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重了,代郡的戰略地位很重要,要是有個閃失,幽州可就危險了。”
“聖女你不能這樣做,你這是再拿我們弟兄的性命開玩笑啊。”
張寧面帶冷笑,略有嘲弄的目光,一一在這些說話的人身上掃過,凡是被她掃視而過的人,均都縮了縮身子,顯得極其不自然。
張寧開口道:“毋天.井成禮、白帶、郝天......你們是說趙將軍不配我封的官職?”
說活的眾人面面相覷。但到底有自持身份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起身道:“聖女,你讓趙雲當代郡太守,我還是不能同意,他太小了。我希望你能以大家的意見為主。”
“哦,孫子尤,你說以你們的意見為主,那我問問你,當初我讓人去讓你們來幫我的時候,你們怎麽不以我的意見為主?”
張寧這話一說,在場的很多人面色都變了。
孫子尤眉頭微皺,不著痕跡的瞥了眼在座的人,心裡微微放松,“聖女,當時我們自顧不暇,就是有心也是無力,後來我們能出兵的時候,不是已經及早出兵前來援助了嗎?”
張寧哈哈大笑,冷哼道:“那都是戰爭結束的時候了,你們來的可真是及時啊,我想問一句,是不是如果我們輸了,你們這些人,現在都應該是在張豹的大帳內,也會說著同樣的話呢?”
張寧的目光漸趨變冷,“亦或者是大氣不敢喘一個?”
“聖女,不好,大事不好了。”氣氛正僵硬間,外面傳來大叫聲,接著一個士兵跑了進來,“聖女漢軍圍城,正在叫陣呢。”
張寧臉色凝重,問道:“一共來了多少人?”
“大約五萬士兵左右。全部都是精銳。”
“五萬?”張寧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疑惑,十幾萬的漢軍,如何只有五萬了?當然經過之前的一戰,黃巾軍面對五萬精銳的漢軍,依舊是無法抵擋。雖然她目前掌控的兵馬能有八萬多。
楚南也傻眼了,漢軍這麽聰明?居然在張豹和張寧內鬥結束就來攻城,頗有些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的意思,不過要是在他們戰鬥打起來的時候,攻城是不是效果更好一些。
“怎麽辦?”楚南看向邊上的步練師。
步練師搖搖頭,聲音低柔,道:“沒有什麽好的辦法,這不是黃巾軍的內鬥。現在的黃巾軍看到漢軍都能嚇成軟腳蝦,壓根不能正面打鬥。”
“你的意思我們撤退?”楚南也早有撤退的意思。只是現在被圍城了,又該如何跑?當然張寧如何去想的,還有待另說。
許是知道外面來了漢軍,孫子尤的精神一下子就上來了,挺了挺腰,笑道:“聖女,外面可是來了漢軍,現在張豹不在,漢軍也少了一大半,不知道你能不能帶領我們走向勝利呢?”
張寧收起雜思,淡淡道:“怎麽,你這是在質問我嗎?”
孫子尤看向眾人,面帶無辜道:“諸位,我是在問策,你們誰聽出來我是在質問聖女了?咱們都是老實人,有一是一,有二是二,可不能沒三沒四,你偏偏說我們言三道五啊。”
“是啊,是啊,”下面人紛紛起應,幸好來了漢軍,不然剛才張寧的意思顯然要算後帳,這然他們很不滿意,現在有叫板的機會,他們如何能錯過。
白帶更是大聲道:“聖女,你是大賢良師的女兒,咱們信任你,所以推薦你當最高統帥,可你也得給我們指明出路,你說說我們到底該如何走?若是可行的話,我白帶,唯你馬首是瞻。”
“我西紅柿也絕無二話。”
“聖女,眼下我們士氣高昂,我黃瓜覺得可以出城大戰一場,現在是我們兵力佔據絕對優勢,痛揍漢軍。”
“好,好,”張寧點點頭,慢條斯理的道:“那我吩咐白帶、黃瓜、西紅柿你們三個位先鋒,出城迎戰如何?”
