴室,因為外面並沒有寫浴室二家。只寫著“程府”二字。
也不知是哪個天才說的,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隨著女捕頭程小蝶全城大索以來,寧采臣對那句話開始了身體力行。
他別的地方沒有躲,而是在看到她們客棧民宅,那麽一間間搜過去時,直接藏身去了程小蝶的府上。
程府的建築極有特sè,分上下兩層,上層是她們的閨房,這是不能躲的,否則她們一回來,便堵在了屋裡。
下面大堂也同樣不能躲。
走進偏室,映入眼中的便是一汪碧水。水很乾淨,清澈見底,周邊是磚石壘就。
什潞人會在房子中開出一潭水池?用的還是活水?
這樣的地方,既不會有什麽人來,就是有人來了,也有逃走的路線。
寧采臣也就安心呆了下來。
吃點東西,恢復下體力。再飲上一口茶······
啊!有點脹……
四處也沒有方便的地方,只有這麽個池子。
別人有沒有對著河水小解,他不知道,反正他是做過。現在不過是重溫一次罷了。
太過於放松,以致於這水池下有人,他都沒有察覺到。
當然,如果察覺到了,也就不會有接下來的故事了。
而隨著程小蝶她們回來,寧采臣很快便知道這室中池水到底是什麽了。它根本就是個澡堂子。
在自己住的地方,弄這麽大的澡堂子。寧采臣活這麽大,只在動畫片聖鬥士中見雙子座沙加有這麽一個,現實中是第一次見。
當然了,公共澡堂是不算的。
程小蝶帶領著六名女捕們·姐妹淘們共享一池春水,赤誠相見,大談閨mì趣聞。對程小蝶她們來說,只有在這個時刻·她才能放下爾虞我詐的紛爭,與姐妹們享受難得的平靜。
“大姐。你為什麽要嫁人呢?與姐妹們一起,不是很好嗎?”圓臉的蝴蝶按摩功夫很棒,她本就妓者養的瘦馬,是程小蝶贖下的她,從此便成了她手下的女捕女丁們。
蝴蝶為大姐程小蝶奉上玉背按摩,芊芊玉指劃過程小蝶美背·一點芳chún輕輕親wěn著這冰霜賽雪的肌膚。
程小蝶不由有著重重的鼻息:“你不知道母親死時的孤苦伶仃,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可是大姐怎麽會孤苦伶仃,大姐有我們。”二人口舌交纏著,拉出長長的絲線。
百合?
真的是沒有想到。
寧采臣一直以為這個搶親的女子是個結婚狂什麽的,卻怎麽也沒有猜到,她的本質竟然是百合。
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隨之下水的五女,也向她遊了過去。
寧采臣想走了·他有點受不了,要噴鼻血了。沒有結過婚的男人本就血氣很旺,更何況寧采臣還是兩世都沒結上婚。
唯一的一次jī情·還由於浩然正氣的搗亂,沒有成功。
不是一早知道浩然正氣是功德,寧采臣都要懷疑這浩然正氣是不是童子功了。
“什麽人?”
程小蝶突然一聲āo叱,寧采臣不敢動了。
不會吧!耳朵這麽靈,我剛動了一下,你就聽到。
程小蝶聳了聳鼻子。
“大姐,怎麽?”
“男人的氣味。”她指了指出水口。
眾女立即取出她們製服中的軍刀。
這可真是殺人刀,是不會像雜耍的刀一樣,一碰便亂顫。
她鍆或輕遊,或獸行···…雙眼直盯著那片黑。就連身上光溜溜·白斬雞一般,她們也絲毫不在意。
怎麽辦?出去解釋嗎?她們會信這解釋嗎?還是逃吧?
不行,一逃就更解釋不清了。還是出去和她們說清好了,她們看樣子,也不像是不講道理的人。
砰。
寧采臣正準備出去,他先前小解的地方·從水面下衝出一個人來。一身水靠打扮,手裡還有個竹子做的換氣竿。
“等一下,你們聽我解釋。”他抹了把臉上的水。
“木捕頭!”
