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yuanzhe的打賞) 這一路上,寧采臣糾結於許仙回來,糾結於許仙會不會在看到姐夫受傷,傻乎乎地把白蛇給他的銀子再貢獻出來。
大夫被他催促不斷,仿佛去晚了,便是人命官司似的。
許嬌容獨立照顧李公甫,看他的屁股被打得青腫了,忍不住落淚。“這縣官也太心狠了。那庫銀又不是你偷的,憑什麽打你?”
李公甫勸她不要哭。
這丈夫傷了,哪是說勸就能勸住的。“咱們是賤戶,說打就打了。他就不看在叔舅臉面上?”
“怎麽沒看在叔舅臉面上,否則早打了。”
“怎麽?打一次還不夠,他還想打幾次?莫非想打死人嗎!”
“你不知道,不要胡說。這其實也怪不得縣太爺。”
“你是死人啊!都打成這樣了,你還替他說話。大不了這捕頭咱不做了,再回杭州做捕快去。至少有叔舅、縣太爺的情分在,沒人敢打你。”
“你這人,都說了不怪縣太爺,這要怪那偷兒。你說他偷哪兒不好,偏偷錢塘。你說你偷就偷吧!還連偷兩次,還是我加強戒備的情況下。縣太爺能不發火嗎?只打十個板子,已是走運。我知道你關心我。我這不是沒事了嗎?隻青點紅點罷了。別說了,笑笑。”
在李公甫的逗弄下,她笑了。羞怯不已。“去你的!這賊人兩次偷盜庫房,兩次都沒人發現,你說會又會是……”她沒有說出來。“要不要找叔舅幫忙?”
他們正說到這,寧采臣便進來了,而且他也全聽到了。
許嬌容很可能猜對了,但是他不記得這李公甫一開始就被打了啊!而且,兩次……還這麽近。
她們為什麽需要那麽多錢。
要知道這銀子不比銅錢、錫錢、鐵錢,平日裡根本就用不上。
這青白二蛇是妖,她們不需要交賦稅,也不會發放什麽賞賜。怎麽會需要這麽多錢?
難不成他們的婚禮不是法術變的,是花錢買的?
可即使如此,也花不這麽多?
一次兩千,一次兩百。
這小青是真的不嫌銀子沉啊!
或許是別人做的,並不是她?
見得妖多了,寧采臣也不得不懷疑這白蛇傳裡還有別的小偷在,否則他也想不明白。
總不會這白蛇青蛇還真買下外宅子在錢塘安安家吧!
……
等等,還真有這個可能。
許仙會去蘇州是因為徒刑。沒有徒刑的話,他是極有可能留在錢塘的。
既然真有可能是白蛇青蛇做的,寧采臣還能說什麽,只能對李公甫的大屁股說:“為了這小舅子媳婦挨兩板子,挨就挨了,還能打回來不成?上一世,我還親自動的手呢?再說你也得打得贏才行。”
很可能是《新白娘子傳奇》中的白蛇青蛇,寧采臣便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最多皮肉之苦罷了。
再看大夫用針挑開傷口,讓壞處流出,上上藥,也就沒什麽大礙了。
真愛難尋啊!
愛情是什麽?
為什麽後世之人談愛之前先談錢,是真的更理智了,還是變得無情了?
穿越了,以致於沒有問出她是不是真的愛我。這點有些遺憾。
大概是真的吧!
一個孤兒,無父無母的。除了我這個人外,我可是一無所有的。
白蛇的故事是他最渴望的故事,仿佛是借此證明什麽,企盼什麽。
所有白蛇傳中,
顯然《新白娘子傳奇》是他最為看中的。一方是甘願正道之士屠殺的奇險,一方也是有情人真心不負,青燈古佛相伴,隻為助其脫困。 患難見真情,古今如是。
寧采臣正想著,許仙卻回來了。“姐姐,姐夫這是?”
許嬌容又是傷心地把李公甫挨了縣太爺板子的事說了。
許仙表達了同仇敵愾,大夫也為李公甫上完了藥。
許嬌容回房去取錢,許仙立即搶著付錢。
寧采臣嚇了一跳,趕快把真愛什麽的拋之腦後。“我是長輩,這錢我來付。”
“可您是客。”
“到自己外甥家算什麽客?”
寧采臣哪敢讓許仙付錢,萬一這小正太兩粒官銀一擺,李公甫這板子也就白打了,說不定那剩余的二十大板同樣還要著落在他身上。
寧采臣強勢地付了錢,他們也不好說什麽。這是好心,再拒絕,就太見外了。
送走大夫,李公甫想了又想,還是把這案子與寧采臣分享了。
寧采臣本就想從他那兒得情報,比如他們是怎麽想的,線索查到哪了?
這些他都想知道。
只是這李公甫怎麽變聰明了?一下子便想到了妖身上,甚至還以在庫房發現的青蛇鱗片為線索。
這確實是線索,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是證據。這證據一擺,百分百是青蛇做的。
可是他能說嗎?
現在青蛇是什麽人?那是許仙的小姨子。
無論最終的決定是什麽,他都得先了解了情況再說。這青蛇白蛇是壞的?好,怎麽做都可以。
若是這兩個妖是好的,只是由於不了解人世而做錯事,又有什麽不能原諒的?
殺一個惡妖,是在活世救人。殺一個好妖,卻是遺害無窮。
妖族是一個極大的群體,其中向著人類的好妖本就不多。
像城隍,完全是拿人類當靈氣再用;鼠妖更是直接吃人……
若再殺了這好妖,豈不正應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也就斷了好妖之路。
對於李公甫提議的找和尚道士,用蛇鱗施法。
寧采臣更是不敢答應。按故事來說,小青是不受訓的,什麽門神、法海,她都敢上去幹仗。
這和尚道士是假的,是神棍。白花銀子。
這和尚道士是真的,有法力。說不得這金山還沒漫,自己人先乾上了。
寧采臣哪個都沒選,他隻叫來了許仙。就他與許仙。其他人全在另一屋。
“漢文,我能不能見見你的銀子?”
許仙不明白寧采臣是什麽意思,不過還是把銀子掏出來了。
兩錠大銀子,就這麽擺在桌子上,每錠二十兩,發出明銀色的金屬光澤。
寧采臣拿過銀子,翻過銀底一看,正是官製庫銀,上面還有官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