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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密電碼》第三十三章:歸國之行
  小提琴的主人是誰?他叫齊聯春,是齊聯杵的弟弟。

  這裡有兩把小提琴,現在都屬於齊聯春,旅途中帶著兩把小提琴,看著就挺怪的,其實齊聯春也是這麽想的,不過,作為那把小提琴的新主人,齊聯春的內心欣喜溢於言表。

  這是一把“斯特拉迪瓦裡”小提琴,齊聯春當然知道它的經濟價值,更知道它的稀有。作為小提琴手,齊聯春還有更為關注的,那就是這把琴的音色,還有它的表現力、穿透力。在得到這把小提琴的當晚,齊聯春就在自己的住處,關緊門窗,拉上窗簾,連電燈也關上了,他試奏了“魔鬼的顫音”,樂曲演奏完畢,齊聯春在黑暗中說,“天籟的聲音,魔鬼的技巧。”

  如此名貴的小提琴卻不是花錢買來的,這是什麽緣由?這首先得說一下齊聯杵的身份。一個來自遙遠東方的中國人,卻能夠成為奧地利維也納著名交響樂團的首席小提琴手,這是不是很令人費解呢?首先得說這個樂團有著海納百川的胸襟,正是因為這個開放的態度,齊聯春才能夠最大限度的展示他的音樂才華。

  齊聯春的父親“齊甫誠”是個富商,還熱衷於興辦教育,名下就有一間規模較大的學校。齊甫誠雖算不上實力雄厚,卻也有著極廣的人脈關系,其中就包括一個德國牧師“瓦格納”。

  五歲的齊聯春跟隨父親去教堂,就在這裡,齊聯春第一次見到鋼琴,也是第一次聽到鋼琴聲,出於好奇或是天性,齊聯春被鋼琴迷住了。從此,德國牧師成為了齊聯春在音樂上的啟蒙老師。

  學了一段時間鋼琴,之後又接觸到了小提琴,瓦格納發現小齊聯春確實熱愛音樂,而且更偏愛小提琴的美妙音色。因為沒有兒童小提琴可以使用,齊聯春的學習要求被瓦格納拒絕了,然而齊聯春並不死心,在他的百般糾纏下,齊甫誠也算是費盡周折賣來了兒童小提琴。

  對於這樣的一個孩子,瓦格納也投入了很高的熱情,將他所學傳授給了齊聯春,到了齊聯春的十歲的時候,瓦格納真誠地對齊聯春說:“我所理解的音樂以及技巧你都已經全都學會了,我已經教不了你了……”

  瓦格納建議將小齊聯杵送到德國學習小提琴,不過只有十歲的孩子異鄉生活學習都是很大的問題,所以齊甫誠決定過些年再說,齊聯春在國內的音樂學校又學習了六年時間。十六歲的時候,在瓦格納的幫助下,齊聯春去了德國學習。不久,齊聯春就獲得了一次國際少年小提琴表演大獎,後又陸陸續續獲得多個獎項。

  二十一歲的時候,齊聯春正式告別了學生時代,不過,他並沒有留在德國,而是去了他向往多年的維也納。經歷了一些磨難,齊聯春終於如願以償,他成為了著名交響樂團的一名小提琴手,再後來成為了首席小提琴手。

  異國他鄉漂泊了十年,尤其作為母親,怎麽可能不盼望著兒子早日歸來呢,隻歎天不如人願,一邊是兒子的事業大展宏圖,一邊是國內局勢危如累卵。抗戰爆發,首都淪陷,屠殺、搶掠,滿目瘡痍,齊家雖是在南京一隅偏安,而且還能夠在所謂新政府謀得高官位,但是,對於做一個這樣的順民,這位母親的內心是掙扎的,這種環境強加給兒子,顯然她不能接受,所以在人生盡頭的那一刻,她也拒絕告知自己的病危,就這樣一位母親帶著解不開的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

  原以為只是中國飽受戰爭帶來的苦難,齊聯春的母親卻不知道萬裡之外的奧地利竟然也被德國吞並了,

因為她身體不好,齊甫誠、齊聯杵都刻意隱瞞著奧地利的情況,隻說是情況很好雲雲。  齊聯春也同樣牽掛家人,他一邊沉浸在他的音樂夢想之中,一邊又唯恐家人為自己擔心,所以在電報裡他一直說維也納沒有問題,中國人在這裡感受不到任何不安。

  因為特殊使命,齊聯杵時刻都是如履薄冰,他也了解這個弟弟的秉性,所以就更不主張他回到南京。也就這樣,這十年間齊聯春也隻回來過兩次,抗戰爆發以來,再也沒有回來過,通過電報,得知家人安然無恙,齊聯春也才放心留在維也納。

  綜合各種情況,齊聯春還是決定留在維也納,當然他不知道母親的情況,本想著中國的戰爭結束之時,他再回去一趟。不過有些事情並不是他能預料的。

  德國吞並奧地利之後,對猶太人的清除政策從未間斷過。在這個樂團裡,齊聯春的一個朋友就是猶太人,他是一個小號手,然而在厄運降臨的時候,他沒有默默承受,而是選擇了抗爭,但是,這個小號手卻有著難以割舍的牽絆,這就是親情。

  小號手的父母在另一座小城裡,一年多時間都始終無法聯系上,這意味著什麽,他不想表達出來。小號手還有一個十八歲妹妹,名字叫“海倫?拉瑪”,與他共同居住在維也納,如何安置妹妹,顯然是個難題。將自己的生命毫無保留地投入到抗爭組織中,這是他的選擇,但在這之前,他需要給妹妹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他的戰友告訴他,遙遠的上海是一個好的選擇。

