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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真實的世界,輸了並不是變強,而更多的可能是死。
寧采臣正想著,這時打鬥的雙方卻是起了變化。
天兵薑大在遲遲滅殺不了林衝與魯智深後,已經再也忍不住了,棄戈不用,一掌指出,天地為之動容。
這是修真的混元掌,薑大雖然擅於用戈,但是用戈的修真功法沒有,所以他威力最大的殺手鐧,反而不是戈。
一掌拍出,林衝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萎頓在地上。
然而薑大這一掌,卻不是針對林衝的,而是針對嘴碎的魯智深的。比起一直與他對戰的林衝,嘴碎又沒出什麽力的魯智深更遭人恨。
速度快的林衝先中了招,卻並沒有讓薑大停下。避無可避,魯智深一掌迎了上去。
砰的一聲,氣流激蕩,這股掌勁,異常雄厚,魯智深面色一變,立即丟掉方便鏟,雙掌對敵,雙腳連連後退,借此卸掉力道。
這一退,便是十丈。魯智深全身肌肉繃起,怒吼一聲,嘴角已經滲出了血絲。
只是此時,薑大也不好受。
世人都知道,道家的修煉是極重視悟性的,悟性高,福緣深厚,才能有所成就。
然而薑大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鑄就了神軀,沒有悟性,就是沒有悟性。混元掌也許殺個凡人不成問題,但是林衝與魯智深都不是普通凡人。
他是打到了林衝與魯智深,但是同時林衝與魯智深身上的本命魔氣也衝擊到了他身上。
一個還好說。你是封魔榜上人,我也是封神榜,大家半斤八兩,抵消了。
但是他卻是太過急功近利,打傷了林衝不說,還與魯智深對了掌。
有沒有傳承,還一過招,他便知道了。
魔氣入體。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他是不願意讓旁人看到自己的糗態的,強行的壓住湧上喉頭的鮮血,給咽了回去。
狠狠的瞪了寧采臣眾人一眼。然後直接飛回了天上。
太丟人了!對付兩個凡間之人,竟然就受了傷。不行,這過節非要討回來不可。
只是他不聲不響去了,看在室裡屋眼中,那就是臨陣脫逃。然而更加難堪的是,你是天仙,逃就逃了。甚至直接逃回了天上。可我只是個小人物,你得了,我怎麽辦?
想到這,室裡屋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滾滾流下。一張老臉上全是後怕。
那可是仙,怎麽就輸了呢?
發傻的室裡屋還沒有注意到寧采臣他們根本就顧不上他了。
“林教頭,傷的怎麽樣?”寧采臣立即扶起了林衝。
“沒事。”林衝口吐鮮血,氣勢一下子降了下來。“大人。快看看師兄怎麽樣了?”
魯智深比林衝強上許多,正一步步走回來。不過仔細看他的腳步,也是抖個不停。顯然這麽站著,對他也是一個負擔。能走過來已是費了極大的力。
“快,我扶你們進去。”
使節團是有大夫的,現在他們的樣子,實在是不能讓人放心。
對於跪在地上的巫師,是再也沒有多看一眼。
耶律敏兒看看巫師,又看看寧采臣。
照她的意思,這巫師是要抓起來的。
可是沒有牙的老虎,也還是老虎,也許寧采臣是除了巫師召來的天兵。其他的法術,一個都製不住他,都會為他的浩然正氣所消散,但是她不行啊!就是一個小法術,也不是她可麽抵擋的。
看了看自己的隨身侍衛,又看到遠去的寧采臣。恨恨地跺跺腳。便追了上去。
進了廂房,魯智深與林衝自有人照顧。大夫立即上前察看傷勢。
人就是人,即使有魔星位也難以對抗天兵,這是今天得到的最直觀的看法。
以往寧采臣一直以為天兵天將就是天庭的炮灰,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存在。然而今天才知道就是這不入流的炮灰,也不是凡人可以輕松對抗的。
好在大夫在檢查之後,說沒有什麽大礙,只是有些氣虛罷了。
“爸爸,發生了什麽事?”妙善問的,也是其他人想知道的。
“外面有一個巫師……”林衝不是主要目標,受的傷也不重,把血吐出來,反倒是好了。
魯智深就嚴重一些,超出極限的使力,使得他的肌肉受到了拉傷。
沒有修真的法訣,他們是圖有魔力,卻不會使用。
不過也幸好他不會使用,隻用身體的蠻力,而沒有使用魔力。否則那就是魔力與神力的較量了。
魔力可以侵襲神體,同樣,神力可以侵襲魔體。因為他們本身便是作為陰陽兩面的存在。到那時,就不是凡間的醫生可以治愈的了。
在林衝和魯智深看來,那個天兵是巫師召下來的,所以一切的緣由都在巫師身上,與他人無關。
就是打傷他們的天兵,他們也不怨。聽令行事,本就是軍人的天職。
妙善卻覺得不對,至少是與她記憶中的不一樣。“職責不外乎人情,以爸爸與他們的關系,他們不至於下這麽重的手才對。”
寧采臣尷尬了,他有什麽關系,不外乎打腫臉充胖子。雖然與呂洞兩、聞仲的關系還好,但這是雙方的。“天庭這麽的的天兵天將。他們在還好,不在,我說了他也不會聽。”
“嗯,確實如此。這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受符命臨凡,確實可以留手,也可以不留手。”妙善點點頭,訴說天庭的人文情理。不外乎與人間相似,曲分不大。
耶律敏兒突然開口說:“你真的是神仙?”