竟然是熟人。
“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追捕犯人進來的。這兒除了我,還有別人……”
“殺!”程小蝶才不管他為什麽進來,她只知道他進來了,還看了她們的身子,這就夠了。
眾女立即出手,裹身體的毛巾耍出,lù出姣好的身材,更是濺過去一片水花。
為了多看一眼這曼妙-的身材,這水花便毫無阻礙的濺入眼中。
一閉眼,眾女便突然出刀,前ōng左右肋、脖子,全插上了一把鋒利的軍刀。
他指著她們,想說什麽。刺中她脖子的女子卻把刀一插一拉,直接割掉了他頭顱。張著嘴,仿佛是死得那麽不暝目。
沒了頭的脖子有如血噴泉一樣,噴出丈高的鮮血。濺落在她們身上,給媯‘們雪白的膚sè染上一片緋紅。
鮮血染紅浴室,一池春水由綠變紅的場景更是讓人感受到不一樣的震撼。
他的頭正好落在了寧采臣躲藏的地方,寧采臣小心地把頭顱向外推了推。至於什麽解釋······咳!這個也不是那麽重要。過了今天,我不說,她們也不知道,皆大歡喜!
“sè狼!死了活該!”果然有女子撿走了頭顱。
寧采臣剛松一口氣,程小蝶卻說:“小心,他說這兒還有別人在。”
“大姐,這sè鬼的話你也信。就咱們所知,不少汴京走失的女子都有他的份。他竟然敢把腦筋打到我們這裡來,死了也活該!”
“還是檢查一下的好,小心無大錯。”
她們真的不應該檢查,真的!
面對這麽一群凶女的檢查,寧采臣實在是藏不住了。
他的躲藏本事,應付一下普通人還行,對付這專業的捕快,他實在沒什麽信心。
“啊!你們看後面!”轉身就逃。
眾女回頭,隻覺一身風吹過,聞一聞,竟然有著桃花香。
借著她們回頭的功夫,寧采臣逃了。不逃不行,這什麽解釋都沒有,抬手便殺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寧采臣也不是沒見過恐怖的東西。準確來說,他見過恐怖的東西,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但是他現在覺得,這所有以前見過的,都沒有今天恐怖。
一開始是美的百合,大談mì趣聞。
轉眼間便是血池地獄。不逃?不逃才是傻子。
這種事情說的清嗎?
寧采臣不覺得。
真能說清,估計也只有小說故事中。現實?哼哼······
眾女沒有穿衣服,自家府院還好。追上男人殺了就是。
可是寧采臣跑得太快,以致於她們根本沒有時間去攔截。
“不要追了!”程小蝶說。
“可是,大姐他……”
“好了,他是誰?你們還沒認出來嗎?”
眾女互相看看,她們還真沒認出來。對她們來說,她們的命,她們的人生都是大姐給的,大姐說什麽就是什麽,大姐讓殺誰就殺誰!
“你們啊!身為捕快,記憶最重要,記不住犯人,還怎麽抓捕歸案?”
“大姐,他到底是誰?”蜻蜓,水杏眼張得大大的。
“白天我們不是剛見過嗎?”程小蝶說。
“白天見過?”蜂兒有點兒小mí糊, 簿汗透衣。不過此時大家幾乎都是赤身luǒ體,也就沒什麽好在意。
“我們追捕的。”程小蝶的臉紅了紅,總歸是搶丈夫,她還是會害羞的。心說:真是羞死人了。死丫頭們,非讓我說的這麽白。
“寧采臣?”春蟬記起來了。如貓兒似的抿著嘴。
“那個書生?”金龜子大聲道,手緊緊握住。
“竟然躲到這裡來了?”玉皺著眉,仿若西子苦目。
“怪不得我們找不到人。”蜻蜓也明白了。
“聽說他寫過武者故事本子,想必有些急智吧!”玉姑娘說。
眾女你一言我一語,又恢復了女兒心,如果不穿衣服聊天,也算女兒心的話。
眾女歡聲笑語,rǔ花亂顫,仿佛剛才這兒根本就沒有什麽斯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