  小號手很自然就想到了齊聯春。

  除了友情,更多還有同情心,齊聯春義不容辭,他去了中國駐維也納領事館,然而在辦理海倫?拉瑪的簽證問題上,並不像小號手說的那麽容易。

  領事館的工作人員說,如果是在半年以前,又有中國人作保,給猶太人辦簽證沒有問題,現在的情況就很不樂觀了,德國政府以及重慶方面都給了領事館很大壓力,簽證指標上基本都已經卡死了。齊聯春表示不管什麽代價,他也要辦成這件事,領事館說,辦法有一個,那就是結婚,這是最合理、合法申請簽證的訴求,德國人無法干涉。

  結婚?齊聯春只見過海倫一次,這顯然出乎了齊聯春的料想,領事館的這種路線確實是個辦法,但齊聯春卻不敢對小號手說,一是怕人家誤會,這似乎有一種趁人之危的欺詐之嫌;再者,海倫的年紀也太小了一些,帶到中國,她一個人如何照顧自己?這要是假結婚,將來又如何擺脫她呢?

  下定決心的齊聯春拒絕了小號手,但小號手不死心,在齊聯春面前,他陳述了自己的隱藏身份,以及為抗爭組織獻身的決心,他還說,齊聯春一定有辦法做成這件事情。

  聽聞了最真實的內情,齊聯春犯難了,最後他還是說出領事館的意思。小號手當時就同意了,他說,還有什麽比生命更重要,更何況齊聯杵是一個最值得信賴的人,對於妹妹能夠得到齊聯春的保護,不管以什麽方式保護,他都是放心的,完全的放心。

  在小號手的一再懇求下,齊聯春同意先聽一下海倫的意見,但他說,結婚一定是假的,到了中國,海倫得到妥善安置後,就要辦理離婚,小號手也表示同意。

  海倫是什麽意見呢?她當然不同意如此草率結婚,聽到哥哥參加了抗爭組織,她也要追隨哥哥,但小號手堅決不同意,幾經陳述與勸解,海倫最終同意哥哥的安排。

  至於結婚的事情,是否是真假,在她的心裡也還沒有認定,因為對齊聯春的品行,還有音樂上的成就,海倫是了解的,這是否是一種愛慕,對於這個年紀的少女來說,海倫或許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她同意以結婚的方式跟隨齊聯春,年紀上相差了八歲,在海倫看來,這顯然不是問題,她唯一不確定的就是東西方的文化上、生活習慣上是否存在大的隔閡,這些當然需要她用時間來體會,少女心中對自己說:可以假結婚,或許也可以真結婚……

  取得了一致意見,齊聯春帶著海倫去了領事館,最終如願拿到了簽證,同時也辦好了結婚證。完成心願的小號手感慨萬分,為表示最誠摯的感謝,他送給齊聯春一把小提琴,就是那把“斯特拉迪瓦裡”小提琴,這樣的禮物,齊聯春當然不好意思輕易接受。

  小號手說,自己是吹小號的,妹妹是學鋼琴的,這把小提琴除了收藏之外,別無它用,再說,小號手是否能夠活到勝利的那一天,誰都不知道,與其這把小提琴淪陷到侵略者的手中,不如為它找一個更可靠、更懂音樂的主人。小號手還說,如果有可能,齊聯春與海倫能有一個兒子或女兒,這把小提琴就當是舅舅提前送的見面禮。

  小號手的誠意,齊聯春無法拒絕,最後他說,暫時代為保管,將來可以交給海倫收藏。

  即將啟程去遙遠的東方,海倫也做了充足的準備,除了做行裝上的精簡,她開始努力學習漢語,她希望在不長的時間裡,她可以與齊聯春的家人朋友正常交流。

  完成朋友囑托,護送海倫去中國,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回家看看,齊聯春對自己說:也該回家看看了。

  回家探親,少則兩三個月, 跟樂團怎麽交待呢?小號手的意思是最好就此解除合約。他說,自己的身份將來怕是會暴露,如此勢必牽連這個名義上的妹夫。

  小號手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再者,有些話他沒有說出來,他當然希望齊聯春暫時不要再回到維也納,而是與妹妹一起留在中國,這樣妹妹將會得到更好的保護。

  齊聯春倒不怕什麽牽連,留在維也納有中國領事館的保護,他覺得德國人不能拿自己怎麽樣,不過小號手的意思也不好太生硬的拒絕,還有那把小提琴的緣故,齊聯春也就說,再考慮一下。

  齊聯春確實認真考慮了,最後還是采納了小號手的意見,這也是基於對能力的自信,他相信自己再找一個樂團當首席小提琴手也並不困難;再者,齊聯春也想過自己成為一個獨立的演奏家,這樣會擁有更多的自主權,他相信如果沒有戰爭的襲擾,他的音樂之路可以擁有更多的選擇和自由。

  齊聯春的離去,交響樂團當然是遺憾的,齊聯春隻說是多年未回家鄉,是要回去看看的。最後雙方商定半年期限,如果半年不歸的話,交響樂團將會正式更換首席小提琴手,齊聯春表示同意。

  維也納金色大廳裡,齊聯春的最後一次演奏。

  演奏會的最後,樂隊指揮告知所有在場的觀眾,齊聯春將會暫離維也納,觀眾們起立鼓掌表達不舍,為此,齊聯春來到舞台最前端,他獨奏了自己譜寫的一首《感謝你》。

  帶著這段悠揚的慢板、帶著海倫,還帶著那把“斯特拉迪瓦裡”小提琴,齊聯春踏上了歸鄉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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