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變人除了樣貌之外,還有一個重量的問題。
有心注意還好,不注意實在是能壓死人。
被壓了一夜,好容易能動彈一下了。剛剛抬了一下頭,一個重壓,一個肘擊,寧采臣當時便悶過去了。
等清醒過來後,再找人,只有白素貞在。
“青姑娘呢?”頂著個青眼圈,這是小青一胳膊肘打的。
作為新生代的妖,她做妖比做人合格,單單一個體重,便絕對與人不沾邊。
白素貞說:“青兒剛才看到她在吃什麽東西,去察看。公子的眼睛,我來吧!”
素手纖纖一抹,寧采臣的眼睛恢復了正常。她的臉有些紅。因為那肘擊雖然是小青的,但是坐人的可是她自己。
比起男女觀念來,她顯然比小…青要強得多得多。
白素貞不說,寧采臣還不知道自己的眼圈都被小青打青了。
不知收斂一身體重的小青,從某一方面說,她就是一具人間坦克。
向聶家看去,果然一條小蛇鑽進了聶家,並且小心翼翼地遊動向這個聶雙的閨房。
小青很小心,白素貞和寧采臣這邊隨時準備救援,只要發現她不是人,立即便會衝過去。
“來,吃早點了。”是聶雙,她不僅醒了,更是買來了早點。
包子、油條,面粥、辣湯,大家可以選擇自己喜歡吃的。
小青很順利地偷來了東西,在這方面,她真的很有天分。
不是她女xìng的xìng別,叫她小悟空,也是可以接受的。
“怎麽樣?是什麽?”小青嘴一咧:“是指甲,真是髒死了。呸呸,哪兒有這樣的人,太髒了。自己剪下來的指甲,自己再吃肚去。”
“青兒。”白素貞攔她都沒攔住。
寧采臣他們可真是極不舒服,特別是在吃飯的時候,實在不是討論這種事的時機啊!聶雙直接便推了早點,吃不下了。
“怎麽了?你們。怎麽不吃了?你們不吃,那我不客氣了。”小
青是心裡素質最好的,照吃不誤。
等到大家用完早點,聶雙才問起最關鍵的。“那她到底是人是妖?”“不知道。”“不知道?”青點點頭,說“看她吃的指甲是人的,像是她自己的,雖然很可疑,但是人類吃指甲也不算太奇怪,我還見過吃土吃樹皮的呢?”
小青說的是兩碼事,吃土吃樹皮,那是饑餓的逃荒者,和吃自己指甲的嗜好根本就不是一碼事。
不過小青雖然舉的例子不對,但是人類中那些特殊食好者,也是不少。寧采臣便知道世上不僅有吃自己指甲的,還有吃自己頭皮,吃鐵的………
僅從這一點想判別她不是人,真的很難。
“那怎麽辦?”聶雙急了,有家歸不得,實在是苦得很。
白素貞問道:“青兒,她吃的指甲真的是人類的指甲嗎?真的是她自己的嗎?會不會是什麽類似指甲的東西。”小青點點頭,很認真地說:“嗯,就是她自己的指甲,我看過,和她手指上的一模一樣。你們看,我還偷了一個。”
小青說著取出一個剪掉的指甲片。剪得很齊整,一個便知道是個有著大量時間的人剪的。
“寧公子。”白素貞接過指甲,卻遞給了寧采臣。
寧采臣知道她的婁思。浩然正氣……
只是可惜,小青是對的,這就是普普通通一凡人的指甲。
不是什麽變化了的妖怪指甲。白素貞仔細觀察後,也放棄了任再可能是長得像指甲的存在。至少她不知道天下有什麽奇huā異草,長的像人類的指甲的。
“那怎麽辦?”聶雙問道。
怎麽辦?還真不好辦。
聶雙說是這府中的小姐,這一點雖然有寧采臣證實,但是卻也不能直接說府中的那位就是妖精變的,就是假的。
“雙兒,你是不是有個孿生姐妹什麽的?”兩人實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得不讓人往那方面去想。
“沒有。”聶雙回答的肯定而堅決,如果真有這麽一個姐妹,她肯定是會知道的。
這一下難辦了,不是妖,又沒有孿生姐妹,那麽這個女人哪兒來的?石頭中蹦出來不成?
