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問道:“你真的可以感化他嗎?”
倩女幽hún,寧采臣還記得,可是他實在不記得姥姥可以感化,更不記得有這麽一個可以感化他的女妖在。
“也許可以,也許不可以。我總是要做下去的。”桔梗沒有給出是否可以感化的肯定,卻給出了個必做的肯定。
寧采臣不知道她的做法是對是錯,想了想,說:“你等一下。”
取出紙筆,一狠心硬擠出一道浩然正氣,書寫下了一個大大的“淨”
字。“我能幫你的也不多,希望這字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吧!其實人和植物是需要互相扶持的。”
桔梗感jī的笑笑,笑得很淡,卻像是天山雷蓮一樣美。“那人醒了,我幫做完證詞再走吧!“人與植物的互相扶持,她不懂,她只是在做她自己。
“多謝姑娘了。”
“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雖然衛通判醒來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是有了桔梗與女鬼的做證,還是很快洗刷了清白。
寧通判歎道:“不想世間真有鬼怪之事!”
做完證,桔梗飄然離去。
寧采臣久久回望,他還是分不出兩個桔梗的差別,一顰一笑,xìng格能力本事都是一模一樣。
蜘蛛精傳音道:“公子不應該讓她離開的。”
“為什麽?”寧采臣也不想讓她離開,可是以什麽理由呢?又怎麽留下她呢?
桔梗是桔梗huā精,她不是蜘蛛精這樣的妖精。本體離不開土地滋養的桔梗,即使現在留下了,她還是要是的。
蜘蛛精說:“公子可知掌中佛國是什麽?”
“對呀!掌中佛國是可以裝人的。“公子,掌中佛國可不可以裝人,蛛兒沒有見過,但是公子的掌中佛國,蛛兒這兩天研究發現,還沒有成形,裡面魘氣、怨氣、鬼氣不少,需要淨化才行。而那位姑娘的淨化能力是我見過最好的。”
“這樣啊!”寧采臣還能說什麽,人都婁了,你才開口,不覺得什麽都晚了嗎?
對了,忘記問了,她的庇護裡有沒有一個叫小倩的女鬼。
算了,我已不是原寧采臣,又沒有來一場人鬼戀的意思,有沒有聶小倩又與我何乾呢?
“啊!是你!”女鬼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死死抓住仵作“我要你償命!”
仵作可謂做惡多端了,原來女鬼的死竟然也是他的原因。
這一切切的惡果,都要由他來承擔了。至於他說的這一切都是縣官主使,可是左運已死,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寧采臣和許仙獲釋回去,寧采臣想了想說:“漢文,我們惹了官非的事,就不要告訴白姑娘和青姑娘了。“叔舅說的是。她們若是知道世上真有鬼怪,非嚇死不可。”許仙很認真,因為他真是這樣想的。
“哈哈!”
“叔舅笑什麽?我說的不對嗎?”
“對,對!我是笑你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寧采臣笑著,在杭州與他分了手。牢中未完成的事,他還要繼續,現在一解字》比什麽都重要。
進寧采臣取笑的許仙也羞得巴不得與他分開。
二人錯身而過。
可是沒有一個懂姻緣的人可以看到,時間並不多了。
人妖相戀,玉帝給了三年。
三年相識相愛到產子,做到做不到,都只是三年。
三年可是轉瞬即至,三年後的《白蛇傳》,又該如何演繹呢?難不成膽小的許仙會怒上天庭不成?
提前三年,一切都變了啊!
回到家中,母親興高采烈地,壓不住喜悅對寧采臣說:“臣兒,你看那姑娘怎麽樣?”
“哪個?”其實不用問,家中眾女子中那千āo百媚的人兒,是怎麽也藏不住。
只看一眼,便有莫名的情愫。
“自然是最美的那個。”寧母笑道。
“她叫什麽?也是南山村的人嗎?”
“她說她姓聶,倒不是南山村人。“什麽?姓聶?”寧采臣吃驚不小。
難不成真是“夢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闡珊處”
嗎?
“她是不是叫聶小倩?”
“這個倒不曾聽說,這姑娘有些失憶。”
失憶啊!這可是穿越人士的最愛!她不會也穿越人士吧?