很難相信,但是天兵都打跑了,又讓她不得不信。反正在她的人生常識教育中,能打敗神的,只有神。
妙善驕傲道:“那是當然,爸爸可是有神職。”
“那你知道未來之事嗎?”人最渴望的除了長生,便是未來會發生什麽。耶律敏兒也不例外。
妙善:“未來為命運長河掌控,漫天神佛,又有幾人知曉將來之事。”她突然傷感起來,黯然無神,仿佛哀大莫過於心死。
寧采臣卻說:“你想知道什麽?”
放得開了,又有什麽說不得。上了榜了,反倒是不怕了。就是遇上聖人,也最多上榜,又不是身死道消。又有什麽好怕的?再差,又能差到什麽地方去?
寧采臣笑了,笑得很自然,仿佛真是大徹大悟的得道高人一般。
問什麽?
耶律敏兒早知道,也早就想知道。“大遼,我今後大遼會怎麽樣?”
果然問了。這個問的好,如果問其他,比如一個小人物姓甚名誰,卜卦者常算的東東,寧采臣還真不好回答。
這個嗎?
寧采臣:“你為什麽不問自己的如意郎君?你難道不想知道嗎?”
耶律敏兒突然臉紅了,不敢看人。“大遼昌盛,我的如意郎君就不會變!”
聲音很小,但是寧采臣卻聽得一清二楚。“果然好兒女!國好,自家才好!好!為你這開闊的胸懷,我便為你算上一番。”
不是寧采臣矯情,而是這算命,得到的太簡單,人們反而不信。只有聲勢做足了,才能騙倒……哦,取信於人。
寧采臣正為他的預言做起架式時,所有人都忘了一件事:回到天上的薑大。
回到天上,薑大便立即彌補消耗的靈氣,同時逼出體內的魔力。
天庭上的邊軍可不是一個兩個。即使是再不待見的地方,也有一個小隊,差不多一個伍長,五個天兵。怎麽說他們本就是軍隊。
“薑大,你怎麽了?”穿著伍長盔甲的薑泗正與自己小隊的人打賭,說薑大什麽時候能回來。
他們太無聊了,睡覺哪有打賭有意思。
打賭時,他們還是很羨慕薑大的。雖然讓下界的人揮來喝去的,有點兒那麽丟人,但是那也要分什麽時候,什麽地方。
守著這麽個沒有人飛升的升界門,就是機器也會無聊,更何況他們還不是機器,而是有感情的人。
可是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薑大竟然會這樣回來。
薑大張開眼,看了一眼自己伍長:“魔。”
一股黑氣從他頭上升起,這黑氣一與靈氣接觸,就像是硫磺似的,腐蝕了好一塊靈氣,並最終中和,隻留下淡淡的臭味。
什麽?魔力!
薑泗大吃一驚,立即盤膝坐下,助他逼出魔力。
他們不僅是隊伍,更是同族人。
“戰場父子兵。”這可不是一句虛言,而是確實的。
薑大他們的那個時代, 參軍當兵都是同村同縣,只要是同姓,便難跑五服。
伍長的功法比小兵要好上不少。薑泗一出手,便見騰騰魔力升起,很快消散一淨。
“多謝伍長相助,否則我就要回封神榜中了。”薑大抱拳感謝。
雖然回去不是死,只是重塑神體。但是沒人喜歡回去。那裡面一片混沌,沒有光亮,也沒有時間。不是靈魂狀,只會讓人瘋了。
薑泗:“本是一家人,無須客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會身染魔力上來。”
“你小子該不會跑去魔界了吧?”
“對對,一定是。他是睡太多了,迷了路。哈哈……”戰友們哈哈大笑起來。
“不,我是遇到了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