三人叫的最歡,但是張寧這話一說,還是忍不住齊齊面色,開玩笑,耍耍嘴皮子,誰都行,可真的上陣了,之前又不是沒有見過漢軍的裝備和戰鬥力,即使不行,也夠他們膽寒的。
“怎麽了?莫非你們不願意?”張寧目光看向孫子尤,“孫將軍,你意下如何?又或者是我暫時封你為先鋒大將,出城先行痛擊敵人?”
孫子尤臉色瞬間鐵青,聲音陰沉道:“聖女,你這是要把我們逼上絕路嗎?”
“哦,這話是何意?”張寧故作不解。
“哼。”孫子尤冷笑一聲,看向坐在裡面的諸多大小將領,大聲道:“我們之前因為種種原因未能營救,但是最後也來了,現在聖女打了勝仗,卻是要事後算帳。只怕像是想借刀殺人,要誅殺我等吧?”
這話一出,等於把最後一層窗戶紙戳穿,頓時引起了廳內眾人的議論。
大家議論紛紛,一時大廳內再無之前的平靜。不變的是,張寧的表情。
楚南左右看了一會,除了趙雲和典韋在吃飯喝酒外,大家幾乎都在議論,楚南低聲道:“練師,聖女是什麽意思?”
“不清楚,我估計又是一出鴻門宴。”
楚南明白過來,小聲道:“要我看,這也不算是鴻門宴,這些人本來就該殺。不過現在殺了是不是不好,會不會動搖軍心?”
“我倒是不覺得。”步練師微微一笑。
“砰!”酒碗落地的聲音,楚南愣住,猛地轉頭,想著張寧看去。
但很快外面陣陣腳步聲,打斷了他的緊繃的心弦。只見無數的刀斧手,從四周紛湧而進。把裡面的人團團圍了起來。
眾人大驚,紛紛長身而起,拔刀的聲音響個不停。
“張寧,你這是什麽意思?”孫子尤連連退後幾步,大手抓在刀柄上,厲聲道:“你莫非真的想殺我等?”
張寧從案後走了出來,目光中居然盈然出一抹笑意,只聽她淡淡道:“我需要的是絕對聽從我下屬,而不是你們這群東倒西歪的牆頭草,之前我派人讓你們來營救,你們心裡是如何想法,真的要我去揭開嗎?大家都是成年人,我覺得沒有必要這樣虛偽。”
孫子尤暗恨,他覺得張豹狠,可沒想到張寧也是如此的果斷,這還是當初那個凡事都猶豫不決的小丫頭嗎?
緩緩的把刀拔了出來,之前那些中立的人,很快都匯集在他的身後,其余的都迅速的圍在了張寧的身邊。
最前方的愕然是面色淡然無波的太史慈,一把大刀,威風凜凜。
還坐在下面吃飯的仍舊有四人,分別是典韋和趙雲,步練師以及楚南。
楚南目光複雜的看著張寧,他發現張寧其實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也許從來沒有過,他甚至在想,如果不是當初的陰差陽錯,也許自己從來不會和張寧能有什麽交集。
他願意把任何出現在空間的玉石雕像的女子,都帶入空間,但是一直都沒有把張寧帶進去,難道不正也是心存疑慮嗎?也許便是連他自己都早就承認,從來沒有看透過張寧吧。
“殺了的好。”典韋端起一碗酒,嗤笑道:“老子早就看這些鳥人不爽了,一個個膽小如鼠,還偏偏虛偽作態,我呸,惡心。來,小兄弟,我們喝酒。”
孫子尤本來想讓大家一起衝上去,抓住張寧,以此為人質,然後衝出去,回到自己的軍營,但一聽到典韋的聲音,他就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身子,這可是一尊殺神。只怕自己等人都衝上去也殺不過去。
咬了咬牙,見張寧只是默默的看著自己等人,孫子尤知道事情難以善了,剛要讓大家往後衝,殺將出去,糾集兵馬,就聽到邊上的楚南起身道:“大家都稍等一下,聽我一言。”
孫子尤的神情一松,隨即又緊繃起來。奶奶的,這丫的肯定說的不是好事。瞥了眼身後,見大家臉色慘白,都不是太好看,他知道現在估計自己說什麽,大家也不會像之前那般,隨著自己了。
“諸位現在你們都被團團包圍了,放在你們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殺過去,把聖女活捉,我覺得這條最危險,你們肯定過不去,還有一條就是投降,交出自己的所有兵權,或許聖女還能給你們優待。最少可能死不了不是?”
