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邊走,閻二深知這一點,他怕有一天遭人報復,所以托人在黑市上買了一把小口徑的自衛手槍,槍很秀氣,便於攜帶和隱藏,就放在床墊下面,大概為的是睡覺時能夠抵禦心底裡的恐懼。
閻二從暗房裡跑出來,順手關上了暗房裡的電燈,再跑進臥室,也順手關上了臥室裡的電燈,之後便奔到床邊,把床墊下的手槍摸了出來。不多一會兒,閻二隱約見到臥室門口有黑影一閃,應該是恐懼使然,他朝黑影連開了三槍,緊張之中,他聽到一個聲音,也就是沈硯白手裡掉落電工刀的聲音,但他無法辨識那是什麽,隻覺得那不像是人倒下來的聲音。閻二不確定沈硯白是否中槍,所以就一直蜷縮在黑暗中,他握著槍,隨時準備再去射擊。
沈硯白貼著臥室門邊守候著,卻仍不見一點動靜,她感覺到左臂在流血,如此下去顯然不是辦法,沈硯白心想:閻二一定是嚇破膽了,像一個烏龜一樣縮著頭,短時間內怕是他不回走出臥室。
剛才的槍聲是否驚動了不遠處的慰安所,沈硯白也不確定,但不解決掉閻二顯然是不能離開這裡的,守株待兔見不到效果,而且時間也耗不起,沈硯白便悄然走到了房子大門邊,她拉開大門的門栓,出一些聲響,之後又把門打開,接著又關上了大門,沈硯白確定這些聲音閻二是可以聽到的,之後便又悄然回到了臥室門邊守候,沈硯白覺得這應該是會有效果的。
閻二確實聽到了這些聲音,他確實也誤認為沈硯白已經逃離了這裡。也就兩分鍾左右的時間,貼在門邊的沈硯白隱約看到了一個人影緩慢的從臥室裡摸索著出來了。
沈硯白右手持電工刀,她還清楚記得在重慶軍統的小別墅裡蝦子演示的鎖喉刀法,沈硯白像過電影一樣,將當時苦練了上百次的那個動作,也就是蝦子所演示的那種刀法再次做了一遍,這次是實戰,但動作與力量,沈硯白認為是能夠達到蝦子規定的標準。
實戰中,沈硯白的手上有明顯的感覺,她的刀確實狠狠劃到了目標,一刀下去,那個人影叫都沒叫一聲,僵持了也就二三秒的時間,便轟然倒地,沈硯白能夠感覺到那個人影在地上抽動,隻抽動了幾下便沒有了任何反應。
沈硯白非常緊張,她仿佛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但她絲毫不懷疑她的出手動作,退後兩步來到了暗房門口,摸索著拉開暗房的電燈,一絲光線透了出來,沈硯白來到臥室門口,看清了趴在地面上那具屍體,沒錯,就是閻二,他的頸動脈處有一個很深很長的劃口,那令人厭惡的眼睛卻還睜著,地面上血仍在流動著,身旁還有那把小口徑的勃朗寧自衛手槍。
沈硯白隻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她知道自己沒有空閑去害怕,撿起那把勃朗寧手槍,連同電工刀一起放進了隨身的小包裡。
此時沈硯白聽到屋外遠處有一些嘈雜聲,隱約有日語的叫喊聲,沈硯白知道,剛才槍聲應該是驚動了日本兵。即便這樣,沈硯白也沒有立刻就離開閻二的家,她快回到暗房裡,將剛才沒有完成辨識的底片再次進行辨認,確定是寧開雷的底片後,便放進了小包裡,暗房接觸過的物品用地上的床單快擦拭了一遍,之後關燈離開了暗室。
大致回憶了一下,確定並無什麽遺漏,也沒有留下指紋,之後便來到房子大門,仔細聽了外面的動靜,近處無聲,沈硯白便拉開門,又將門上的指紋用衣袖抹去,然後側身走出大門,再將大門關上,順手又用衣袖擦拭可能留有的指紋。
沈硯白清楚記得在重慶軍統小別墅時老金曾說過的話,
“做特工的,先要做的就是時時刻刻、每分每秒都要做一個有準備的人。”與閻二一同來到這裡,沈硯白就做了必要的準備,她觀察過這個巷子,當時進巷子十來米就到了閻二的家,順著這個黑暗的巷子往前看,沈硯白看到了前方約百十米遠的地方有馬路路燈的亮光,顯然這個巷子是貫通的。從閻二家出來,沈硯白沒有原路從之前的巷口出去,因為巷口外的大街上的確如閻二所說,那裡有一個挺大的慰安所,現在仍可聽到那個方位有嘈雜聲,所以沈硯白選擇了另一個方向朝對面的巷口快步走去,她的右手則握著槍揣在褲兜裡。
沈硯白左臂傷口的疼痛感依舊,血也並沒有止住,她沒有時間去處理,只能加緊步伐離開這個百十米遠的小巷子。走了不多一會兒,巷口外路燈的光亮就越來越近,此時沈硯白才覺自己已經出了一身的汗,襯衣連同汗水緊緊貼在後背上,非常的不舒服。
走到距離巷口也就四五米遠的地方,沈硯白明顯聽到身後的嘈雜聲越來越大,還伴著快的跑步聲,回頭瞥了一眼,只見幾個人影正端著槍朝巷子裡奔來,沒有疑問,那是日本兵,沈硯白清楚聽到日語的叫喊聲,他們在喊讓自己站住。
巷口就在前面,怎麽可能站住讓你抓呢!沈硯白立刻奔跑起來,幾步就跑出了巷子,轉到了大街上。巷子裡的日本兵看不見了沈硯白,便朝天放了幾槍,應該是示意更多的日本兵過來增援。
大街上奔跑,沈硯白在尋找新的小巷子,她知道大街上這樣奔跑下去,自己逃脫的可能性很小,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轎車開了過來,貼著馬路邊,沈硯白感覺不好,手槍也摸了出來,握在手裡,扭頭看了一眼轎車,同時槍口也對準了轎車裡的司機,還沒看清轎車裡的人,就聽見,“沈小姐,快上車!”
那聲音很急切,但沈硯白聽出了出來,她有點不相信,車還沒停穩,轎車一側的車門便打開了,低頭細看,果然是齊聯春,沈硯白來不及多想,立刻跳上車。
見沈硯白上了車,齊聯春加大油門,但這輛老轎車的度著實令人著急,好在一二十米遠就是一個十字路口,轎車便轉彎行駛到了另一條大街上,沈硯白回頭觀察,轎車轉彎時,巷子裡的日本兵尚未冒出腦袋來,顯然轎車的行駛路線,日本兵是無法觀察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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