寧采臣搖搖頭。“母親,孩兒要沒事不要讓人打擾孩兒。”既然失憶,也就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現在還是早日弄清字之道更加重要。
“好好!為娘會讓她們小聲一些。“寧母連連答應,在她看來這世間的事,再沒有比兒子讀書更重要了。
進了自己的書房。
有了自己的書店,這書倒是簡單了,就是有些珍藏的版本,他這兒也有。與以前那種三四老的情景不知強了多少倍。
他這兒的說文解字是唐版的,其實歷朝歷代都會修訂這說文解字,因為這畢竟是文治的一部分。
寧采臣在看說父解字,白氏醫棺,白素貞卻在做畫。
小青的傷勢沒有好,因為白素貞並沒有找到需要的靈藥。
天下靈藥本就不多,哪是說找就找到的。而她更是看到了那一幕。
小青的傷勢雖沒好,但在白素貞的治療下,已經不再惡化,其實她的傷倒沒有什麽,主要是她的道行法力。
沒有找到,小青也不怪她,如果靈藥仙草這麽好找,也槍不到她們了。
小青只是好奇姐姐在畫什麽。
白紙上是兩個男人,一個俊秀飄逸,一個溫情脈脈。兩個男人擦肩而過。
如果寧采臣在這,一定能認出來,這就是他與許仙分別的瞬間。
“姐姐,你畫他們做什麽?哦!我明白了,姐姐也不知選誰好了,是嗎?”小青調笑著。笑容卻有些乾澀。
“青兒。”白素貞搖搖頭,說出了她的煩惱。
原來在得了犬獸道兵相助後,白素貞不放心許仙,又轉頭回去了。
也就是說,寧采臣與許仙的進遇,其實她從頭到尾都在看著。可是從頭到尾她也沒有插手。
甚至樹妖找人準備在牢中暗殺寧采臣,她也沒有出手。
如果不是衛通判來的快,沒有給樹妖行動的時間。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插手。
“可是我沒想到寧公子不僅沒有害漢文,反而傳了他修仙之道。這幅畫便是他們分別的瞬間。”
小青不解道:“姐姐,你不會以為寧公子會害許仙吧?”
“可他明知我會嫁與漢文與妻,他卻仍然來提親了,前不久這逼迪於我。”是俊秀飄逸ōng懷坦dàng,還是浪dàng子?白素貞無法分辨。
“姐姐,寧公子對我們怎麽樣,姐姐還不知道嗎?”白素貞對寧采臣的誤會,小青有些氣惱,還有些高興。不過總的來說,還是氣惱大於高興。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寧公子是唯一有能力收服我們,卻沒有這樣做的人。他不僅沒有收伏我們,反而處處幫助我們,但就是這樣,我才擔心。
從古到今可以拋開種族之見的又有幾人?”
“姐姐,不會是寧公子對我們太好,你就懷疑他吧?還是說姐姐也動了情愫,怕還不清,所以才懷疑寧公子,厭惡寧公子?”
小青的話讓白素貞心神一震,立即反駁道:“不!我愛的是漢文!”
“姐姐,這到底是為什麽啊!寧公子不也救過你的命,還不只一次。可為什麽許仙就行,寧公子就不行?青兒不懂,真的不懂。”
一幅幅畫面不斷閃現。
一、無依無靠的小蛇妖為捕蛇人捕捉,一小牧童救下了她:二、輛山老母收自己為徒,傳師授藝:三、輛山老母很嚴肅讓自己下山,去報恩,以了結前世姻緣:四、寧采臣在法海手下救下自己與小青:五、鬼王臨世,是寧采臣撐起了自己眼前的一片天。
“不!你不懂。漢文救我,我還懵懂無知,這恩與寧公子的不同!”
“不同?有什麽不同,不都是救命之恩。姐姐。”
“大概是凡人所說的初戀吧!”白素貞努力解釋著,但是她知道這裡面糾纏更多的卻是師恩。
同樣的師父,一會兒慈祥,一會兒嚴肅,但是她真的很怕嚴肅的師父。
對,就是怕。那種萬物為棋牟,沒有感情的表情,她真的很怕。
所有人都以為我嫁許仙是為了要成仙,但誰又知道我心中的怕啊!