三人面面相覷、愁眉苦思好一會兒,才有人說:“會不會是聶姑娘煞家出走未久,聶家人便在外面找到了這麽一個和她長得相似的女人。”這個可能不是沒有。雖然說太過巧合了點,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反倒是這種巧合,才更加有可能,才能解釋得通這一切。
“我是問問本地的日夜遊神。”寧采臣立即起身。
“我去找找看本地的妖精。青兒和雙姑娘,你們繼續在這兒監視。”白素貞說著,給小青打了個眼看這兒是不是有什麽極擅變化的妖精在。”
小青接下了姐姐的暗號,一天下來,注意聶雙比監視對面還多。
只怕她在不冷靜下,做了傻事。
夜幕降臨,寧采臣與白素貞先後回來了。只看他們神sè,就知道是沒有結果的。
聶雙今天一天哪兒也沒去,焦急得等待著寧采臣他們的好消息。他們一回來,便迎了上去。“怎麽樣?”
她那焦急渴望的表情,恨不能立即從他們口中得知,府中的那個女子不是她,是假的。
寧采臣搖了搖頭,說:“日夜遊神都查過了,他們說那個女子就是你。”
白素貞也說:“這兒的妖精,我也問過了,他們同樣沒有消息。”
其實寧采臣與白素貞之所以會一前一後進來,便是他們在外面碰過頭了,雙方已經互換過了消息。
只是這消息卻是讓人失望的很。
“雙兒放心,明天我們會繼續查探的。”除了這樣以外,寧采臣想不出怎麽安慰她。
直接上門不是不可以,但是怎麽說。
難道對聶府尹說:“你好,這位才是你的女兒,我敢保證!”
他會信才怪。天天面對的女兒不信,信你一個外人。怎麽可能。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他們依然沒有收獲。
白素貞她們回去了,她們不可能在這件事上無休止地等下去。她們建議過聶雙用法術影響一下聶府尹的記憶,大不了,也就是多了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妹罷了。
聶雙搖了頭,她沒有答應。
她不答應,白素貞她們也沒有了辦法,總不能讓她們刮起一陣妖風,直接卷了府中的女子去吧?
就是能卷,卷了之後呢?
看她也是沒有了記憶,一切都是渾渾噩噩地活著,真離開了聶家,沒有人照顧,還能不能活下去,還真是不好說。
白素貞她們離開一個月了,還是一點兒消息也無。唯一的好消息,也就是後土娘娘的廟建成了。
建成那天,寧采臣是必須到場的。
“寧公子,我們回吧!”
“不再等等看了嗎?”
她搖搖頭:“我知道白姑娘她們的方法才是最好的,可是我”
寧采臣攬著她,知道她是不想與人分享,還是一個陌生人分享。
這是人之常情。
從小跟著的父親,一轉眼成了陌生人,再也進不了家門,這本身便是極大的打擊。
可這還沒完。想認父親,還得用法術,先給自己製造個姐姐或妹妹。
她能堅持到現在,實在是不容易。
聶雙趴在他的懷中。“其實我也知道,一直都知道,那個家,我可能回不去了。我只是想再多看父親一眼。”
怎麽會變成這樣?
寧采臣也不是沒有出力,甚至為了這事,他還以城徨的神職幾乎挨個審了聶家的下人,可惜卻一無所獲。
他們全說小姐一直在府中養病,從來都沒有走丟過。
不是寧采臣親自主持了聶雙的回hún儀式,他都要先懷疑自己的這個聶雙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可是他們也不可能說謊,因為丫環秋兒都把她的心裡話都說了,冬天為難寧采比,是她想和小姐一起嫁到茅家。先做通房丫頭,然後再做個妾室。
這樣羞人的話,她都說了。她又怎麽可能說謊,瞞下聶雙離家出走的事呢?
聶雙最後的願望,便是再見一見父親。寧采臣帶她去了。
看過之後,他們便離開了,離開這傷心地。
回到寧家,她是好幾天打不起精神來。
好在寧母知道一個姑娘家sī奔到了男子家中, 傳出去不好聽。聶雙是聶大人女兒的事,她誰都沒有說。
不然,聶雙的事也就更加難辦了。
同樣的,聶家的詭異,也讓寧采臣遮掩過去了。隻說聶大人對女兒sī奔一事,極為火大,到現在都不願意原諒她。
寧母不僅相信了,更是替聶雙打起了抱不平,說是當時是失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些天,寧母一直陪著她。似乎真的是女人與女人更好溝通。聶雙竟然學起了女紅,跟著寧母一起紡紗紡線。
這可把寧母高興壞了,是更加喜歡這個兒媳了。催促寧采臣趕快獲得聶大人的原諒,盡快完婚。
看著聶雙似乎一天天的精神起來,寧采臣也放心地去了yīn界。建好的後土娘娘廟,還在等他呢。
看著寧采臣離開的背影,聶雙有些失神。知道他是去做什麽,她沒有攔他,反而更加認真得學起了紡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