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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顧慮工匠生計的官員真是少見。拉牛牛 m特別是魯智深,一聽便對這個小官大生好感。
就是寧采臣對其也是極為訝意。不要以為大宋工商繁茂,便以為工匠的地位有多高。這是不可能的。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一句便道盡了事實真相。
在宋朝竟然有這麽一個關心工匠的官員,自然是很特別的。當時寧采臣便問道:“不知大人尊姓大名?”
那小官當時便有撞牆的衝動。
好麽!說了這麽久,竟然連我叫什麽都不知道。
可他還不能生氣,依然陪著笑臉說道:“下官與大人還是同年進士,只是下官排名靠後,大人不知也正常。”
說是正常,寧采臣卻有點兒尷尬,這同年好比同窗。同年一場,卻對人家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還真是說不過去。
只聽他繼續說:“在下姓秦名檜,草字……”
秦檜(huì),字會之,宋朝江寧府(今江蘇南京)人。中國歷史上十大奸臣之一,因以“莫須有”的罪名處死嶽飛而遺臭萬年。宋徽宗政和五年登第,補密州(今山東諸城)教授,曾任太學學正。北宋末年任禦史中丞,與宋徽宗、欽宗一起被金人俘獲。南歸後,任禮部尚書,兩任宰相,前後執政十九年。
名字一報,他後面說什麽,寧采臣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什麽?這是秦檜?他這麽早就出仕了?到底是他本該如此,還是由於我的穿越改變了歷史。秦檜是做過工部的官嗎?早知道穿越前就是再大喜歡他,也看一眼他的生平事跡了。
要說這讀史,最不喜歡讀到的人物,這秦檜排第二,就沒有人排第一了。
可也正因為不喜歡,這秦檜的生平事跡,自然也沒有人會探究。
對秦檜,寧采臣記得最清楚的。便是班上有個女同學叫齊慧慧,童學們取其諧音叫“秦檜”。
這是寧采臣對這名字記憶最深的地方。
秦檜?秦檜就在我面前。
介紹了自己,寧采臣只是發愣,並不出聲。秦檜便有些不喜。
寧采臣實在是太震驚了。不僅見到了秦檜,秦檜還在工部。最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秦檜還是一個關心工匠的好官。
是歷史不可信?還是環境改變人?又或是穿越的蝴蝶效應?
寧采臣的腦子,當時就亂了。
“單大人,這是?”
看出寧采臣是真的走神,不是故意不理自己,秦檜向單章問道。
單章搖搖頭,帶他去了一邊。問道:“秦大人,你到底想做什麽?你不是真的想向寧大人討要銀子吧?”
還想做什麽?不是你們把我一丟不管了,我會出此下策嗎?真想讓你們也嘗嘗被人逼迫的感覺……
YY歸YY,秦檜現在可不是以後的秦相。這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他哪一個也得罪不起。
所以這內心再多的不滿,他也只能壓下,一幅下對上的奉承表情說:“大人可知這具人甲。多少銀子一具?”
“這本是你工部之事,為何要問本官?”單章不滿道。
不學無術!
這是秦檜在心中暗罵單章的話。
連兵甲多少銀錢一副都不知,卻為儲君太子舍人。老天何其不公!想我秦檜自小苦讀。知武善文,卻為綠衣小吏,天道何其不公?
而我不僅受其挾製,更要笑臉相迎。
“大人,這一具具人甲,單是銀錢,便有其同重之多。這麽多的銀錢,再加上工匠的薪俸,這可不是個人可以承擔的。”秦檜笑眯眯解釋道。
“你是說……”
“不錯。當他知銀錢之貴,也就知難而退了。”
這銀錢的阿堵物。自然是由官小位卑者說出。秦檜接話接得將好。
單章面露笑容,卻突然想到什麽,臉色一變,人急,聲音卻依然很低:“可我聽說這寧大人極為富裕。”
秦檜一聽,心說:還以為是什麽事。原來是這事。
一點兒也不擔心,舒緩說道:“大人勿憂。這從古至今還沒有聽說有以家財富國的。”還有一句沒說,就是有,也沒有善終的。
也許心胸寬大的國君不在意,但是這國家並不僅僅是國君,而有各種各樣的。或貪、或小氣……
只要有任一個對這人不滿,這人便難有善終。哪怕有國君的保證都難。
或貪其富,或氣其挑了個壞頭……只要時機一到,就必然會收拾這個挑頭之人。
秦檜想得明白,卻故意不說明白。為的便是晉身之資,大家都是儒家子弟,都想往上爬。憑什麽往上爬?自然是個人之資不同了。而且僅僅是前一句,便足以說服單章。
單章果然點點頭。“秦大人言之有理。好,就如此行事。”
他一認同,秦檜底氣更足。
一個小花招。成功有自己的功勞,失敗了卻有單章頂著。分潤出一點兒功勞,也是應該。
只是這二人謀事竟然不知道背著人來,這除了是不知道寧采臣耳力過人,也是本性使然。隻想後來他對付嶽父隻用“莫須有”三字,便知此人性情。
“大人,您考慮得如何?”