這時許仙闖了進來。小青看他進來,便知道談不下去,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白素貞一揮衣袖,隱去了桌上的畫相,lù出甜美的笑容道:“漢文,你來了,有什麽事嗎?”
許仙小心謹慎地對白素貞耳語。
白素貞縮了縮脖子,想了想又伸過去。
“白姑娘,你知道嗎?世上真有妖魘鬼怪。”
“哦?”白素貞笑著。
“是真的,我和叔舅一起於是我就一聲大喝:“呔!何方鬼怪…”他手舞足踽的樣子,仿佛真在斬妖除魘,實在是想不出他會是嚇昏的哪一個。
許仙置換自己與寧采臣角sè的事,白素貞忍不住道:“還不知道許公子還會斬妖除魘?”語氣中說不出的失望,雖然她知道許仙只是想在自己面前證明自己。
看了隱去的畫相,她歎了口氣。
許仙沒有聽出失望,繼續表現道:“那是當然。偷偷告訴你,我可是修道之士。”說到這,許仙臉上一紅。“白姑娘,你願意做我的道侶嗎?大家一起修道,一起成仙。”羞得他低垂著頭,不言不語。
這就是示愛了啊!
他還是有可取之處的,至少對我是真心的。“好!”
許仙高興地笑瘋了。
太快樂了,他完全沒有懷疑為什麽他說世上有妖魘鬼怪,白素貞直接就信了。為什麽他說修道,她也信了。
他只知道。“好,太好了!到時姐姐姐夫也成仙,我們一家人永遠都在一起,不分開。”
這,似乎也不錯。
白素貞癡了。
也許師父是為我好吧?
再看那畫,顯然俊秀飄逸的寧采臣比溫情脈脈的許仙難以把握。
寧采臣就像天上的神仙。許仙才是人間真愛!
這一刻白素貞的心是甜mì的,真愛總是許人速醉,無論這人是人是妖。
寧采臣在看說文解字,尋求字中奧義。姓聶的姑娘卻端了茶水進來。
看到寧采臣,她的手一抖,茶一下子便掉在了地上。
“姑娘,怎麽樣?燙到了沒有?”寧采臣趕快丟下書,看她燙沒燙傷。
聶姑娘仿佛不知道自己被燙了似的,只是癡癡地看著寧采臣,癡癡地吟道:十裡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
對月形單望相護,隻羨鶩鴦不羨仙。
“你說什麽?”這首詩寧采臣太熟了,不過震驚之後,他想到自己寫的書,又釋然。已經出書發售了,自然會有許多人知道這首詩。
“公子,我終於找到你了!“她卻非常喜悅,仿佛找到了一生的愛人似的。
這一下,寧采臣就不得不驚了。“姑娘,你說什麽?”
“十裡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護,隻羨鶩*不羨仙。公子,這不是你吟給我聽的嗎?你說只要聽到這首詩,我們便會在一起了。難道你忘了嗎?”
忘?到底是怎麽回事?
寧采臣翻找責原寧采臣的記憶。
是這兒嗎?
不仔細尋找還真沒發現原寧采臣還有隱藏的秘密。
進去……噗!
寧采臣吐血了。
“公子,公子,你怎麽了?“聶姑娘驚慌失措。
“我沒事。 ”寧采臣擺擺手,沒有讓她去找人。
真愛這麽厲害,只是殘存的意識就能讓我吐血。
寧采臣不敢再查探那記憶。
不過他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他知道這個女子是原寧采臣的至愛,是他寧願自殺都要守護的至愛。
這身體畢竟是原寧采臣的,他的意識擁有極強的自殺信念,反映到身體上,便是寧采臣吐血了。
都說真愛可破萬法,愛可動天,看來是真的。不然在驅除了原寧采臣的靈hún後,又怎麽可能會有這殘留的意識在。
藏於真愛中的意識,一時間婁了誰也應付不了的存在。
我是該愛她,還是該躲開她?
探索出的一絲真愛與自己融合,寧采臣也動了心,但是他不知道他的動心是因為他自己,還是原寧采臣的真愛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