楚南臉上帶著笑意,指著外面道:“至於你們要是想從後面衝出去的話,我奉勸你們死了這條心,外面有多少刀斧手,你們可清楚?你們又能殺多少?要是我是你們的話,現在就交出權利,拿著一些錢財回去,好好的過日子,咱們造反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過好日子嗎?既然最初的目的已經達到,就不能再貪心了,否則小命不保,那可是一了百了,什麽都沒有了。”
孫子尤氣的幾乎發瘋,沒想到楚南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大喊一聲,叫道:“別聽這個瘋子胡言亂語,全都給我衝出去,不然交出手裡的權利,還是死。張寧這個瘋女人不會放過我們的。”
楚南歎了口氣,道:“我只是給想活命的人,指出一條生路。至於你們最後如何做,與我無關。”
言罷楚南坐了下來,不再多說。
“聖女我願意投降。”眼下的局勢顯然就是死局,不想死的話,只能投降。
很快就有一人當先跪下,哪知道那人剛跪下,就被孫子尤一刀劈了,血濺當場,“窩囊廢,投降可就一點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孫子尤臉上被賤了溫熱的血液,順著他的臉頰緩緩流下,讓他整個人,如同殺神一般,“不想死的,想要榮華富貴的,和我衝出去。”
說罷孫子尤目光一緊,瞪向眾人,眾人齊齊縮了縮脖頸,隨即不知道是誰大喝一聲,“兄弟們,砍了這個老不死的,他不死我們活不了。”
結局有些意外,孫子尤就這麽死了。
楚南看的都有些愣神。劇情反轉這麽快,哪裡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張寧接受了這些人的投降,很快把大家的兵馬都整編完成,城外的漢軍倒是沒有進行攻城,只是圍而不攻。
之後楚南才了解道,這些漢軍圍三缺一,那剩下的一面,恰好是通往幽州的方向。這是在有意放張寧等人離開,顯然對方也不想打仗。
接受了中立的數萬兵馬,此時張寧手上已經有了十萬多的大軍,兵力已經算是很多,最主要的是這些兵馬現在都是張寧控制。
楚南和步練師待在張寧安排的小院內,他已經有近一天的時間沒有見到過張寧了。
“也不知道聖女怎麽想的。”楚南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他的想法就是趕緊撤退,現在漢軍也就五萬人,還把通向幽州的路沒給堵死,目的顯而易見,但實現一天都過去了,張寧雖然整頓了兵馬,但是絲毫沒有撤退的意思,他連她的人都沒有見到了。
“楚郎,”步練師走了過來,楚南抓住佳人的玉手,問道:“怎麽了?”
“我感覺有些不好。”
楚南瞬間起身,緊張道:“哪裡不舒服,是不是上次的傷口還疼?”
步練師溫柔道:“不是身體的原因,我是說聖女。”
楚南把她拉到一邊坐下,“你說張寧什麽?”
步練師微笑道:“你還記得當時聖女要殺那些人,你卻救了他們嗎?”
“我自然知道,沒有什麽問題吧?”楚南想了想,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你錯了。”步練師道:“我觀察過聖女的表情,她當時的神色很不好看。”
楚南後知後覺,問道:“你是說張寧在怪我救了那些人。”
步練師尚未說話,就聽到外面傳來沉重急促得腳步聲,接著典韋的大嗓門響了起來。
人未到,聲先至:“聖女果然是聖女,就是厲害,果斷,哈哈,痛快。”
典韋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你們猜猜聖女做啥了?”
步練師看了眼楚南,出聲道:“若是我沒有猜錯,她應該把那些投降的人全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