以為替太子辦差,便可以不管不顧。孰不知他們的謀劃,寧采臣全都聽了去。
“這工部是陛下的工部,我出銀子於禮不和。”寧采臣搖搖頭說。
不是寧采臣聽到,說不得還真會出這筆銀子,隻為同情心。可是聽了之後,寧采臣立即反應過來,這可是封建社會,可不是後世那個什麽都號召捐贈的時代,這時代捐款的危害性。寧采臣是沒有經歷過,但是卻有一個名人是後世人所熟知的,沈萬三。
大宋雖然不像朱重八那麽無恥,但是也不能不防。
秦檜一聽,立即說道:“大人,雖然於禮不和,但是卻也是大人一片拳拳赤誠忠心。”
這話誰說都可以,然而從秦檜嘴中說出來,卻立即讓寧采臣警鍾長鳴。
魯智深卻突然說:“這大宋工匠為國所養,製備武具,本是本職,怎麽還要銀子。”
魯智深這一說,秦檜立即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工匠分奴匠和工匠。這不需銀錢,是奴匠。而工匠不同,他們來自民間,只是為朝庭做工,並不是朝庭的人,故,是要付銀錢的。”
魯智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本是打仗的撕殺漢,隻知打仗殺人,兵器壞了拿去換。這工匠的道道,他是不知道的。
秦檜繼續說:“而下官手下這批工匠,正需要工錢好過年。大人總不會讓他們白賣力氣吧!”
說到這兒,寧采臣便知道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別的不說,就是說得秦檜運出了兵器,試問這後世之人有幾個敢用秦檜東西的。莫非真不怕他算計不成?
“秦大人好口才,竟然可以說得他不(書書屋.shushu5.最快更新)取兵器。”看著寧采臣告辭,下了正廳台階,單章不由感慨說,“我等與他交往,至今沒有佔過一次優勢。”
聽到單章這麽說,秦檜立即說:“大人所言甚是,這寧大人雖然年輕,為人卻極為謹慎。”
“再謹慎,這不是仍然為秦大人說退了?”
秦檜搖搖頭說:“大人有所不知。這事不出銀子有不出銀子的處理法,出銀子有出銀子的處理法。”
“哦?快快說說。”
“是,大人。”秦檜說,“這工部是陛下的工部,一旦他真出了銀子,如果有人上報陛下會如何?”
“會如何?”
他沒有說,而是繼續問道:“陛下以建有盛世自居,可是陛下的工部卻開不出銀子。陛下會怎麽想?怎麽看?”
嘶!
這家夥別看官職不大,好狠的心腸。廣有天下的陛下恐怕最注重的便是這個了。在這上面使陛下丟臉,那可絕不是說說就算了的。
“秦大人,你這是逼寧大人啊!”
秦檜一臉無奈道:“其實我也不想,然而為殿下辦差,不得不對同年下手。”
肚子裡的彎彎道道,秦檜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心思幾乎可以說是九曲十八彎。
就是剛剛與單章所說的也不是他的真心話。
他之所以點出來,原因自然是寧采臣沒有出銀子。寧采臣不出銀子,他也就沒有辦法進行下面的步驟。
所以他才故意點出來,為的便是通過單章的嘴,使得自己的聰明才智傳到太子的耳中。
他會這麽狠心,一個是本性,另一個卻是寧采臣九死一生的任務。在他看來……不,在所有的文臣看來,無論有沒有兵器,寧采臣都不可能活著回來,誰讓他是文臣, 不是武將。
只是秦檜實在是太心急了。他竟然沒有等到寧采臣離開再說,而是寧采臣剛走出門口便說了。
一言一字,全都落在了寧采臣的耳中。
本來寧采臣便警惕秦檜。
秦檜呢?卻又說出這麽一番話。
這混蛋!不算計人會死嗎?不算計嶽飛了……呃,嶽飛還沒出來。但是你竟然敢算計到我頭上來。
寧采臣當時便面色鐵青。
寧采臣的面色變化,自然全都落入了林衝和魯智深眼中。
這寧大人一開始還好好的,怎麽突然生起氣來?
若不是顧慮在這兒不好詢問,當時便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